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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暑假,我成了两个舅舅眼里蹭饭的累赘。

直到在烂尾楼安家,捡废品时撞见那个珠光宝气的女人。

“臭要饭的,滚远点!”

她嫌恶地甩开我的手,却是我三年未见的亲妈。

认出我后,她拽我进巷子,递来一份协议和一张支票:“签了它,五十万归你,从此你烂在外面也跟我没关系。”

我盯着她隆起的肚子,笑了,这笔买断费,我该嫌多还是嫌少?

01热风像黏腻的舌头,舔过发烫的马路牙子。

我拖着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沿着绿化带仔细翻找,一个矿泉水瓶能卖一毛五。

“吃白饭的东西!

你爸妈都死外边了不成?

滚!

别再登我家的门!”

大舅的吼声和摔门声,三天前还在耳朵眼里嗡嗡响。

二舅妈更绝,直接把我那点破行李从三楼窗口扔下来,散了一地,像我的脸面。

没地方去了。

城西那片烂尾楼,没窗没门,水泥框架黑黢黢地杵着,晚上像一群吃人的怪兽。

但我还是钻了进去,最角落那间,起码能挡点雨。

蛇皮袋就是我的全部家当,里面是捡来的瓶瓶罐罐和几件揉得皱巴巴的衣服。

肚子饿得咕咕叫,中午啃的那半个干馒头早就没影了。

我咽了口唾沫,眼睛更尖地扫视着每一个可能的垃圾桶。

前面那辆黑色轿车真亮,能照出我模糊的影子,像个小鬼。

车旁边有个空瓶。

我刚弯腰去捡,车门猛地打开,差点撞到我。

“哎哟!

臭死了!

哪来的小叫花子,离我车远点!”

尖利的女声扎进耳朵,带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呛得人头晕。

这声音……我猛地抬头。

太阳晃眼,女人戴着墨镜,烫着精致的卷发,一身连衣裙光看料子就知道不便宜。

她正捏着鼻子,嫌恶地上下打量我,好像我是什么传染源。

血液好像瞬间冻住,又在下一秒轰地涌上头顶。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一个音。

她也看清了我,捏着鼻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放下,表情变得极其复杂,先是惊愕,然后是毫不掩饰的尴尬和……更深切的厌恶。

她飞快地四下看了看,像怕被什么脏东西沾上。

“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她压低声音,一把扯住我胳膊,指甲掐得我生疼,不由分说把我拽到旁边大楼的背阴巷子里。

巷子安静,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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