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陈凡是个废柴。这事儿整个杏花村都知道。他爹娘走得早，吃百家饭长大。长大了，
就在村里李大户家做个下人，劈柴，挑水，喂猪。干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陈凡！
死哪去了！水缸都见底了！”厨房的张婶叉着腰，嗓门跟铜锣似的。陈凡正蹲在后院，
给一只大黄狗挠痒痒。狗长得土里土气，就是最常见的中华田园犬。名字也土，叫大黄。
陈凡挠着大黄的下巴，狗舒服得哼哼，舌头伸得老长。“大黄，你说我是不是个废柴？
”大黄摇摇尾巴，用头蹭他的腿。“格当嘚——”张婶的拖鞋声越来越近。陈凡赶紧站起来，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来了来了。”他挑起水桶，往井边走。肩膀被扁担压得生疼，
汗珠子顺着额头往下淌，掉进尘土里，砸出一个个小坑。他觉得自己就是这尘土，
谁都能踩一脚。晚上，他躺在自己那间小破屋里。屋顶有个洞，能看见天上的星星。
大黄趴在他脚边，也看着那个洞。“大黄，咱俩就凑合过吧。”陈凡叹气。这就是他的命。
认了。他闭上眼，心里堵得慌。这感觉，就像胸口压了块石头，推不开，也搬不走。
2第二天，村里来了贵人。一辆马车，通体漆黑，拉车的两匹马，毛色油亮，没有一个杂毛。
马脖子上的铜铃，在太阳底下闪着金光。村里人都伸长了脖子看。马车停在李大户家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姑娘。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裙子，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子挽着。可就那么站着，
就跟画里的人一样。陈凡正好挑水路过，看傻了。手里的水桶晃了一下，水洒出来，
湿了裤脚。那姑娘也看见他了。她眼睛弯了一下，嘴角也跟着弯。她就那么看着陈凡，
也不说话。陈凡脸一下子就红了。他赶紧低下头，想快点走过去。“喂。”姑娘开口了。
声音清清脆脆的，像山泉水。陈凡停下脚，不敢抬头。“你过来。”陈凡磨磨蹭蹭地挪过去。
姑娘走到他面前，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过来。不是花香，也不是脂粉香，
就是一种很干净的味道。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抬起陈凡的下巴。陈凡被迫抬起头，
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有星星在里面转。“叫什么名字？”她问。
“陈……陈凡。”“陈凡？”她笑了，“普通的名字。”她的手指很凉，划过陈凡的皮肤，
激起一阵战栗。“这村里的狗，都归你管？”她又问。“啊？不……不是，就养了一只。
”“一只？”她点点头，收回手，“行。我知道了。”她转身回了李大户家。陈凡站在原地，
心跳得跟打鼓一样。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像还能感觉到那股凉意。晚上，他躺在小屋里，
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姑娘的脸，还有她的声音。他觉得自己更废了。
人家是天上的仙女儿，自己是地上的泥巴。连想一想的资格都没有。3那姑娘叫苏灵月。
是李大户请来的贵客。听说是从城里什么大世家来的，来这乡下养病的。陈凡还是干他的活。
劈柴，挑水，喂猪。只是偶尔，能在院子里碰见苏灵月。她总是笑眯眯的，
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有一次，陈凡在劈柴，一斧子下去，劈歪了，木屑弹起来，
差点划到眼睛。“喂，废柴。”苏灵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陈凡回头，看见她靠在门框上，
抱着胳膊。“你劈柴的姿势不对。”她说。她走过来，拿起陈凡手里的斧子。她的手很小，
握着斧柄却很稳。“手腕要稳，腰要发力，看准了再劈。”她示范了一下。斧子落下，
“咔嚓”一声，木头应声而裂，整整齐齐。“会了吗？”她把斧子递回来。陈凡接过斧子，
斧柄上还留着她的温度。“……会了。”“那就劈。劈不完一百块，不许吃饭。”她说完，
就转身走了，留下一个背影。陈凡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斧子。他咬了咬牙，
学着她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劈了下去。“咔嚓。”真的裂开了。虽然没她劈得那么整齐，
但比之前好多了。他心里有点高兴，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个女人，又坏又好。
