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
什么挑战？
什么刀剑捂眼睛？
那洗髓丹怎么萧玄自己吃了？
萧玄却不给古月倩茹任何反应的时间。
长剑凌厉，划过肩颈。
古月倩茹慌忙向后躲闪，脚底踩了雪身子一滑向后栽去。
萧玄一剑便刺破了她手臂，划出一道殷红的血迹，在雪地沾染出红梅一片。
怜香惜玉？
可笑！
萧玄眼睛里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手臂受了伤，古月倩茹踉跄后退，怀中丹药瓶撞在擂台界碑上散乱一地。
她盯着萧玄剑锋上吞吐的寒芒，这才真真实实的反应过来。
萧玄来真的。
“萧玄师兄..“古月倩茹突然软倒在地，狐裘散开露出雪肩，泪珠凝在冻红的眼角，“你当真忍心？”
他们两个都是炼气三层修为，在登阶试炼上也都差不多能登到450阶左右，而外门弟子要成为内门弟子则至少需要登上600阶，所以两人修行水平几乎相差无几。
此刻古月倩茹身上半点武器全无，天寒地冻让她手脚发麻。
两人之间的争斗，自然是谁占先机谁赢。
古月倩茹顷刻就意识到此时绝不可能打得过萧玄，只能示弱。
“你杀吧，虽然不知缘由，但死在你剑下我心甘情愿。”
“谁让我这一生就只爱过你这么一个男人。”
闭上眼睛的古月倩茹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此情此景如何不让人动容，大雪之中甘愿受死的破碎美人，可谓天见犹怜。
古月倩茹自知，萧玄肯定是前几日是受了气，不会真的狠下心动手。
这段情形她在镜子面前排练过许多次，连她自己都颇为心动，更何况这些臭男人。
这是个萧玄果真小肚鸡肠，不过是被旁人编排了两句，便赌气这么久以后真的要与他少些接触。
可悲又穷酸……萧玄看着躺倒在地上的古月倩茹嘴角慢慢勾起，长剑毫不犹豫向前刺出。
“我这一生还没听过这等要求。”
“想死在我的剑下，那我成全你。”
片刻之后，剑尖上的鲜血一滴滴滴落。
古月倩茹脸色苍白，若不是她提前感知到剑中寒意，恐怕那一剑就顺着她的脖颈滑下去了。
一瞬她也不敢再示弱，慌忙的捂住肩膀伤口向爬几步，目光中多了几分恼怒。
“你真要杀我？”
“萧玄！”
“你这个负心人，不怕遭天谴吗？”
在两人身后尾随着，本想悄悄看一些香艳场景的赵权轻目睹全场僵在原地。
他盯着擂台上染血的剑影。
喉结滚动两下，酒糟鼻在风雪中泛着不自然的红。
“萧、萧玄？
“赵权轻的声音被风雪撕得支离破碎。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那个曾经视古月倩如为命的穷酸师兄，此刻正用剑尖挑起古月倩茹颔下？
剑锋映出少女惨白的脸。
赵权轻想上去阻挡也来不及，擂台之上生死自负，哪怕是宗门长老来了也无法终止，除非其中一人死亡或者认出。
这也是萧玄带古月倩茹来擂台的原因。
天上飘落的风雪更大了，鹅毛一般，倾泻而下。
萧玄神色淡然，微微立起剑锋对准古月倩茹的咽喉。
“劝你脑子放清楚一些。”
“把身上的灵石丹药自己交出来，要不然，杀了你这些也是我的。”
古月倩茹蜷缩在擂台边缘，她望着萧玄垂落的发梢在风雪中飘动，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极了。
“师兄......““你忘了我们的曾经了吗？”
她的尾音被风绞碎，狐裘滑落露出锁骨处的一道细疤，那是曾经她为萧玄挡过一剑留下的疤痕。
那年的古月倩茹还很明媚，一双水眸里满是善良。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前身就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古月倩茹。
可谁知故人心易变。
后来的后来，她早不似从前了，如果不是冲在这道疤痕的面子上，萧玄今日还真就能结果了她。
看着古月倩茹楚楚可怜这般破碎美人的模样，萧玄的目光竟然有几分玩味。
“说起曾经，你倒是提醒我了。”
“你可是我的挚爱小师妹啊。”
古月倩茹狠狠地点着头，目光更加柔柔，甚至伸出双手来撒娇，想要萧玄抱她起来。
萧玄好像被打动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触到古月倩茹颤抖的唇，听他用极温柔的语气说：“所以——得加钱！”
在古月倩茹的阵阵哀嚎中，萧玄拿走了她身上五十六块灵石以及十枚上品丹药，西十二枚中品丹药，余枚下品丹药当做垃圾扔在雪地里了。
这女人攒下的修行资源不俗，随便拿几枚中品丹药都足够治好萧玄的伤了。
可她是刚才还依旧让赵权轻拿来几枚糊弄事的下品丹药。
越想越亏！
这间货！
临走时，萧玄又逼着古月倩茹写下了一百灵石的欠条借据，用来抵偿那日赏梅宴上被倒掉的妖兽羹。
看着满满当当鼓起的灵石袋，萧玄好像脑子里多了一条快速发家致富的道路。
他辛辛苦苦积攒半月才勉强凑够三块灵石，可这么一炷香的功夫，就积攒了十倍往上。
果然，攒钱哪有抢劫快。
以后这事情要多干。
做完这一切，萧玄没有急于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看着古月倩茹。
任由风雪打湿衣袍。
“情劫？”
他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再多来一点情劫，让你们这帮妖女助我修行。”
“记着，从此你我两清了。”
萧玄转身时，己经彻底僵住的赵权轻看见他眼底映着漫天风雪，却比雪更冷。
“看好你的古月师妹，“萧玄将欠条拍在结界上，“别让她寻死觅活。
“说完萧玄迈步走入风雪，脚步稳健，背影挺拔。
他抬头看向远处，目光穿透风雪，仿佛看到了无尽岁月后的自己。
大雪掩埋了来时的痕迹，这世上好似便没有了路。
没关系，没有路那便走一条出来就好了。
风雪中，萧玄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茫茫雪幕中。
这时任务面板再一次浮现。
夺走白月光古月倩茹身上所有丹药，奖励30灵石138岁的你终于幡然悔悟。
道心中出现了一丝坚定，尽快炼化丹药，稳住伤势固定本源。
任务——子欲养而亲不待请尽快完成身体修养之后回到乱葬岗，为父母的尸骨添置坟冢，弥补过去所做的荒唐行径，也为自己残缺的道心弥补一丝遗憾。
奖励一百灵石风雪渐大。
擂台结界突然消散，古月倩茹的哭声裹着风雪颇有几分凄惨。
赵权轻转身时，看见少女蜷缩在血泊里，染血的指尖还在抓挠空气，仿佛要抓住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也不知道古月倩茹是惋惜她的灵石，还是后悔萧玄的离去。
半晌之后，古月倩茹才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魅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今天这事，一笔勾销不了！
赵权轻几乎没怎么关注古月倩茹。
萧玄的变化让赵权轻心底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他突然意识到。
那个总在檐下读书的清贫少年，此刻正踩着完全破碎的痴情，走向了更深的风雪里。
赵权轻从未在外门弟子里，看见过如此的意气风发，坚韧果决。
哪怕是从权贵之子李无极的身上也没看见过。
从来没有过。
他有种隐隐的感觉，下一次的登阶大比，萧玄怕是要一鸣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