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道钻进鼻腔,林雨猛地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那种她再熟悉不过的、混合着酒精和绝望的气味。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从二十层高的天台坠落,骨头碎裂的声音至今还在耳边回响。
“小雨,你终于醒了!”
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凑了过来,苏晴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她身后站着陈默,那个林雨爱了五年的男人。此刻他们双手紧握,一副恩爱眷侣的模样。
林雨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那个精神病患者将她推下楼时嘶吼的“去死吧第三者”还言犹在耳,苏晴在她死后拿着她惨状照片笑得花枝乱颤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我...怎么了?”林雨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你都不记得了吗?”苏晴握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感到疼痛,“一年前你为了救我,被车撞了,成了植物人...我和陈默每天都会来看你,我们相信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一年前?植物人?
林雨猛地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她环顾四周,这不是她死前住的病房。窗外的梧桐树才刚抽出新芽,而她记得自己死时已是深秋。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她重生了?重生回到了刚刚从植物人状态苏醒的时候?
“医生!医生!她醒了!”陈默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语气中的关切听起来那么真实。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被这两人联手逼死,林雨几乎要相信他们是真的关心她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自己是如何在生日那天被苏晴和陈默带到那个偏僻的路段,苏晴如何执意要在马路中间拍照,大货车如何冲过来,她又是如何本能地把苏晴推开自己却被撞成植物人。
醒来后,她发现全世界都认为她是插足苏晴和陈默感情的第三者。她最信任的两个人,一个是她拼命救下的闺蜜,一个是她一天打三份工供养的男友,联手把她逼到了绝境。
而最讽刺的是,直到死后成为游魂,她才知道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苏晴和陈默早就勾搭在一起,设计要害死她。只是他们没料到,林雨成了植物人,计划只得暂缓。等她醒来,他们又散布谣言,让她身败名裂,最后借一个精神病患者之手把她除掉。
“小雨,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晴关切地问,手指轻轻梳理着林雨的头发。
这个动作曾经让林雨感到温暖,如今却只让她恶心。她强压下推开苏晴的冲动,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只是有点头晕。”
医生很快过来做了检查,确认林雨身体无大碍,只是卧床一年肌肉有些萎缩,需要做康复训练。
等医生离开后,陈默温柔地开口:“小雨,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你可能需要时间适应。”
林雨看着他虚伪的嘴脸,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困惑:“发生什么了?”
苏晴和陈默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的默契让林雨的心猛地一沉。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无声的交流,而她却一直蒙在鼓里。
“其实...”苏晴欲言又止,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和陈默在一起了。我们知道这可能会伤害你,但你昏迷的这一年,我们互相扶持,不知不觉就...”
好一个“不知不觉”!林雨几乎要笑出声来。他们早在车祸前就勾搭上了,却趁她昏迷时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还要装出一副不得已的样子。
“是啊小雨,”陈默接话道,语气中带着虚伪的歉意,“我们本来想等你醒来就告诉你的,但看你刚醒,身体还虚弱...”
林雨垂下眼睛,生怕眼中的恨意会暴露自己。她记得上一世这时,她震惊又愤怒,当场质问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结果恰好被进来的护士听到,那护士早就被苏晴洗脑,认为林雨是纠缠闺蜜男友的第三者,当即对她冷嘲热讽。
这一次,她不会这么冲动了。
“这样啊...”她轻声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虚弱而平静,“我昏迷这么久,你们互相照顾也是自然的。祝、祝福你们。”
苏晴和陈默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平静地接受这件事。
“小雨,你...你不生我们的气吗?”苏晴试探着问。
林雨摇摇头,努力挤出一滴眼泪:“我只是...只是需要时间适应。毕竟我和陈默曾经...”
她故意没把话说完,留给两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拿着记录本走进来。林雨记得她,就是上一世第一个指责她是第三者的人。
“哟,醒啦?”护士瞥了林雨一眼,语气不冷不热,转而看向苏晴时却立刻笑容满面,“小小,你又来陪床啊?真是辛苦你了,白天工作晚上还要来照顾...”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雨一眼,“...别人。”
苏晴的小名叫小小,只有亲近的人才这么叫她。看来这一年间,苏晴没少在医院里“经营”人际关系。
“王护士早,”苏晴甜甜地笑着,“我不辛苦,只要小雨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王护士摇头,声音压低但刚好能让林雨听见,“要我说,有些人就不值得你这么付出,明明是自己想当小三,遭了报应,还要连累别人...”