晚上，他累得瘫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大黄凑过来，舔了舔他的脸。“大黄，
我今天劈了一百块柴。”陈凡摸着狗头，有点得意。大黄摇摇尾巴。
“她……她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大黄“汪”了一声。陈凡笑了。他觉得，
这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4这天晚上，陈凡睡得正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拱他的脸。
他睁开眼，是大黄。大黄嘴里叼着个东西，正往他怀里塞。
“干啥呀你……”陈凡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他接过那东西，摸了摸，像是一本册子。
他点上油灯，凑近了看。册子的封面是黄色的，有些破旧，
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字——《大力牛魔拳》。字写得歪歪扭扭，像小孩子写的。“哪来的？
”陈凡问大黄。大黄摇摇尾巴，趴在他脚边，一副“我厉害吧”的表情。陈凡翻开册子。
里面是些小人图，画着各种姿势，旁边还有注解。“第一式，力拔山兮。双脚分开，
与肩同宽，气沉丹田……”陈凡看得一头雾水。“什么气沉丹田，听都听不懂。
”他把册子扔到一边。“大黄，你叼本破书回来干嘛。能当饭吃？”大黄不乐意了，
又把册子叼回来，放到他腿上，用脑袋顶他。“行行行，我看看，我看看。”陈凡没办法，
只好又捡起来。他照着图上的姿势，比划了一下。“双脚分开，气沉丹田……丹田在哪？
”他胡乱站着，摆了个姿势。感觉……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他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腿酸。
“什么玩意儿。”他准备放弃。就在这时，他感觉小腹那里，好像有股热流，动了一下。
很微弱，就像水滴掉进热锅里，“滋啦”一声，就没了。“嗯？”陈凡愣住了。
他又试了一次。还是那个姿势。这一次，那股热流明显了一些。像一条小虫子，
在他肚子里爬。他心里一动。这玩意儿……好像有点意思。
5陈凡开始偷偷练《大力牛魔拳》。每天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他就关上门，在屋里比划。
大黄趴在一边，看着他，像个监工。练了几天，他感觉身体有点变化。力气好像变大了。
以前挑水，走到半路就得歇一歇。现在一口气挑到家，脸不红心不跳。劈柴也快多了。
以前要半天才能劈完的，现在一个时辰就搞定。张婶都看傻了。“陈凡，你小子最近吃啥了？
长力气了？”“没……没有啊。”陈凡挠挠头，装傻。他心里乐开了花。这种感觉，太爽了。
就像一个一直被人踩在脚下的人，终于能站直一点了。这天，李大户家要搬一口大水缸。
那水缸老大了，三个壮汉都抬不动。李大户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明天就要用了！
”陈凡在旁边看着，心里有点痒痒。他走过去，说：“东家，我试试？”旁边的人都笑了。
“陈凡，你别捣乱了。”“就是，你那小身板，别把水缸给摔了。”陈凡没理他们。
他走到水缸前，深吸一口气，蹲下马步，双手抱住水缸的边缘。
他想起《大力牛魔拳》里的口诀，“力从地起，腰马合一”。他大喝一声，猛地发力。“起！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那口大水缸，真的被他抱起来了！虽然有点晃，但确实离地了。
陈凡咬着牙，一步一步，把水缸搬到了指定位置。放下水缸，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呼哧呼哧喘粗气。后背都湿透了。但心里，那个爽啊！他看着周围人震惊的表情，
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个废柴。6陈凡搬水缸的事，一下子就在村里传开了。
大家都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这陈凡，藏得深啊。”“是啊，平时看不出来，力气这么大。
”陈凡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到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他有点不自在，但更多的是得意。晚上，
苏灵月来找他了。她还是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笑眯眯的。“听说你今天出风头了？
”“……侥幸，侥幸。”陈凡有点不好意思。“是吗？”苏灵月走进来，绕着他走了一圈。
她的目光像钩子，把陈凡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让我看看。”她突然说。“看……看什么？
