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香槟塔在璀璨的灯光下轰然倒塌,玻璃碎片和金色的酒液四溅。混乱的中心,
谢景行那张永远从容矜贵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他双膝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紧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那声音完全不像从人类喉咙里发出来的,
更像某种濒死的野兽。“啊——!”他蜷缩在地上,
修剪得体的昂贵西装沾满了酒渍和蛋糕奶油,整个人剧烈地抽搐着。“景行!景行你怎么了?
”他求婚的对象,林薇薇,尖叫着扑过去,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写满了惊慌与无措。
“快叫救护车!快啊!”周围的宾客乱作一团,惊恐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谢总这是怎么了?
突发心脏病?”“看着不像,太吓人了,跟中邪了一样。”我站在一片狼藉的边缘,
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七年了。我在狱中每一次被殴打,每一次病到咳血,
每一次在冰冷的冬夜里冻得骨头缝都在疼时,都在想象这一刻。现在,它终于来了。
林薇薇扶着谢景行,泪水涟涟,抬头看见了我。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怨毒,
指着我尖叫:“是你!一定是你这个***!你对景行做了什么?”她柔弱的表象褪去,
露出了刻薄的底色。“许念安,你坐了七年牢,怎么还有脸出来?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又穷又酸,跟个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也敢出现在这里碍我们的眼?”她的声音又尖又利,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七年前你撞了人就该一辈子烂在牢里!现在跑出来害人,
你是存心不想让我们好过是不是?”我扯了扯嘴角。真不愧是林薇薇,颠倒黑白的本事一流。
七年前,开着那辆红色跑车,在深夜的街头超速狂飙,撞伤了人的,是她林大小姐。是我,
替她顶了罪。因为那时候,谢景行抓着我的手,红着眼求我。他说:“念念,
薇薇不能有案底,她的人生不能毁了。你帮她这一次,我发誓,我会等你,一辈子对你好。
”我信了。我像个傻子一样,在警察面前承认了一切。换来的是七年暗无天日的牢狱,
和出狱后他的一句“两清了”。此刻,地上抽搐的谢景行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薇薇……不关她的事……滚……让她滚……”他甚至连抬眼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在极致的痛苦中,他心里护着的,依然是林薇薇。林薇薇得到了支撑,哭得更加梨花带雨,
对着我吼道:“你听见没有?景行叫你滚!你这个扫把星,灾星!你一出现就没好事!
你怎么不去死啊!”“好啊。”我轻轻开口,声音因为久不与人交流而有些干涩。
我往前走了一步,高跟鞋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走向痛苦的中心。
我在他们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狼狈的男女。然后,我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
狠狠扇了下去。“啪”的一声脆响。***辣的疼痛瞬间从脸颊蔓延开。几乎是同一时间,
地上的谢景行发出了比刚才凄厉十倍的惨叫。“啊啊啊啊——!”他猛地用头撞向地面,
发出“咚”的闷响,额角瞬间见了血。林薇薇吓得松开了手,尖叫着后退。“疯子!
你这个疯子!”我看着她惊恐的脸,笑了。“别急,这才刚开始。”我又抬起了手。
宾客们惊恐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而我,只是看着在地上翻滚的谢景行。谢景行,
七年的牢狱之灾,两千五百五十五个日夜。我所承受的每一分痛苦,现在,十倍奉还。你,
准备好接收了吗?第2章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宴会厅虚假的繁华。
医护人员冲进来,手忙脚乱地试图控制住谢景行,但他整个人已经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
对外界的触碰反应极大,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谁靠近就攻击谁。“病人情况不明,
先注射镇定剂!”冰冷的针头扎进谢景行的手臂,他挣扎的力度才渐渐小了下去,
最后瘫软在担架上,只有胸口还在剧烈起伏,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天花板。
林薇薇哭着跟上了救护车,在上车前,她回头用淬了毒一般的眼神剜了我一眼。“许念安,
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这话,我七年前就听腻了。人群渐渐散去,
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几个酒店经理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跟我说话。
我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就被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拦住了去路。是谢景行的母亲,周岚。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满是怒气和嫌恶,一开口就是居高临下的质问。“许念安,
你还回来干什么?我们谢家给你的钱还不够吗?”我看着她,想起了七年前那个雨夜。
也是她,拿着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丢在我面前。“离开景行,然后去自首。
这五百万是你应得的,别给脸不要脸。”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谢景行对我是真爱,
他的家人只是暂时不能接受我。现在想来,真是可笑。“钱?”我轻笑出声,“谢夫人,
你觉得我七年的青春,就值五百万?”“那你还想怎么样?”周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贪得无厌。我警告你,景行现在是薇薇的未婚夫,
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别再来纠缠他!”“纠缠他?”我重复着这三个字,觉得荒谬又好笑,
“谢夫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纠缠他了?从头到尾,都是你们一家人追着我咬。”“你!