林雨的手指攥紧了床单,但面上仍保持着平静。她记得上一世这时,她气得和护士大吵一架,结果更加坐实了“嚣张小三”的形象。
这一次,她只是虚弱地咳嗽了几声,成功引起了陈默的注意。
“护士小姐,小雨刚醒,需要休息。”陈默难得地为她说了句话。
王护士撇撇嘴,记录完数据就离开了。苏晴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小雨你别往心里去,王护士她...她只是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医院里很多人都以为你是...”
“以为我是插足你们之间的第三者?”林雨接话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苏晴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怎么知道?”随即又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们都解释过了,但别人总是有自己的想法...”
好一招以退为进!表面上是在为她辩解,实则坐实了谣言。林雨不得不佩服苏晴的演技。
“没关系,”林雨垂下眼睛,“清者自清。”
接下来的几天,林雨积极配合康复训练,身体恢复得很快。她不再像上一世那样情绪激动地质问苏晴和陈默,而是表现得平静甚至疏离。这种态度显然让两人感到不安,他们来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多,态度也越来越殷勤。
林雨心中冷笑,他们不过是担心她手里还握着陈默的一些把柄。毕竟当初陈默母亲重病时,是她四处借钱才凑齐了手术费,那些借条虽然名义上是她借的,但实际用款人都是陈默。
一天下午,苏晴推着轮椅带林雨到医院花园晒太阳。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但林雨的心却冷如寒冰。
“小雨,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苏晴一副为难的样子。
来了。林雨心想,面上却故作轻松:“你说吧,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苏晴深吸一口气:“其实...你昏迷的这一年间,有不少关于你的流言蜚语。有人说你同时和好几个男人交往,还收了他们的贵重礼物...甚至有人说你之所以出事,是因为惹了不该惹的人。”
林雨几乎要为这荒谬的谎言鼓掌了。苏晴不仅抢了她的男朋友,还要把她的名声彻底搞臭。
“怎么会这样?”林雨装出震惊的样子,“这些根本是无稽之谈!”
“我知道,我知道,”苏晴连忙安抚她,“我和陈默都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她欲言又止,“有人拿出了一些证据,照片之类的...虽然很模糊,但看起来确实有点像你。”
林雨的心沉了下去。她终于明白上一世那些“实锤”照片是怎么来的了。苏晴和她身形相似,又经常借她的衣服穿,若是刻意模仿她的穿着打扮,在模糊的照片中确实难以分辨。
“那些照片在哪?我能看看吗?”林雨问。
苏晴眼神闪烁:“还是别看了吧,都是一些不雅照...看了只会让你难过。反正我和陈默已经帮你澄清了,说那肯定不是你,是有人故意陷害。”
好一招欲擒故纵!不让她看所谓的“证据”,却又在她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谢谢你相信我,”林雨握住苏晴的手,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讽刺,“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是我的幸运。”
苏晴似乎松了一口气,又闲聊了几句,就推着林雨回了病房。
当晚,林雨失眠了。她躺在床上,复盘着上一世发生的种种。苏晴和陈默之所以能那么成功地陷害她,主要是因为她毫无防备,又太过感情用事。
这一世,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需要证据,需要揭开这两人虚伪的面具。但首先,她需要一部手机和一台电脑。苏晴和陈默以“需要静养”为由,收走了她所有的电子设备,说是替她保管,实则切断了她与外界联系的可能。
第二天,当苏晴又来“陪护”时,林雨提出了要求:“小小,我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吗?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苏晴的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阿姨那边...陈默已经通知过了。医生说你现在还需要静养,最好不要受***。”
“受***?”林雨警觉起来,“我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苏晴支支吾吾,“你出事之后,阿姨太难过,心脏病发作了...现在在老家休养。陈默安排了人照顾她,你不用担心。”
林雨的心猛地一沉。上一世她醒来后,也曾要求见母亲,但苏晴和陈默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直到她死后灵魂不散,才跟着苏晴回家,发现母亲早在半年前就去世了。苏晴甚至拿着她母亲的死亡证明,冒领了她母亲微薄的养老金。
愤怒几乎要让林雨失控,但她强压下情绪,装出担心的样子:“严重吗?我得回去看看她!”
