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筹备风波起，识破小人计
林宇轩每天天不亮就往镇上跑，凭借以前认识的船运朋友，不仅请到了两位曾在远洋货船做事的老水手，还摸清了“黑鲨湾”附近的洋流规律，回来就拿着纸笔给江伊画航线图；江伊则一边跟着父亲修补家里的旧渔船（留着备用），一边挨家挨户找村里可靠的乡亲——她知道李富贵靠不住，得提前攒点“后手”。
可这边紧锣密鼓筹备着，李富贵那边早己动了歪心思。
他回到家就把管家叫到跟前，跷着二郎腿哼道：“江伊那丫头想靠我出海赚钱？
没那么容易！
你去把那艘闲置的大船弄出来，船底给我划几道口子，别太深，得让她看不出来；还有准备的干粮和淡水，干粮往里面掺点沙子，淡水嘛……就用后院那口快发臭的井里的水。”
管家愣了一下：“少爷，这要是被发现了……发现？”
李富贵冷笑一声，“等她发现的时候，船都开出去了，到时候要么淹死在海里，要么灰溜溜回来求我！
我倒要看看，她还怎么在村里装英雄！”
三天后，李富贵果然派人来叫江伊，说物资和船都在码头准备好了。
江伊心里早有防备，特意拉上林宇轩和两位老水手一起去。
刚到码头，就看见一艘比自家渔船大两倍的木船停在岸边，旁边堆着几大桶淡水和两袋干粮。
李富贵叉着腰站在船上，得意地喊：“江伊，快来看！
我给你准备的船怎么样？
够结实吧！”
江伊没接话，径首走上船，手指顺着船身慢慢摸过去。
走到船尾时，她的指尖突然顿住——船底靠近吃水线的地方，有几道新鲜的划痕，虽然被人用桐油简单涂过，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木头的裂纹。
她又伸手扯了扯船帆的绳索，绳子表面磨得发亮，一用力就能感觉到纤维在打滑，明显是被人故意磨损过的。
“这船……”江伊正想开口，林宇轩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别声张，我刚才看了罗盘，指针是歪的，根本用不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愤怒。
江伊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李富贵，脸上故意装出惊喜的样子：“李大哥，这船真不错！
太谢谢你了！”
李富贵见她没发现问题，心里更得意了，指着旁边的水桶和粮袋说：“那当然！
你再看看这些淡水和干粮，够你们吃半个月的！”
江伊走过去，打开其中一个水桶的盖子，一股淡淡的霉味瞬间飘了出来——水色发浑，还浮着一层细小的杂质。
她又拿起一块干粮，掰开来一看，里面掺着不少细沙，咬一口硌得牙生疼。
两位老水手也看出了端倪，其中一位叫张叔的忍不住皱起眉：“这水和干粮……怕是不能用吧？”
李富贵脸色一沉，刚想发作，江伊连忙打圆场：“张叔，可能是路上颠簸弄混了，没事的！
李大哥这么好心，肯定不会骗我们。”
李富贵见她“护着”自己，顿时消了气，摆摆手说：“行了行了，你们赶紧准备吧，别到时候赚了钱忘了我！”
说完，就带着跟班扬长而去。
等人走远了，张叔才着急地说：“江丫头，你咋还帮他说话？
这船和物资都有问题，出海就是送死啊！”
“我知道。”
江伊收起笑容，眼神冷了下来，“但现在撕破脸，我们就没船用了。
不如先顺着他，暗地里把东西都换了。”
林宇轩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让村里的乡亲帮忙？”
“对。”
江伊点头，“我之前跟王伯他们打过招呼，他们愿意借我们工具修船，而且家里有余粮的，也愿意匀出一些干粮。
你再去镇上买些干净的淡水，咱们偷偷把这些坏的换掉，别让李富贵知道。”
几人商量好后，立刻分头行动。
江伊带着父亲和张叔，用村里借来的木料和桐油，一点点修补船底的划痕，又换了新的绳索和罗盘；林宇轩则赶着牛车去镇上，拉回了几桶干净的淡水和两袋新磨的面粉；村里的乡亲们也悄悄来帮忙，有的缝补船帆，有的腌制咸鱼，忙得热火朝天。
可谁也没想到，筹备到第五天的时候，村里突然传来一个消息——有一艘南下的商船在村外二十里的“乱石滩”遇到了风暴，船身撞破了，急需救援。
“乱石滩？”
江伊听到消息，心里一动，“那地方暗礁多，风浪又大，商船肯定撑不了多久。”
林宇轩也皱起眉：“要是能救他们，说不定能结个善缘。
而且商船一般会带些航海设备，说不定能帮上我们。”
江伊当即拍板：“走！
爸，张叔，咱们开家里的旧船去！”
江大海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这是个机会，连忙点头：“好！
我这就去准备绳索和木板！”
半个时辰后，江伊和父亲、张叔，还有两个年轻的村民，驾驶着那艘修补好的旧渔船，朝着“乱石滩”驶去。
越靠近目的地，风浪越大，海面上的浪花拍打着船身，溅起的海水打在脸上生疼。
“前面就是乱石滩了！”
张叔指着远处，只见一艘挂着“福顺号”旗帜的商船正卡在两块大礁石之间，船身左侧破了一个大洞，海水不断往里灌，船员们正趴在船边，拼命向过往的船只呼救。
“快！
靠近他们！”
江伊握着船舵，眼神坚定。
渔船虽然小，但灵活，在暗礁之间穿梭自如。
很快，他们就靠到了商船旁边。
“快！
扔绳索！”
江大海和张叔迅速将绳索抛过去，让商船的船员系在船身上，固定住摇晃的船身。
江伊则带着两个年轻村民，拿着木板和桐油，跳上商船修补破洞。
商船船长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姓赵，此刻正急得满头大汗。
看到江伊他们有条不紊地救援，连忙上前道谢：“多谢各位乡亲！
要是再晚一步，我们这船人就都完了！”
“赵船长客气了，出门在外，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江伊一边修补船洞，一边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怎么会撞到暗礁？”
“我们要去南洋运货，没想到遇到突发的风暴，船舵失灵了，才撞到礁石上。”
赵船长叹了口气，“幸好有你们帮忙，不然……”经过两个时辰的忙碌，商船的破洞终于补好了，虽然还不能远航，但撑着回到村里的码头没问题。
赵船长看着江伊，越看越佩服：“小姑娘年纪不大，航海技术倒是不错。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江伊笑了笑：“我们准备去深海渔场捕鱼，就是缺些靠谱的设备。”
“深海渔场？”
赵船长眼睛一亮，“我知道那地方！
以前我跑船的时候去过几次，鱼确实多！
你们要是不嫌弃，我船上有几套备用的航海仪器，还有几张新渔网，都送给你们！
另外，我再给你们画张详细的航线图，避开暗礁区！”
江伊又惊又喜，连忙道谢：“太谢谢您了！
您真是我们的贵人！”
“不用谢，你们救了我们全船人的命，这都是应该的。”
赵船长笑着说，“等我把船开回村里修好，就把东西给你们送过去。”
眼看天色渐暗，江伊他们也准备返航了。
可就在渔船刚驶离商船没多远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达声——一艘没有挂旗帜的黑色快船正朝着他们驶来，速度极快，船头上站着几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手里还拿着木棍和刀，脸上凶神恶煞的。
“不好！
是海盗！”
张叔脸色骤变，“这一带偶尔会有海盗出没，专抢渔民和小商船！”
江伊的心也沉了下去——前有李富贵的算计，后有海盗的拦截，这出海的路，怎么就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