”周岚被我的态度激怒了,扬手就要打我。我没有躲。巴掌落下前,
我想起了我和谢景行初遇的那个夏天。那时的我,还是个在大学城奶茶店打工的穷学生,
每天为了学费和生活费奔波。谢景行开着一辆扎眼的跑车停在店门口,摘下墨镜,
露出一张英俊逼人的脸。他点了店里最贵的一杯奶茶,然后靠在吧台边,
饶有兴致地看我忙碌。“喂,你叫什么名字?”“许念安。”“许愿平安?
”他低声念了一遍,笑了,“名字不错。我叫谢景行,记住我。”那时的他,
像一道耀眼的光,不由分说地闯进了我灰暗的人生。他会翘掉重要的会议,
只为来奶茶店喝一杯我亲手调的柠檬水。他会包下整个电影院,
陪我看一场我念叨了很久的老电影。他会在我生日那天,用无人机在学校上空拼出“许念安,
生日快乐”的字样,让全校的女生都羡慕我。我以为我遇到了童话里的王子,却不知道,
王子爱的,从来都不是灰姑娘。他只是觉得新鲜,觉得我跟他身边那些名媛千金不一样。
直到林薇薇从国外回来,我才知道,我不过是她离开时,他随手找的一个消遣。
周岚的巴掌最终没有落下,被酒店经理拦住了。“谢夫人,您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周岚甩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仪容,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许念安,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离景行远点。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S市待不下去。”说完,
她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站在原地,脸上刚刚被自己打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胸口那道陈年的旧伤,也跟着疼了起来。那是入狱第二年,为了抢一个馒头,
被同监的犯人拿磨尖的牙刷柄捅的,离心脏只差几公分。当时我躺在冰冷的地上,
血流了一地,意识模糊间,满脑子都是谢景行的脸。我在想,他知道我过得这么苦吗?
他会心疼吗?现在我知道了,他不会。他的心,从来没在我身上过。我走出酒店,
外面下起了小雨。晚风吹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凉意。我裹紧了身上那件单薄的外套,
那是出狱时,狱警看我可怜,送给我的一件旧衣服。口袋里,是我全部的家当,
三百二十七块五毛钱。这就是我七年青春换来的全部。我抬起头,
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一时间竟不知该去往何方。雨点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轻轻说了一句。“系统,刚刚胸口的旧伤,也给他算上。
”第3章我在市中心最破旧的城中村里,租下了一个月三百块的单间。
房间狭小、阴暗、潮湿,墙壁上糊着发霉的报纸,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永远散不去的霉味。
但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便宜的容身之所了。房东是个叼着烟的胖女人,
收了我押一付一的房租后,斜着眼打量我。“看你这瘦得跟杆儿似的,别是得了什么病吧?
我可告诉你,死在我这屋里,晦气钱我可不给。”我没理她,
拖着那只破旧的行李箱进了房间。箱子里是我全部的家当:几件换洗的旧衣服,
一本翻烂了的法律书,还有一张我和谢景行唯一的合照。照片上的我们,笑得灿烂。
我随手将照片扔进了垃圾桶。找工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困难。坐过牢的案底,
像一个永远无法洗刷的污点,跟随着我。“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招有前科的人。
”“你的形象不太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我们会考虑的,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我几乎麻木。我身上的钱很快就花光了,最饿的时候,
只能去超市买最便宜的打折馒头,一个馒头分三顿吃。这天晚上,我又一次因为胃疼而醒来。
蜷缩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冷汗湿透了我的背心。入狱第三年,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精神压力,我患上了严重的胃病,疼起来就要人半条命。
我摸索着想找点热水喝,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就在我疼得快要昏过去的时候,
脑海中响起了系统冰冷的机械音。检测到宿主正承受‘重度胃痉挛’痛苦,等级7。
是否同步转移至目标谢景行?痛苦将放大十倍。“转。”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下一秒,
我感觉胃部的绞痛似乎减轻了一些。而千里之外的私人医院顶层VIP病房里,
谢景行大概正在享受地狱盛宴吧。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惊醒。“许念安!
开门!”是林薇薇的声音。我挣扎着爬起来,打开了门。门口不止林薇薇,
她身边还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她捏着鼻子,一脸嫌恶地看着我这间破屋子。“天啊,
许念安,你现在就住在这种猪圈里?真是熏死我了。”她从爱马仕的包里拿出一沓钱,
轻蔑地扔在我脚下。“这里是十万块,拿着钱,滚出S市,永远别再出现。
”她的姿态高高在上,仿佛在施舍路边的乞丐。“景行这几天被你害得生不如死,
医生都查不出病因。我知道是你搞的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坐了七年牢,
心肠变得比蛇蝎还毒!”我看着地上的钱,笑了。“十万块?林大小姐,你打发叫花子呢?
”“你还嫌少?”林薇薇拔高了声音,“许念安,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你还是七年前那个能让景行高看一眼的大学生吗?你现在就是个刚出狱的劳改犯!
我给你钱让你滚,是给你脸了!”“我不要你的臭钱。”我一字一句地说,“我只要谢景行,
血债血偿。”“你做梦!”林薇薇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景行是我的!
