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香水瓶碎了指尖一滑,那枚精致剔透的香水瓶便挣脱了掌控,
朝着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义无反顾地坠去。 “啪——” 清脆又刺耳的碎裂声,
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炸开在化妆间死寂的空气里。
浓郁到近乎窒息的玫瑰香气瞬间如同囚禁已久的猛兽,咆哮着挣脱枷锁,
蛮横地充斥了每一寸空间,熏得我眼眶发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不,不是熏的。
是那电视屏幕上,金融频道女主播用毫无感情的甜美嗓音播报的新闻,
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我的心窝。 “苏曼姐!你没事吧?
”助理小林闻声慌张地推门冲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惧。 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视线却像被钉死在了那块闪烁的屏幕上,无法移动分毫。画面中央,
那个即便化成灰我也能认出的身影——宋煜。一身剪裁完美的墨色西装,
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面容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而他臂弯里,
优雅挽着的,是林氏地产的千金,林薇。两人正并肩出席某个顶级商业活动,
镁光灯在他们身上疯狂闪烁,一对璧人,天造地设。 “……据悉,
宋氏集团继承人宋煜与林氏地产千金林薇强强联合,订婚仪式将于下月隆重举行,
此举或将重塑本市商业格局……” 聒噪的声音尖锐地刺破耳膜。 我猛地抓起遥控器,
狠狠摁下关闭键。屏幕瞬间漆黑,像一只骤然阖上的、冷漠的眼睛。 死寂重新降临。
只有那该死的玫瑰香气,还在不知死活地缠绵、萦绕,甜腻得令人作呕。 镜子里,
倒映出一张妆容无可挑剔的脸。国际电影节新晋最佳女主角,苏曼。
眼波流转间本该风情万种,此刻却只剩下精心描画也掩不住的仓皇与狼狈。桌上,
那座沉甸甸的、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奖杯,在顶灯下反射着冰冷嘲讽的光。 三年。
整整三年。 我踩着玻璃碴子一步步往上爬,褪掉几层皮,才让自己站到今天这个位置。
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坚硬,坚硬到可以淡忘过去,可以对他的任何消息一笑置之。
原来都是自欺欺人。 他只是出现在新闻里,挽着另一个女人,就能轻易将我打回原形。
那个卑微的、仰望着他的、一无所有的苏曼。 “曼姐,记者会十分钟后开始。
”小林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着试探,“您……需要补一下妆吗?” 我深吸一口气,
那浓郁的玫瑰香呛进肺管,带来一阵刺痛。我拿起粉饼,机械地压了压眼下可能泛出的微红。
“不用了,就这样。” 指尖无意识地抚向颈间空荡荡的皮肤。 那里,
曾经有一条细细的链子,坠着一颗小小的、冰冷的星。 如今,链子早已不在。
就像他一样。 短暂地属于过我,又永远地、彻底地撤离了我的生命。
记忆却不肯放过我,在那该死的香气催化下,如同决堤的洪水,凶猛地破闸而出,
将我彻底淹没。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庆功宴。我刚凭借一部小成本文艺片拿了个最佳新人奖,
穿着借来的、不合身的礼服,像个误入豪华城堡的灰姑娘,局促又兴奋。然后,
那个脑满肠肥的投资人王总,端着酒杯凑了过来,一只肥腻湿滑的手掌,像恶心的水蛭,
精准地贴上了我的后腰。 “小苏啊,前途无量嘛……走,陪我去那边聊聊?下部戏的投资,
不是问题……”他嘴里喷出的劣质酒气几乎让我当场吐出来。 我强撑着职业假笑,
试图婉拒,手腕却被他用令人发疼的力道猛地攥住。 “装什么清高?”他压低声音,
语气里的威胁和鄙夷毫不掩饰,“娱乐圈这点规矩,谁不懂?陪哥哥我高兴了,
资源少不了你的……” 周围有人看过来,眼神各异,却无人上前。
绝望的寒意顺着脊椎一点点爬升,几乎要将我冻僵。 就在我几乎要崩溃的那一刻,
一个清冷得像冰泉撞玉石的声音,不高不低地插了进来。 “王总。
” 那只攥着我的肥手应声一僵。 来人轻而易举地隔开了我们,
身影不经意般地将我护在了身后。我惊魂未定地抬头,
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如墨,如寒潭,看不出情绪,
却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场。 “宋……宋少!”王总瞬间矮了半截,脸上的横肉堆起谄媚的笑,
“误会,这都是误会!我跟小苏开玩笑呢……” 宋煜连眼风都懒得扫给他,只微微侧头,
递给我一块折叠整齐的深蓝色手帕。丝质,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雪松冷香。 “擦擦吧,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酒洒到裙子上了。”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裙摆上确实溅了一片猩红的酒渍,像一抹狰狞的伤口。我接过手帕,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皮肤,微凉,却像带着电流,窜起我心头一阵莫名的战栗。