“别着急,”苏晴安抚道,“阿姨现在情况稳定,就是需要静养。等你身体好点了,我们再安排你回去看她,好吗?”
林雨点点头,没再坚持,但心里已经明白,母亲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如同被刀割般疼痛,也更加坚定了她复仇的决心。
又过了几天,林雨的身体基本康复,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苏晴和陈默一起来接她,表现得无比体贴周到。
“小雨,你先暂时住我家吧,”苏晴热情地提议,“你原来的房子租期到了,房东已经租给别人了。我家虽然不大,但足够我们两个人住了。”
林雨心中冷笑,她原来的房子虽然简陋,但里面有多少她辛苦攒钱买的物品和苏晴觊觎已久的名牌包包化妆品。看来这一年里,苏晴没少“接收”她的遗产。
“不了,太打扰你了,”林雨婉拒,“我可以先去住宾馆,再找房子。”
“那怎么行!”陈默插话,“你刚出院,一个人住不安全。就听小小的吧,她也是为了你好。”
两人一唱一和,看似关心,实则想要继续控制她。林雨明白,如果住进苏晴家,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在监视之下,很难有机会搜集证据。
“好吧,”她假装妥协,“那就打扰你几天,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苏晴满意地笑了:“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们可是最好的闺蜜啊!”
最好的闺蜜?林雨几乎要吐了。但她还是挤出微笑,点了点头。
来到苏晴的公寓,林雨注意到这里添置了不少新物件,很多都是她曾经看中但舍不得买的。更让她恶心的是,客厅的展示柜里赫然摆着她收藏多年的***版手办,那是她省吃俭用半年才买到的生日礼物。
“这些...”林雨指着那些手办。
苏晴面不改色:“哦,你出事之后,房东要清理你的东西,我看这些挺珍贵的,就帮你收起来了。想着等你醒了再还给你。”
谎话连篇!林雨清楚地记得,她付了一年的房租,离到期还有三个月。苏晴显然是趁她昏迷,直接霸占了她的物品。
“谢谢你这么替我着想。”林雨勉强说道,恨不得当场撕下苏晴虚伪的面具。
但她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她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苏晴给林雨安排了一间次卧,房间布置得很舒适,但林雨检查后发现,床头柜和衣柜里都装有隐蔽的摄像头。苏晴果然打算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当晚,林雨假装早早睡下,等夜深人静时,她悄悄起床,用之前藏在鞋垫里的小夹子——这是她苏醒后就准备的——小心翼翼地拆除了摄像头里的存储卡,然后用口香糖堵住了镜头。
做完这一切,她躺在床上,思绪万千。重生已经两周,她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苏晴和陈默太过狡猾,几乎不留任何破绽。她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上一世她死后,曾听苏晴和陈默提到一个叫“老刀”的人,似乎是负责安排车祸的司机。苏晴当时还抱怨说“老刀要价太高,差点坏了大事”。
如果能找到这个“老刀”,或许就能找到苏晴和陈默阴谋害她的证据。
第二天,林雨借口要买日用品,让苏晴陪她去逛街。在一家咖啡馆休息时,她故意提起车祸的事。
“那天的事情,我到现在还想不起来,”林雨揉着太阳穴,一副苦恼的样子,“只记得有一辆大货车冲过来...司机长什么样子,你有印象吗?”