你休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再进去待个十年八年?”“我信。
”我点点头,“毕竟这种事,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她。
“你这个***!”她尖叫着朝我扑过来,扬手就要打我。我没有躲,反而迎了上去。我知道,
她碰我一下,谢景行就会承受十倍的痛苦。然而,她的手在半空中被拦住了。
门口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住手。”谢景行来了。他穿着一身病号服,脸色苍白得吓人,
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神却阴鸷得可怕。他一步步朝我走来,
每一步都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他身后的保镖将林薇薇护在身后。“景行,你怎么样?
你怎么跑出来了?”林薇薇立刻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谢景行没理她,
只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许念安,真的是你。
”第4章谢景行的声音又干又哑,带着一种被剧痛反复折磨后的疲惫和狠戾。他站在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这些天,是你做的,对不对?”他不是在问,
而是在陈述一个他已经认定的事实。我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张我爱了整整一个青春,又恨了整整七年的脸。他比七年前更加成熟,
眉眼间的轮廓也更加深邃,只是那份曾经吸引我的少年气,早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的冷漠和疏离。我的沉默似乎让他更加笃定。他往前逼近一步,
几乎贴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地问:“你到底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他身上消毒水和烟草混合的味道,让我一阵反胃。“下三滥?”我笑了,
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谢景行,论下三滥,我哪里比得过你们?
”“你以为装疯卖傻就有用了?”他的耐心告罄,一把扼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许念安,我没时间跟你耗。说,怎么才能停下?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我的脸色瞬间白了。检测到宿主正承受‘手腕骨裂级’痛苦,
等级6。是否同步转移?“转。”几乎是瞬间,谢景行的脸色也白了,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依旧没有松手,反而捏得更紧。“说!”“景行,
你别跟她废话了!”林薇薇在一旁尖叫,“她就是个疯子!她就是想折磨你!我们报警,
让警察把她抓起来!”“你闭嘴!”谢景行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林薇薇的哭声戛然而止,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谢景行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他转回头,
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类似“谈判”的意味。“许念安,开个价吧。多少钱,你才肯收手?
”他以为,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钱。“钱?”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悲哀,
“谢景行,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我的七年青春,我被毁掉的人生,
在你看来,值多少钱?”“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终于爆发了,双目赤红地瞪着我,
“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甘心!”“是。”我轻轻吐出一个字。这个字,让空气瞬间凝固。
谢景行愣住了,连林薇薇都忘了哭。“我要你死。”我看着他的眼睛,清晰而缓慢地重复道,
“或者,生不如死。”“你……”谢景行气得浑身发抖,扼住我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我胸口那股熟悉的窒息感猛地涌了上来。是哮喘。入狱前我没有这个毛病,
是在监狱里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待久了,落下的病根。每一次发作,
都感觉肺部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我眼前一黑,身体软了下去。
“咳……咳咳……”我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却吸不进一丝空气。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我。谢景行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许念安?”“景行,别管她!她又在装了!这个女人最会演戏了!
”林薇薇冲过来,用力将他往后拽,“我们走!让她自己在这里演!我看她能演到什么时候!
”谢景行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我,又看了看身边泪眼婆娑的林薇薇,
眼神里是挣扎和犹豫。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林薇薇。“走。”他吐出一个字,转身,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林薇薇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扶着他走了出去。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我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和死寂。意识的最后一刻,
我用尽全身力气,在脑海中对系统下达了最后一个指令。
“这一次……把濒死的体验……也给他算上。”第5章意识像是沉入深不见底的海底,
冰冷、黑暗,无处着力。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这样彻底沉下去时,一束光照了进来。温暖,
而明亮。我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但我没有感到反胃,反而觉得有些安心。“你醒了?”一个温和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男人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
他见我看来,对我笑了笑:“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呼吸困难?”我张了张嘴,
才发现喉咙干得说不出话。他体贴地递过来一杯温水,扶着我慢慢喝下。“我叫顾言琛,
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他自我介绍道,“你的邻居发现你晕倒在房间里,叫了救护车。
你当时情况很危险,急性哮喘引发的呼吸衰竭,再晚一点就……”他没有说下去,
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我差一点就真的死了。“谢谢你。”我的声音依旧沙哑。“不用客气。
”顾言琛放下水杯,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许小姐,你的身体状况很差,
长期营养不良,还有多处陈旧性损伤,需要好好调养。”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冒昧问一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送你来的时候,你的房门是开着的。
在你晕倒之前,是不是有人来过?”我的心一紧。“为什么这么问?”“因为现场很乱,
而且……”顾言琛推了推眼镜,“我听你的邻居说,好像听到了争吵声,
似乎还提到了一个叫‘谢景行’的名字。”谢景行。这个名字一出来,我立刻警惕起来。
“我不认识他。”顾言琛看着我,没有戳穿我的谎言,只是温和地说:“好吧。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按铃叫我。”他转身离开,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