“谢谢。”我低声道谢,声音有些发哑,准备立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天台右手边,”他却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可以抽烟。
如果你想透口气。” 鬼使神差地。 我真的跟着他去了天台。
也许是因为那晚的星光太过璀璨,
也许是他身上那种与周遭浮华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吸引了我,又或许,
只是因为我太需要一口新鲜空气,来驱散胸腔里那股屈辱的闷堵。
我们并肩靠在冰凉的金属栏杆上。他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猩红的火光明灭不定,
映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冷漠又迷人。 夜风吹散烟雾,也吹乱了我的头发。
“为什么帮我?”我终究没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在这个名利场,
无缘无故的善意比恶意更令人警惕。 他吐出一口淡淡的烟圈,侧过头看我,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辨不出意味的弧度:“也许只是……不想看到一朵还带着刺的玫瑰,
被一头猪给拱了。” 刻薄,又精准。 我愣了一下,随即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积压的委屈和紧张,似乎随着这笑声泄露出少许。他递过来一支烟,我犹豫片刻,接了过来。
他就着手中的火机,替我点燃。 尼古丁的味道辛辣地涌入肺腑,奇异地带来一丝平静。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分享了一支烟,谁也没有再说话。夜空下只有风声,
和彼此轻微的呼吸声。那一刻的静谧,莫名有种相识已久的错觉。 第二天,
我的经纪人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眼睛发光:“曼曼,走大运了!有位大人物指名要见你!
”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想起昨晚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推开那家隐秘高级餐厅包厢厚重的门,果然是他。 宋煜独自坐在窗边,
优雅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动作矜贵得像是在完成一场艺术表演。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身上,
镀上一层不真实的光晕。 没有寒暄,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座位。
我忐忑地坐下。 一份文件被推到我面前,白色的封皮冰冷刺眼。
上面是清晰加粗的四个字:包养协议。 “每月五十万。期限由我定。”他放下刀叉,
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谈论一笔无关紧要的生意,“你可以拒绝。
” 羞辱感瞬间冲上头顶,我几乎要立刻抓起那份协议摔到他脸上,起身离开。
但就在那一刻,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医院发来的催款短信。弟弟苍白虚弱的脸浮现在眼前,
天价手术费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所有愤怒和骨气,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冰凉。我避开他的视线,几乎是屏住呼吸,
翻开了那份合同。 条款出奇地简单,甚至……宽容。除了必要的随传随到和绝对保密,
其中一条甚至明确注明:“不强制***”。 这算是什么?
富豪一时兴起的、带有附加条件的慈善? “为什么是我?”我抬起头,
再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声音干涩得厉害。 他终于正视我,目光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
他看了我很久,久到我几乎要坐不住,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因为你看我的眼神里,
没有那些令人厌烦的算计和贪婪。” 多么可笑又讽刺的理由。 就这样,
我在那份卖身契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把自己明码标价,卖给了这个只见了第二面的男人。
我那时天真地以为,这只是一场冰冷的交易,各取所需,银货两讫。 却万万没有想到,
最终全军覆没、彻底沦陷的,会是我自己那颗愚蠢的心。
第二章:冰与火的温度宋煜的公寓在市中心最顶级公寓楼的顶层,视野极佳,
能俯瞰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夜景。 第一次被他带到这里的那晚,我像个误入仙境的土包子,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蜿蜒璀璨的车河与霓虹,看得几乎入了神。
城市的光影在我眼中流转,却照不进心里的忐忑。 “喜欢这个view?