苏晴的眼神立刻警惕起来:“怎么突然问这个?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我只是觉得,应该感谢那个司机的救命之恩,”林雨装出天真的样子,“虽然他撞了我,但也及时刹了车,不然我可能当场就没命了。”
苏晴的表情松弛了一些:“是啊,幸好他刹车及时。不过警察说那辆车是套牌车,肇事后就逃逸了,一直没找到。”
林雨注意到,苏晴说这些话时,手指不自觉地摩擦着咖啡杯的边缘,这是她说谎时的习惯动作。看来“老刀”确实存在,而且苏晴认识他。
“太可惜了,”林雨叹息道,“本来还想当面谢谢他呢。”
苏晴笑了笑,没再接话,但眼神中的慌乱没有逃过林雨的眼睛。
逛街回来后,林雨借口累了要休息,关在房间里思考下一步计划。她需要一台能上网的设备,于是决定冒险翻找苏晴的房间。
等苏晴出门后,林雨溜进她的卧室。房间整理得很干净,几乎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在她准备放弃时,注意到床头柜的抽屉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夹层。
打开夹层,里面放着一部旧手机和一些文件。林雨翻开文件,心跳骤然加速——那是她母亲的死亡证明和一系列财产转移文件,苏晴竟然伪造签名,把她母亲名下的小房子转到了自己名下!
愤怒让林雨的手颤抖起来,她强忍着泪水,继续翻看。文件下面是一本日记,苏晴的日记。
“3月15日:他终于答应和她分手了!只要事成,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4月2日:联系了老刀,价钱谈妥了。希望这次万无一失...”
“4月17日:计划失败!她居然成了植物人!老刀说要加钱,否则就把事情捅出去...”
“5月20日:去医院看了她,还是没醒。或许这样更好,省得我们亲自动手...”
“7月8日:今天去了她家,把她那些名牌包和化妆品都拿回来了。反正她也用不上了...”
“9月10日:她母亲终于死了!老东西一直怀疑车祸有问题,差点坏事。好在陈默聪明,换了她的药...”
林雨再也看不下去,日记本从她手中滑落。她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些冷血的文字,还是让她感到窒息般的痛苦。
她最信任的两个人,不仅害了她,还害死了她母亲!而原因竟然如此可笑——苏晴嫉妒她拥有的一切,陈默贪图她辛苦攒下的钱财。
林雨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把日记本和文件拍下来,然后将一切恢复原状。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她需要更多证据。
回到房间,林雨思考着下一步计划。日记中提到的“老刀”显然是关键人物。如果能找到他,或许能拿到苏晴和陈默买凶杀人的证据。
但怎么找到这个“老刀”呢?日记里没有更多信息了。
就在这时,林雨注意到那部旧手机。她试着开机,发现还有电,而且没有密码。翻阅通讯录,一个标注为“刀哥”的号码引起了她的注意。
就是他!
林雨记下号码,然后把手机放回原处。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联系“老刀”而不被苏晴发现?
几天后,机会来了。苏晴说要和陈默去邻市出差两天。等他们一走,林雨立刻出门,找了个公共电话亭,拨通了“刀哥”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一个粗哑的男声传来:“谁啊?”
林雨压低声音:“刀哥吗?晴姐让我联系你。”
对方沉默片刻,语气变得警惕:“哪个晴姐?我不认识。”
“苏晴,”林雨继续说,“她让我问问,上次的事情处理干净没有?”
“你到底是谁?”对方的声音明显紧张起来。
林雨知道赌对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晴姐担心你留下什么证据,让我来确认一下。”
“告诉她放心,我老刀做事干净利落,”男人哼了一声,“倒是她答应我的尾款什么时候结?这都拖了多久了!”
尾款?看来苏晴和陈默还欠着雇凶杀人的钱呢。林雨心中冷笑,面上却平静:“晴姐最近手头紧,你再宽限几天。”
“宽限?我老婆还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呢!”老刀激动起来,“你告诉她,再不结账,就别怪我找那个植物人小姐说说话了!”
植物人小姐?显然指的是林雨自己。看来老刀还不知道她已经醒了。
“植物人能说什么话?”林雨试探道。
“哼,她虽然不能说话,但她母亲可是留了些东西...”老刀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说多了,“总之你告诉苏晴,三天内不结清尾款,就别怪我不客气!”
电话被挂断了。林雨握着听筒,心跳加速。母亲留了东西?是什么?难道母亲早就怀疑车祸有问题,留下了证据?
