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成了大燕朝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摄政长公主。
李寂是个聪明的皇帝，他很清楚自己的皇位是怎么来的。
他对我，恭敬有加，朝堂大事，必先问过我的意见。
而我，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我利用手中的权力和财富，推行新政，减免赋税，开办女学，鼓励工商。
我让“女子商盟”的生意，开遍了大燕朝的每一个角落。
女子的地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
她们可以读书，可以经商，可以和离，甚至可以……入朝为官。
我用我的方式，改变着这个世界。
沈知节，成了我的首辅。
这个曾经想要将我纳入后宫的男人，在见识到我真正的手段和野心后，
彻底收起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成了一个纯粹的、能干的臣子。
我们偶尔也会对弈，但谈论的，不再是风月，而是国策。
“殿下，您这一手，真是高明。”
一次，他看着棋盘，由衷地感叹，
“以退为进，釜底抽薪。顾长风……输得不冤。”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输？赢？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早已不重要了。
顾长风这个人，连同他带给我的所有爱恨情仇，都已经被我，
连同那个叫“苏晚”的贤妻一起，埋葬在了过去。
偶尔，北疆会传来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据说，他到了北疆后，遣散了所有随从，独自一人，
住进了当年我们新婚时，他去驻守过的那个最偏远、最荒凉的哨所。
据说，他再也没有笑过，整日沉默寡言，只有在鞑靼人来犯时，
才会重新变成那个悍不畏死的“疯狗将军”。
据说，他时常一个人，对着京城的方向，坐上一整夜。
这些消息，经由“玄鸟”的密报，送到我的案头。
我每次，都只是平静地看完，然后，丢进火盆，看着它们，化为灰烬。
与我无关了。
我忙得很。
忙着批阅奏折，忙着接见外邦使臣，
忙着……给我新养的漂亮书生，讲讲棋谱。
那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棋艺高超，性格温顺，
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崇拜和爱慕。
“殿下，您又赢了。”
他放下棋子，有些沮丧，又有些甜蜜地抱怨。
“是你棋艺不精。”
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触手一片温热和柔软。
我喜欢这种感觉。
鲜活的，温暖的，由我掌控的。
“那……殿下可否再教教学生？”
他顺势握住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轻轻地蹭了蹭，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我看着他，忽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同样穿着一身白衣，
坐在窗边，对我笑得意味深长的男人。
也想起了，那个一身黑衣，将我禁锢在怀中，霸道地宣布“你是我的”的男人。
他们，都曾想拥有我，掌控我。
但最终，他们一个成了我的臣子，一个成了我的……过客。
而我，终于成了我自己的主宰。
“好啊。”
我抽出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为他，也为我自己，斟满。
“今晚，我们慢慢教，慢慢学。”
窗外，月华如水，洒满了我偌大的、却不再冰冷的公主府。
我的新生，我的江山，我的人生。
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