”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距离不远不近。 我下意识地绷紧身体,迅速转身,
与他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没有靠近,只是递过来一杯红酒。
暗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轻轻晃荡,像欲望在摇曳。 “很美。”我接过酒杯,
指尖小心地避开可能的接触,声音干巴巴的。 合约开始的最初一个月,风平浪静,
平静得超乎我的想象。 宋煜表现得像是个极致绅士的雇主,甚至称得上……体贴。
他会在深夜的应酬结束后,让司机先送我回家,
哪怕他自己还要赶往下一个地点;他记得我喝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的古怪习惯,
某次早餐时顺手推给我一杯黑咖;甚至在我拍夜戏拍到凌晨时,他的司机会准时出现在片场,
送来还冒着热气的汤盅,说是宋先生吩咐的。 没有骚扰,没有暗示,
更没有提及合同里那条“不强制***”的条款。 这反而让我更加不安。
就像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何时会落下。 我小心翼翼地扮演着我的角色,
乖巧、顺从、绝不越矩,内心却无时无刻不在计算着弟弟的医疗费,
用冰冷的数字麻痹自己的神经。 直到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手机尖锐的***划破深夜的寂静,是弟弟的主治医生。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而沉重,
病情突然恶化,必须立即进行一项紧急手术,押金需要三十万。
我疯了似的翻遍所有的银行卡,查遍每一个支付软件的余额,连硬币都凑在一起,
距离那个数字依旧遥远得令人绝望。窗外的暴雨砸在玻璃上,像是砸在我的心上,
冰冷又窒息。 最后一丝理智绷断。颤抖的手指,
在通讯录里那个几乎从未拨过的号码上徘徊了许久,最终按了下去。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那端背景音有些嘈杂,但他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说。
”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先一步决堤,
混合着窗外的雨声,哽咽得不成调子。 “地址。”他似乎停顿了一秒,言简意赅。
我报出医院名字。 十五分钟后,他的黑色宾利如同沉默的巨兽,劈开雨幕,
精准地停在了医院门口。不仅是他,同来的还有一位业内顶尖的专家团队,
直接被请进了会诊室。 所有费用当场结清,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物,最好的看护。
他把我按在ICU病房外的长椅上,递过来一杯温热的牛奶。“你去休息,这里我看着。
” 我固执地摇头,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只要一错眼,
里面那个我唯一的亲人就会消失。凌晨三点,体力与精神的双重透支终于击垮了我,
我歪倒在长椅上,昏沉地睡去。 意识模糊间,似乎靠上了一个宽阔而稳实的肩膀,
带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雪松冷香。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房间是冷色调的装修,低调而奢华。身侧的床铺微微下陷——宋煜和衣躺在另一边,闭着眼,
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阴影,似乎是累极了。 我瞬间清醒,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睫羽微动,睁开了眼。 清晨熹微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
在我们之间投下一道朦胧的光带。我们就那样安静地对视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紧绷的沉默,谁也没有先动,也没有说话。
“你弟弟的指标稳定了。”他先开了口,声音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沙哑,刮过我的耳膜。
那一刻,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因我而生的疲惫,
某种汹涌的情绪瞬间冲垮了堤坝。我忽然很想,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但最终,
我也只是垂下眼睫,轻声道:“谢谢。” 然后迅速起身,下床,整理好自己微皱的衣裙,
动作快得像是在逃离什么洪水猛兽。 一周后,宋煜需要出席一场规格很高的慈善晚宴。
我本不想去,那种场合让我无所适从。 他却淡淡开口:“以你名义捐的那笔款,
后续会成立一个专项基金,主要用于你弟弟这类病例的研究。” 一句话,
精准地拿捏了我的死穴。 晚宴上,我穿着他提前送来的银色流苏长礼服,
佩戴着低调却价值不菲的珠宝,第一次以正式女伴的身份,站在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
接受着各方目光的洗礼。羡慕、嫉妒、探究、鄙夷……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在***的皮肤上。
我努力维持着微笑,感觉自己像个被精心打扮的人偶。 直到她的出现——徐莹莹,
宋煜曾经闹得满城风雨的前女友,如今是某传媒集团的总裁夫人,风情万种,也犀利刻薄。
她端着香槟杯袅袅娜娜地走过来,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我身上来回巡视,
最后定格在我脸上,红唇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 “哟,
这不是我们新晋的影后苏曼小姐吗?”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字字带刺,
“听说你最近戏约不断,代言接到手软,看来是找到了一位……眼光独到的‘伯乐’?