这个发现让林雨既激动又难过。激动的是可能有新的突破口,难过的是母亲至死都在为她担心。
回到苏晴的公寓,林雨开始翻找母亲可能留下的东西。但找遍整个公寓,一无所获。或许东西在陈默那里?或者还在她原来的房子里?
第二天,林雨借口散步,去了她原来租住的房子。新租客是一对年轻情侣,很友好地让她进门。
“之前的租客留了些东西在地下室,你要看看吗?”女孩热情地问。
林雨的心跳加速:“方便吗?”
“当然,反正我们也要清理掉了。”
地下室里堆满了杂物,大多是林雨曾经的物品。她一眼就认出了母亲亲手给她织的毛衣,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在箱子的最底层,她找到了一个铁盒,里面是母亲的信件和照片。还有一部旧手机,是母亲平时用的。
林雨带着铁盒回到苏晴的公寓,锁上门后迫不及待地查看。母亲的信件大多是对她的嘱咐和关心,看得她泪流满面。在手机里,她找到了一段录音。
“今天小雨的朋友小小来看我,带来了小雨的消息。但我觉得她说话眼神闪烁,好像在隐瞒什么...小雨的车祸真的有那么多疑点吗?为什么保险公司拒绝赔付?为什么司机至今没找到?我要把这些都记下来,万一我出了什么事...”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似乎是母亲突然中断了记录。日期是半年前,就在母亲“心脏病发”前一周。
林雨握紧手机,心中既悲伤又愤怒。母亲果然怀疑苏晴和陈默,而这也招来了杀身之祸。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利用这些证据扳倒苏晴和陈默?直接报警恐怕不够,他们太狡猾,很可能找到脱罪的理由。
林雨思考良久,终于制定了一个计划。她要让这两人自食其果,身败名裂。
首先,她需要一部自己的手机和电话号码。第二天,她借口要去图书馆看书,实际上去买了一部便宜的手机和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
然后,她开始暗中收集苏晴和陈默的犯罪证据。她复制了苏晴日记中关键几页的照片,扫描了母亲留下的录音文件,还悄悄录下苏晴和陈默的对话——他们经常在客厅讨论如何进一步侵吞林雨母亲的遗产。
最让林雨恶心的是,她发现苏晴竟然用她的照片和身份在社交软件上同时与多个男人交往,骗取钱财和礼物。
“反正你现在用不上这些身份了,”有一次林雨偶然听到苏晴在电话里说,“借我用用嘛,等我钓到金龟婿,少不了你的好处。”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同意了,苏晴高兴地哼起了歌。
林雨强忍着冲出去撕烂苏晴脸的冲动,悄悄退回房间。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需要更多证据,更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时机在一周后到来了。陈默的公司要举办一个慈善晚宴,苏晴作为他的“未婚妻”也会出席。林雨听说后,主动提出帮忙挑选礼服。
“小雨你真好!”苏晴高兴地说,“正好我不知道该穿哪件呢!”
在商场试衣间里,林雨悄悄在苏晴的手包里放了一个微型录音器——这是她前几天在网上买的,就是为了这一天。
晚宴当晚,林雨一个人留在公寓里,通过手机监听晚宴现场的情况。她听到苏晴和陈默与各色人等应酬,听到他们虚伪地表示要“捐赠善款帮助车祸受害者”,听到他们暗中嘲笑那些慷慨解囊的“傻子”。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林雨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王护士,那个在医院里对她冷嘲热讽的护士,竟然也出席了晚宴,还和苏晴相谈甚欢。
“小小啊,你那个‘朋友’最近怎么样了?”王护士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
“别提了,”苏晴叹气,“整天住在我家,吃我的用我的,还动不动就发脾气。要不是看在她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我早就...”
“你就是太善良了!”王护士附和道,“要我说,那种人就不该帮!自己当小三遭了报应,还好意思赖着你!”
