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趴在废弃工厂的水泥地上,碎玻璃扎进掌心,混着雨水往肉里钻。
她抬眼时,看见苏瑶站在几步外,藕粉色的高定礼裙下摆沾了泥,像朵被踩烂的花,可那张脸上的笑比碎玻璃还尖 —— 那是她曾掏心掏肺待了五年的闺蜜。
“悦悦,你看,这戒指还是你送我的呢。”
苏瑶晃了晃无名指上的钻戒,是去年林悦生日时随手送的,“萧逸哥说,等你签了股权转让书,就把林家的珠宝行给我管呢。”
萧逸就站在苏瑶身边,白衬衫袖口卷着,露出的手腕上还戴着林悦去年给他挑的表。
他踢了踢地上的股权转让书,纸页浸了雨,字迹晕得模糊:“签了吧,别遭罪。”
遭罪?
林悦扯了扯嘴角,喉咙里涌出血沫。
三天前她还是林家大小姐,坐在林氏集团的会议室里看报表,转头就被 “挪用公款” 的黑料砸懵。
堂姐林萱哭着递来她和 “陌生男人” 的合照,二伯拿着假账拍桌子,连爷爷看她的眼神都冷得像冰。
最后是苏瑶,端着杯热牛奶来病房看她,说 “悦悦你别怕”,她喝了,醒来就在这鬼地方。
“萧逸,” 她咳着气,声音哑得像磨过沙,“你抢林氏的项目,用的是我给你的底价;你爸住院,是我求爷爷动的关系。
苏瑶,你弟弟学费,我给的;你妈手术,我托的人。”
苏瑶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又松快了:“那又怎样?
谁让你蠢呢。”
萧逸弯腰,掐着她的下巴逼她抬头:“林悦,别装可怜。
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他指尖用力,林悦疼得眼冒金星,却看见他眼里连半分犹豫都没有 —— 十年青梅竹马,三年婚约,原来全是假的。
后来苏瑶举起了铁棍,风里裹着她的话:“下辈子聪明点。”
意识沉下去的最后一秒,林悦想,若真有下辈子,她要把这些人欠她的,连本带利,全讨回来。
“大小姐?
大小姐您醒了?”
张妈的声音在耳边飘,带着点慌。
林悦猛地睁开眼,水晶吊灯晃得她眯起眼,鼻尖是熟悉的白茶香 —— 是她在林家的卧室,不是那间漏雨的工厂。
她抬手,看见自己的手。
白皙,纤细,掌心没有碎玻璃的伤,是十八岁的手。
墙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