”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名媛掩嘴低笑,看好戏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投来。
我攥紧了手中的酒杯,冰凉的杯壁也无法冷却我手心的汗和心底涌上的难堪。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就在我血液都快冻住的时候,
宋煜的手臂忽然用力,搂住了我的腰,将我往他怀里带近了几分。 “徐总。”他开口,
声音不大,却瞬间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女朋友的演技和敬业精神,确实值得更好的资源和舞台。
听说贵公司下半年有部冲奖的大制作,选角还没定?不如考虑一下自家人?
”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不等任何人反应,忽然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印在了我的额头上。
轻柔,却带着宣告***般的笃定。
“咔嚓——咔嚓——” 周围的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海洋,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疯狂地按动着快门。 徐莹莹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脸色由红转青,精彩纷呈。
她狠狠瞪了我们一眼,最终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愤然离去。 而我,靠在他怀里,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隔着衬衫传来,自己的心跳却快得如同失控的鼓点,
几乎要撞破胸膛逃出来。 那晚回去的车上,车厢里一片寂静。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
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 我终究没忍住,
轻声问:“为什么……要那样做?”为我解围,甚至不惜当众承认关系。 他转过头来看我,
眼底情绪不明,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大概是因为,
我开始讨厌看到别人用那种看情妇的眼神看你。” 我的心猛地一缩。 他顿了顿,
目光转向窗外飞逝的车流,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那份合约,
从今天起作废。钱你可以继续拿着,直到你弟弟痊愈。但是,”他重新看向我,
目光深邃得像要把我吸进去,“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试试……真正的关系。
” 真正的关系。 五个字,像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灯火,
像是看到了自己同样飞速变幻的人生。
恐惧、犹豫、一丝隐秘的期待……无数情绪在胸腔里翻滚冲撞。 最终,鬼使神差地,
我望着窗外,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 像一个虔诚的赌徒,押上了自己所有的未来。
第三章:暴雨与枷锁确定关系后的宋煜,像是悄然撕开了冰冷外表的一角,
露出了内里截然不同的温度。 他会带我去私人马场,
耐心地教我这个从小在棚户区长大的、连马毛都没摸过的女孩如何与这些高大的生物相处,
如何掌控缰绳,如何在马背上找到平衡与自由。他会在旁边看着我笨拙的样子,
嘴角噙着罕见的、真实的笑意。 他也会在深夜陪我溜达到烟火气十足的夜市,
坐在塑料凳子上,吃几十块钱一大把的烤串。
纵容我把油渍和调料蹭到他价格抵得上普通人一年工资的衬衫上,然后无奈地摇头,
眼底却带着纵容的光。 他送礼物不再仅仅是昂贵的珠宝华服,可能是一本绝版的诗集,
一盆需要精心照料的花,或者只是一个丑萌丑萌的、和他气质极度不符的玩偶。
我像是跌入了一个过于美好的梦境,每一天都踩着云端,甜蜜又恍惚。
几乎要忘记我们之间横亘着的巨大鸿沟。 直到那个晚上。 缠绵过后,
空气里还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缠绕着我的发梢,
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下周我父亲办了个私人酒会,点名让我带你一起去。
” 我身体瞬间僵硬,血液似乎都凉了半截。 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审判日,或许要到了。 宋建国比我想象中更具威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
上下打量我的时候,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或者一个不该出现的瑕疵。 “苏小姐。”他抿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声音低沉,
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你的《城南旧事》我看了,演得不错,有点灵气。
” 我心里稍稍一松,试图扬起一个得体的微笑:“谢谢宋叔叔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 “努力?”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努力什么?
努力演更多戏?还是努力……攀更高的枝?” 话语里的轻蔑和讥讽,毫不掩饰,
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爸!
”宋煜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警告。 宋建国却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们一眼,
像是懒得再多费口舌,转身便走向另一群宾客,仿佛我们只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尘埃。
回程的车上,气压低得可怕。宋煜罕见地沉默着,侧脸线条绷得很紧。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密集的雨点疯狂地砸在车窗上,发出沉闷又急促的噼啪声,
就像我心中疯狂滋长的不安与恐惧。 下车到进公寓,一路无话。
那股低气压几乎让我窒息。我径直想走向客房,试图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
却被他从身后一把拉住手腕。力道有些重,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别听他的。
”宋煜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我说过,我的婚姻,我自己决定。
”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轰隆隆的,像是要淹没整个世界。 他猛地将我拉进怀里,
低头吻了下来。这个吻不同以往,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我的存在,确认我的归属。 我被他吻得几乎缺氧,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