林雨听着这番对话,气得浑身发抖。但她强压下怒火,继续监听。
晚宴结束后,苏晴和陈默似乎喝多了,在回家的车上开始肆无忌惮地聊天。
“今天那个李总可真有意思,”苏晴咯咯笑道,“一直盯着我看,还偷偷塞给我名片。”
陈默哼了一声:“老色鬼一个!不过他家大业大,如果能搭上线,对我们的项目有帮助。”
“放心吧,”苏晴语气暧昧,“我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男人。”
接着是一段暧昧的声响,林雨恶心得差点关掉录音。但她忍住了,继续听下去。
“说正经的,”陈默突然严肃起来,“林雨那边你处理得怎么样了?她最近有点反常,我总觉得不安。”
“能怎么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还能翻出什么浪来?”苏晴不屑地说,“等过段时间,找个理由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就一劳永逸了。”
林雨的心猛地一沉。原来他们打着这样的算盘!
“老刀那边呢?”陈默又问,“尾款一直拖着不是办法,万一他狗急跳墙...”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苏晴冷笑,“等他老婆下周做手术的时候,我会让人在药里做点手脚。到时候他自己都顾不上,哪还有精力来找我们麻烦?”
林雨震惊地捂住嘴。她知道苏晴恶毒,但没想到竟然恶毒到这种地步!不仅要害她,还要害无辜的人!
就在这时,林雨的另一个手机响了——是“老刀”打来的。她心里一惊,赶紧接起。
“苏晴呢?”老刀的声音听起来焦急而愤怒,“她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老婆病情恶化了,急需钱做手术!”
林雨沉默片刻,压低声音:“刀哥,我是之前联系你的人。苏晴要对你老婆下手,你快去医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是压抑的怒吼:“那个***!她敢!”
“快去救你老婆!”林雨急切地说,“然后来找我,我有办法对付苏晴和陈默。”
挂断电话后,林雨的心怦怦直跳。计划有变,她必须加快行动了。
她立刻开始整理所有证据:苏晴的日记照片、母亲的录音、苏晴和陈默的对话录音、苏晴用她身份诈骗的证据...每一样都足以让那两人身败名裂。
但就在她准备将这些证据发送给警方和媒体时,公寓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苏晴和陈默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小雨,这么晚了还没睡?”苏晴微笑着,但眼神冰冷。
林雨下意识地把手机藏到身后:“正要睡呢,你们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陈默大步走进来,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在跟谁联系呢?这么偷偷摸摸的。”
林雨的心沉到谷底。他们发现了?怎么可能?
苏晴拿起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掏出微型录音器,扔在地上踩碎:“在我包里放这种东西,太小儿科了吧?我从晚宴现场就发现了。”
林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装傻?”陈默冷笑,翻看她的手机,“密码是多少?”
林雨沉默以对。苏晴走过来,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小雨,我们知道你最近压力大,产生了一些妄想。没关系,我们会帮你找最好的心理医生...”
“我没有疯,”林雨直视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车祸,我母亲的死,还有你们计划要害老刀的妻子...”
苏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陈默也明显慌乱起来。
“你...你胡说什么!”陈默厉声喝道,但声音中的颤抖出卖了他。
“我有没有胡说,警方自然会判断。”林雨平静地说,“所有的证据,我已经备份并设置了定时发送。如果明天早上我没有去取消,这些证据就会自动发送到公安局和各大媒体。”
这是虚张声势,她还没来得及设置定时发送。但苏晴和陈默显然信了,两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小雨,你听我解释,”苏晴突然哭起来,“一切都是陈默逼我的!我本来不想伤害你,但他威胁我,如果我不配合,他就把我们的事说出去...”
“苏晴!你!”陈震惊地看着她,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反水。
林雨冷眼看着这场狗咬狗的闹剧,心中毫无波澜。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老刀发来的短信:“我老婆没事了,多谢提醒。我现在去找你,我们一起揭发那两个***!”
林雨心里一紧,希望老刀不要这个时候来。但已经晚了,公寓的门铃响了起来。
苏晴和陈默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同时扑向林雨,用手帕捂住她的口鼻。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林雨挣扎了几下,意识逐渐模糊。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她听到苏晴对陈默说:“把老刀骗进来,一起解决掉。然后制造入室抢劫的现场...”
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