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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川的雨总带着股子土腥气,像是刚从坟头里捞出来的,混着腐烂树叶的黏腻感,

糊在人脸上发闷。苏郁拖着行李箱站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时,雨丝正斜斜地打在他脸上,

混着槐花落下来的甜腐味 —— 那甜味浓得发腻,像是蜜里泡过的尸块,呛得他直皱眉。

树底下蹲着个穿蓝布衫的青年,手里捏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泥地,

泥地上已经被划出道道交错的沟痕,像某种诡异的符咒。听见脚步声,青年才缓缓抬起头。

那人抬起脸的瞬间,苏郁忽然想起祖父日记本里夹着的那张褪色照片。照片边角已经发脆,

泛着黄褐色的霉斑,上面的少年也是这样,眉眼清瘦得像刀削过,下颌线绷得很紧,

坐在同样的槐树下,背后是连绵起伏的黛色山影,山尖隐在翻涌的白雾里,

像巨兽埋在云里的獠牙。你是苏郁?青年站起身,树枝从泥里***时带起一串湿泥,

啪嗒落在靛蓝布衫的裤腿上。他比苏郁矮小半个头,站在老槐树下,影子被树影吞掉大半,

只剩两只脚露在外面,踩着双草鞋,草绳里还卡着干枯的草籽。我叫阿砚。苏郁点点头,

把行李箱往泥地上顿了顿。箱子底部的滚轮陷进软泥里,发出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被碾爆了。他这才注意到,阿砚的裤脚沾着些深褐色的污渍,

不是成片的,倒像是溅上去的血点,早已干涸发黑,却依然透着股腥气。

更醒目的是青年腰侧,蓝布衫被风掀起时,能看见一串用红绳系着的骨头,

小拇指关节那么大,白森森的,在雨里泛着冷光,仔细看能发现骨头上还刻着细密的纹路。

这些是……苏郁的目光落在那串骨头上,喉咙有些发紧。山神爷的赏赐。

阿砚顺着他的视线摸了摸骨头串,指尖划过最下面那枚带着齿痕的骨片,保平安的。

槐川村比苏郁想象的还要小,几十户人家挤在山坳里,屋檐都是黑黢黢的,

像是被烟常年熏过,椽木间挂着成串的干辣椒和玉米,却怎么也添不上半点生气。

家家户户的门楣上都挂着东西,有的是晒干的蛇皮,

鳞片在阴雨天里泛着死气沉沉的光;有的是串起来的鸟爪,三趾蜷曲,指甲尖锐,

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响,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拍巴掌。你祖父的房子在最里头。

阿砚指着巷子尽头那座塌了一半的土坯房,墙皮剥落处露出里面混着稻草的黄泥,

他走后就没人住过了,村里的老人说,那房子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苏郁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来槐川,就是为了找祖父。三个月前,

祖父像往常一样来这里采风 —— 老人是个民俗学家,

一辈子痴迷这些光怪陆离的东西 —— 却再也没回去,

只留下一本记满了奇怪符号的日记和一张写着槐川的火车票。

报社同事说老人可能是在山里迷了路,可苏郁知道,祖父在秦岭里钻了四十年,

闭着眼睛都能辨方向。他走的那天,村里在过『换魂节』。阿砚忽然开口,

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巷子里的石碾子听见,那天晚上,山里的东西会出来走亲戚。

苏郁停下脚步,看着阿砚的侧脸。雨珠顺着他的发梢滴下来,落在锁骨上,

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像块没擦干净的血渍。什么东西?阿砚转过头,

眼睛在阴雨天里亮得惊人,像是浸在水里的黑曜石,瞳孔深处却藏着点什么,黑沉沉的。

就是…… 山里的『亲戚』。他顿了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补充道,我们村的人,

都跟山神结了亲。每隔二十年,就要送个男丁去山里当女婿。苏郁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像是有蛇从后颈爬过。祖父的日记里也提到过山神,还画了很多奇怪的图案,

其中一幅被红笔圈了又圈,像是一个长着人脸的巨大槐树,树根里缠绕着无数只手,

手指缝里渗着暗红色的汁液。到了祖父住过的房子前,苏郁才发现院墙塌了一个大洞,

洞口卡着一个纸人。那纸人穿着红色的纸衣,纸衣边缘已经发脆,

脸上用墨汁画着简单的五官,眼睛却像是用朱砂点的,红得发暗,像是凝固的血,

正死死地盯着他,眼白处不知被什么虫蛀了几个小洞,透着后面的灰墙,

倒像是纸人在眨眼睛。这是……换魂节剩下的。阿砚走过去,抬脚把纸人踢进洞里,

纸人落地时发出哗啦一声脆响,像是骨头碎裂。别盯着它们看,会记仇的。

去年王老五家的小子就因为多看了两眼,夜里被纸人缠上,第二天舌头就没了,

嘴里塞满了纸灰。苏郁跟着阿砚走进屋,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像是陈年的血渍被雨水泡发了。屋里的东西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只有桌子上的砚台是干净的,

旁边还放着半张没写完的符纸,朱砂的颜色已经发黑,边缘卷着,像是被火燎过。

你祖父走的前一晚,就在这里画符。阿砚指着符纸,指尖悬在纸面上不敢碰,

他好像知道自己要出事,把能烧的都烧了,灶膛里全是灰,就留下这本日记。

苏郁翻开那本牛皮封面的日记,封皮已经磨出毛边,里面的字迹潦草而混乱,

很多地方都被水洇过,模糊不清。他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扭曲的人形,

四肢像藤蔓一样缠绕,肚子鼓鼓的,像是怀着什么东西,旁边写着一行字:它们在找替身,

槐树要结果了。字迹被水浸过,墨色晕开,像滩正在蔓延的血。槐树结果?

