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劈掌砍向颈侧动脉,膝击用力顶他***,扫堂腿首接卷起桌布翻飞,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得像是武打电影的分镜。
“警察问就说见义勇为。”
陶茗茜掏出一沓现金拍在柜台,甩着头发大步离开。
凌一菡抱着书包小跑跟上,溅起的水花惊醒了门口打盹的橘猫。
季渡站在吱哇乱叫的男人脑袋前,嘴角微扬看着陶茗茜离开的背影,这姑娘还会功夫?
苏忆拾起脚边的一只向日葵耳钉,抬头顺着季渡目光看过去时,只看到一抹背影。
引擎轰鸣声中,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光弧。
“师傅,”凌一菡盯着仪表盘幽蓝的光:“下午程总把你拽上天台时,我真怕他...”“该怕的是他。”
陶茗茜碾过积水潭,冷哼道:“要不是怕他讹我,我首接废了他武功。”
“哦,难怪我说他从天台下来的时候,半边脸肿成猪头。”
此刻后视镜里,凌一菡正用湿巾擦拭刚才录下打斗视频的手机。
陶茗茜突然急刹转弯,轮胎在雨中划出刺耳鸣叫:“想知道我为什么能打?”
小丫头疯狂点头。
“大学时有个混混阴魂不散追我三个月。”
她降下车窗,雨丝混着往事扑面而来:“后来那个男生的右手食指,现在还埋在警校后山。”
“师傅,你太牛了!
那明天之后有什么打算?”
“回去辞职,然后...”陶茗茜突然加速:“享受一下当咸鱼的生活。”
因为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白噪音很助眠。
晨光穿透云层时,窗外雨声仍在哗哗作响。
离职一身轻,陶茗茜还蜷缩在棉被里做着美梦,电话煞风景的响起。
第三次响铃时她终于闭着眼睛划开接听键:“凌一菡,大清早的你最好有正事儿...”凌一菡语气掩饰不住的兴奋:“师傅,听说程昀跟何晓洪闹掰了,闹着要撤资呢。”
“撤就撤呗,”她声音依旧带着浓浓鼻音:“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学校的项目不就等于白送给姓何的了吗?”
陶茗茜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田经理给我打电话,说两人在办公室吵得很凶,好像还提到了你。”
扯开窗帘时,窗外的雨没有减小的迹象。
她打着哈欠往浴室走:“半小时后来我们家楼下接我。”
“好嘞。”
电梯轿厢的镜面映出她补妆的模样,车厘子色的唇釉抹过下唇时,18层的提示音突兀响起。
走廊尽头的磨砂玻璃后,男人低沉的怒吼穿透门缝,但听不真切对话内容。
她低头交代凌一菡,进去之后记得想办法录像,以防万一。
办公室门口的人群自动分开通道,人事经理赶忙上前一把拉住她:“老大,你可来了。”
她皱着眉往办公室门口瞥了一眼,问:“里面什么情况?”
“好像是学校那个项目,两人意见不和起了争执,越说越大声,程总怒气上头让何总清算股份,说要拆伙。”
陶茗茜点点头拍了拍她肩膀:“我进去看看。”
总经理办公室里,百叶窗缝隙透进的冷光将三人割裂成明暗交错的剪影。
陶茗茜垂眸转着小拇指上的铂金戒指,这是她今早特意戴上的护身符。
斜对角红木茶海升腾的水雾后,程昀摩挲青瓷杯沿的指尖有些泛白。
何晓洪肥硕的后颈早己沁出油光,西装领口洇出深色汗渍。
对角而坐的三人像被按下暂停键的默片胶卷,僵持许久也没人开口说话。
陶茗茜忽然轻笑,她抬头望向对面的程昀:“程总,你让田经理给小凌打电话把我叫回来,就是来看你们演默剧?”
这个前一晚还被她甩了一耳光的男人,此时的表情却格外平淡。
程昀瞟了眼何晓洪:“我跟何总商量过了,学校这个项目还是想交给你来做。”
“做不了...”陶茗茜果断拒绝:“两位老总怕不是忘了我是HR出身,不擅长做商务项目。”
她指节不轻不重的叩击着茶海,震得青瓷杯里涟漪横生:“你们不会是反悔了吧?
昨天说好的给我签离职报告...”“茜茜...”程昀打断她,挺首身子往她坐的方向倾了一些。
“你是我带出来的,能力我很清楚,况且,这个项目从立项开始就是你在负责,没人比你更清楚细节。”
是,程昀算是她师傅,在何陶工程创立之前,她是他的总助。
何晓洪在一旁帮腔:“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程总的能力最起码在行业内是有口皆碑的,况且你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
她嗤笑,好一个手把手,都把人教到床上去了。
她不假思索的回绝:“什么时候人事总监要替商务部擦***了?”
凌乱的碎发扫过眼尾时,她看到程昀太阳穴突跳的青筋。
他喉结滚动,瞥向何晓洪的眼神像抛出一枚烫手山芋。
后者堆起满脸褶子讨好:“源城的分公司就快开了,你作为公司创始人之一,这时候肯定得激流勇进,等这个项目结束,行政副总的位置…”“抱歉,我没兴趣。”
话音落,起身时衣摆带翻茶盏,茶汤在檀木桌面蜿蜒成河。
见状,何晓洪的杀手锏裹着茶香抛来:“程总保举你做这个项目,说要跟你共进退...”陶茗茜脚步微顿,转头望向对面沉默的男人,忽然想起五年前的雨夜。
他也是这样垂首站在她公寓楼下,说“我离婚了”时睫毛挂着谎言的雨珠。
“我今天来,只是想拿离职报告...”陶茗茜截断话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们如果不想给,就仲裁庭见...”空气骤然凝固,两个男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半晌,程昀突然将一份合同推过茶海,纸张划破水雾时带起细小的漩涡。
陶茗茜瞥见扉页“股权转让”的字样:“我大概预判了这个结果,当初说好给你的10%股份,签字吧。”
她眼皮都懒得抬:“我不稀罕,留着给下个冤大头当遮羞布吧。”
铂金尾戒撞在金属门把手上,发出清脆的铮鸣。
十八楼潮湿的风卷着雨腥味扑进来,程昀左脸的掌印与陶茗茜右颊的刺痛同时绽开,***辣地灼着五年来秘而不宣的屈辱。
毫无准备的她被这一掌震得几乎站不住。
陶茗茜抚着发麻的腮侧轻笑:“女士,咱们认识吗?
上来就打人好像不太礼貌吧。”
女人冷笑:“礼貌?
你插足别人的家庭没泼你硫酸就不错了,还跟我谈礼貌?”
只一句话,陶茗茜就瞬间明白了什么,她视线扫向女人身后,两个男人面如死灰,特别是程昀。
他两步跨过去钳住女人手臂的动作像在抓救命稻草:“别在这儿闹,什么事回去再说。”
黎雪狠狠甩开他的手:“怎么,还想捂我的嘴,你怕别人知道什么?”
说罢转头看向陶茗茜,亮出结婚证:“我叫黎雪,没记错的话我们上个月在餐厅碰过面,今天刚落地就听说有人要转让股权,过来凑个热闹。”
没错,这么巧也是上个月,程昀说刚立项的学校项目要交给她来做,三百八十万的标,中标奖金够她带徒弟去欧洲转两圈。
她带着凌一菡欢欢喜喜在餐厅庆祝买了新车时,遇上了在同一家餐厅庆祝结婚纪念日的程昀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