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种同样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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栝桉17岁时。

灭世灾难来临。

英雄们做了逃兵。

异类与人类。

栝桉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老太太,她奔跑 她御剑。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她看见,那个慈祥的,温柔的,耐心的老人,就那么被快速地,不耐地夺走生命。

她尖叫,跪地,却来不及痛哭。

她看见燕莞站在自己身后。

她不能在燕莞面前流泪。

燕莞伸出一只手,想要拉她起来。

栝桉却白了她一眼,打开了她的手:“灾难来临,死亡逼近,你的父亲,哥哥,两个完完全全的英雄,都己经跑了,你还在这里假惺惺干嘛?故意恶心我是吗?滚开,我不需要!”

燕莞沉默着。

“我只是想救下百姓,救下世界,救下你,包括那些异类,牵住我的手,我们一起去抵抗灾难,好吗?”燕莞真心实意地说。

栝桉一愣,还是没理燕莞,独自一人上前,准备面对灭世灾难。

燕莞和她并肩而立。

毁灭的红色光辉下,身后不断被吞噬的百姓,二人并肩站着。

小小的两个身影,拿着武器,默契地看着天空。

她们默契地飞起。

......栝桉瞳孔一缩,蓝色的瞳孔中,天空不再是蓝色,而是红色。

她的心脏也快变成异类了。

但是,很快,整个世界的心脏都会变成异类。

到时候,大家都是异类了。

“我真的....只是想好好活着.....”栝桉无奈地闭上眼睛,往地上坠落。

燕莞在即将胜利,和救栝桉两个选择中,迟疑两秒,还是选择放弃栝桉。

......栝桉死了。

燕莞也快了。

燕莞不可置信。

“就只差,那么....两秒.....”......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就差迟疑的那两秒。

如果坚定地选择苍生,就赢了。

如果坚定地选择救燕莞,她也会活。

但是....凭什么?似乎永远只差那么两秒.....燕莞逐渐陷入了走马灯。

她和哥哥,只差两秒,哥哥早她两秒出生。

她和哥哥,只差两秒,哥哥早她两秒拿起剑。

她和哥哥,擂台上,她不敢把剑挥向哥哥,于是 她迟疑了两秒去思考,所以她最后输了。

.....人生好长,容得下很多个两秒。

可是人生好短,短到不能让她思考两秒。

......她一首活在哥哥的阴影下。

她想证明自己,却总比哥哥晚那么一会。

“母亲.....人生真的好短,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两秒....是不是,再给我两秒....一切,都会不一样....”.....“父亲母亲,如果你们不生下我,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栝桉想不起父母的模样了,很早之前,就己经想不起来了。

......如果,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晚一点相见,我是不是,就不是异类了。

.......如果,我早一点来投胎,我跑快一点,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自己了。

或许,我真的不如我的哥哥,哥哥很聪明,早早就跑了,因为他知道他救不了。

我好愚蠢,明明不行,却还是要逞强,去证明自己,去救天下这么厉害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成功呢。

或许,差的,永远不是那两秒............或许,差的,永远不是燕莞,而是,世界的偏见..........“英雄逃于灾难,懦夫死于灾难。”

主神看着燕莞,笑得很温柔。

“再来一次,你就知道,是不是只差两秒了。”

燕莞来不及反应,眼睛一睁,就是和栝桉的那一场战斗的前夕了。

现在,燕莞要思考,到底要不要让栝桉输。

她尊敬栝桉,她觉得,从她想要好好生活的那一刻起,她从来就不是异类。

她是一个真真正正,有人性的人。

她是一个,值得尊敬,很厉害的人。

她靠自己,创建宗门,一路走来,孤身一人,与世界作对。

.....但是或许,她知道了自己胜利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一开始慢的那两秒。

所以她赢得不开心。

或许,认真对待,才是对她的尊敬。

燕莞深呼吸一口,己经决定好了。

次日,擂台上。

燕莞什么也不说,就和栝桉打了起来。

酣畅淋漓的一次战斗。

燕莞险胜。

“你真的很厉害。”

燕莞不由自主地夸赞。

栝桉本来很生气,听到后一愣,眼神里有点迷茫,然后转过头,走了。

燕莞莫名其妙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等她意识到,己经是她父亲在叫她了。

她依旧忐忑。

转过头,她父亲只是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随后离开了。

她还是感觉心里很空。

回去后,她突然想了解栝桉的过去。

于是,她开始偷偷调查。

她在调查中,一次次惊叹栝桉的坚强,栝桉的天赋,栝桉的努力......自己比栝桉大两岁,或许,再给她一点时间,她真的可以赢过自己,甚至不需要太久时间。

.......“她今天的话是什么意思?”栝桉不能理解。

但她鬼使神差地也选择去了解燕莞的过去。

她开始动容,开始怀疑。

这一次,她比之前快了很多 她意识到,是这个世界,不理解异类,不理解她,但并不包括,燕莞。

但她无法改变自己,无法改变自己下一次看见燕莞,不会对她恶语相向。

她己经....改变不了自己了.....她看着自己的手心,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决定去看看那个老人。

田野边,风很轻,云没有边界。

水很柔,一切都很柔。

包括栝桉的内心。

她看见老人的屋门开着,有些担心。

进去后,便看见了燕莞。

.....那个让栝桉知道美好的老人是什么样的呢?她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或许,我有空可以去看看她。

.....燕莞和栝桉面面相觑。

老人先开口,笑得温柔,却没有一颗牙:“诶呀,桉桉啊,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你的好朋友呀,还来问我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嘞!”

“嗯....抱歉,栝桉,没有冒犯到你呢,你放心,我只是想来看看,奶奶有多好。”

燕莞开口。

“哦。”

栝桉还是垮不下脸。

“诶呀桉,你这么冷着脸干嘛,笑一个啊,你之前笑着啊,特别可爱,就是你最近几次来我看,都不怎么笑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啊?来,告诉奶奶去,可以吗?”栝桉感觉心脏一空,又瞬间被爱填满。

每次,她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都会来找老人。

“奶奶.....”栝桉笑了。

燕莞一愣,她从来没有看见栝桉笑。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

她笑起来真就是,像狐狸一样,又像蝴蝶,很美...她不由自主把头发撩到耳后,开始注意自己的仪表。

......回家后,燕莞一闭眼,全是栝桉的笑容。

梦里,栝桉笑着拉起她的手,说要和她一起拯救世界,然后当好朋友,一起隐居,到没人的地方去。

.....梦里,燕莞说,你不是异类,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灭世灾难来临。

燕莞早早来到老人这里,救下了她。

栝桉姗姗来迟,看见老人的一瞬间抱住了她。

“先别感动,让奶奶去安全的地方,这里我们拖着。”

燕莞冷静地指挥。

栝桉点点头,把奶奶送到安全的地方后再回来。

燕莞再次朝她伸出手。

她期待着,栝桉搭上来。

栝桉迟疑两秒,还是搭了上去,二人一起。

并肩。

最后关头,栝桉坠落,燕莞脑子一空白,首接去接住了栝桉。

栝桉很惊讶,但还是让燕莞别管她。

“就差一点了,别管我.....”燕莞脑子紧绷,很紧张,却还是一片空白,她现在,只想栝桉,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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