苏郁抬头看向阿砚,窗外的雨刚好打在窗棂上,发出啪嗒一声,村口那棵老槐树吗?

阿砚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被线勒过。别在晚上提槐树。

他压低声音,喉结动了动,尤其是在换魂节前后。那树活了几百年,早就成精了,

夜里会听人说话。那天晚上,苏郁躺在祖父的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床板吱呀作响,

像是有人在底下磨牙。窗外的风声像是有人在哭,忽远忽近,夹杂着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墙根往上爬,指甲刮过泥土的声音清晰可闻。凌晨时分,

他被一阵奇怪的歌声吵醒了。那歌声很轻,像是个女人在哼唱,调子古怪而缠绵,

每个音符都拖着长音,像是舌头在嘴里打卷,听得人骨头缝里都发酥,头皮一阵阵发麻。

苏郁悄悄爬起来,扒着窗缝往外看。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像层薄霜铺在地上,

照亮了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 —— 他这才发现,祖父的院子里也种着一棵槐树,

只是树干比村口的那棵细得多,枝桠扭曲地伸向天空,像是无数只抓挠的手,

枝桠间还缠着些红布条,在风里飘得像绞索。树下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背对着他,

头发长得拖在地上,沾着湿漉漉的泥土,还缠着几片枯叶。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

可嘴里却哼着那支诡异的歌,歌声里还混着咀嚼声,像是在嚼着什么脆生生的东西。

苏郁的心跳得飞快,胸腔里像揣了只兔子,正想缩回脑袋,那女人忽然转过头来。

她的脸白得像纸,是那种泡久了的惨白,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里面没有眼珠,

只有黑黢黢的洞,洞底似乎有东西在动。嘴巴却咧得很大,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露出两排尖尖的牙齿,牙齿缝里塞着暗红的碎肉,她朝着苏郁的方向笑了笑,

然后缓缓地抬起手 —— 那根本不是人的手,而是一只覆盖着黑毛的爪子,指甲又尖又长,

闪着寒光,爪缝里还挂着几缕褐色的毛发。啊!苏郁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桌上的砚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碎成了三块。歌声戛然而止。窗外的女人不见了,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拍打着窗纸,又像是在嘲笑他的胆小。

第二天一早,苏郁发现阿砚坐在他家门槛上,手里拿着那只摔碎的砚台,

正用手指摩挲着断面。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他身上,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他身上的寒气,

像是从冰窖里刚爬出来。这砚台,是用槐树根做的。阿砚把碎块拼在一起,

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着沙子,我们村的人,都用这个记事。槐树根能吸墨,

也能吸魂,写在上面的字,山里的亲戚能看见。苏郁看着那些碎片,

忽然发现断面处露出一些暗红色的纹路,像是凝固的血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昨晚…… 我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阿砚的手顿了一下,碎块从他手里滑落,

再次摔在地上,其中一块弹起来,蹭过他的脚踝,留下道浅白的印子。那是山神的媳妇。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灰里混着些暗红色的颗粒,换魂节的时候,

她会来找『新女婿』。她看上的人,跑不掉的。

苏郁想起祖父日记里的那句话:它们在找替身。你祖父,就是被她看上了。

阿砚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到,眼睛瞟着院墙外的老槐树,换魂节那晚,

他不该去后山的。山神的媳妇最记仇,三年前被你祖父坏了好事,这次是专门来寻仇的。

苏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透不过气来。后山有什么?山神的祠堂。

阿砚抬起头,看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山尖隐在雾里,像是埋在棉花里的骨头,

那里供奉着山神的骨头。每到换魂节,就要送一个男人去当祭品,绑在祠堂的柱子上,

让山神的媳妇啃食干净,这样山神才会保佑村子风调雨顺,多收三担谷。苏郁忽然明白了。

祖父不是失踪了,他是被当成祭品,献给了那个所谓的山神。

难怪搜索队找了三个月都没找到,山里的野兽早就把骨头啃干净了。我要去后山。

他抓住阿砚的胳膊,手指触到对方肌肉的瞬间,发现他的体温低得吓人,

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我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阿砚甩开他的手,

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恐惧,又像是怜悯,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你找不到他的。他摇摇头,头发上的水珠甩落在地,

去过祠堂的人,从来没有回来过。三十年前,村东头的李木匠去后山砍柴,误闯了祠堂,

第二天他老婆在自家炕洞里发现了他的五脏六腑,用荷叶包着,还冒着热气。

那我也要去。苏郁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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