”“看你的本事啊。”她伸出手，在陈凡的胳膊上捏了捏。陈凡浑身一僵。她的手很软，
带着香。“肌肉是硬了点。”她点点头，又伸手在他胸口戳了戳，“这里呢？
”陈凡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别……别乱碰。
”他抓住她的手。苏灵月的手很小，被他一把抓住，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她看着陈凡，
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又笑开了。“哟，胆子变大了。还敢抓我的手了？
”陈凡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松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
”苏灵月收回手，背在身后，“你那点力气，是跟谁学的？”陈凡心里一紧。
“没……没人教。我……我就是天生力气大。”“是吗？”苏灵月拖长了音调，
“天生力气大，能一夜之间涨这么多？”她凑近他，压低声音：“小陈凡，你身上有秘密哦。
”她的气息喷在陈凡的耳朵上，痒痒的。陈凡不敢看她，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我没有秘密。”“没有？”苏灵月轻笑一声，“行吧。你不说，我也不逼你。
”她转身要走。“不过，”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有秘密，可不是什么好事。
容易招来祸事。”她走了。陈凡站在原地，心里乱成一团麻。她知道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着趴在一边的大黄。大黄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睡了。陈凡叹了口气。这日子，
好像又变得麻烦了。7苏灵月的话，像根刺，扎在陈凡心里。他练拳的时候，总是分心。
生怕被人发现。大黄还是天天往外跑，天天晚上叼东西回来。有时候是半截发霉的木头，
有时候是一只破鞋子。陈凡都无语了。“大黄，你能不能靠谱点？叼这些破玩意儿回来干嘛？
”大黄把破鞋子扔到他头上，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这天晚上，大黄又叼回来一个东西。
是个小布包。陈凡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上写着三个字——《流云步》。
又是武功秘籍？陈凡翻开一看，里面画的也是小人图，是各种步法。“步法轻盈，
如浮云流水，动静之间，不着痕迹……”陈凡来了兴趣。他现在只有力气，跑得还不快。
要是学会了这个，岂不是如虎添翼？他立刻开始照着图上练。在屋里，从这头跑到那头。
一开始，他走得磕磕绊绊，跟喝醉酒一样。“左脚先，右脚后……不对，是先迈左脚，
再……哎哟！”他摔了个狗啃泥。大黄在旁边“汪汪”叫，好像在嘲笑他。“你行你上啊！
”陈凡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他不信邪，继续练。摔了十几次之后，他好像找到点感觉了。
脚步开始变得轻快。在屋里跑起来，几乎没有声音。他心里一喜。这《流云步》，果然厉害！
他越练越起劲，半夜三更的，在屋里跑来跑去，像个耗子。第二天，他去挑水。
路上有个小坎，他以前总得小心翼翼地跨过去。今天，他想都没想，脚尖一点，
就轻松地跳了过去。动作快得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嘿！”他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感觉，
太爽了。他觉得，自己好像离废柴这个词，越来越远了。8陈凡的日子，过得有点魔幻。
白天，他是李家的下人，劈柴挑水。晚上，他就变成武林高手，在小屋里偷偷练功。
力气越来越大，身法越来越快。他感觉自己像变了个人。这天，他去后山砍柴。砍完柴，
坐在一块石头上歇脚。突然，他听到一阵打斗声从不远处传来。他心里好奇，
就偷偷摸了过去。拨开灌木丛，他看见一片空地上，苏灵月正和两个黑衣人打在一起。
那两个黑衣人武功很高，招式狠辣。苏灵月虽然也不弱，但似乎有些吃力，
身上已经挨了几下。陈凡看得心惊胆战。他想冲出去帮忙，但又知道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
上去就是送死。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一掌拍向苏灵月的胸口。苏灵月避无可避。
陈凡脑子一热，想都没想，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用尽全力，朝那黑衣人扔了过去。
他练了《大力牛魔拳》，这一扔，力道不小。黑衣人正要得手，突然感觉后脑一阵风，
躲闪不及，被石头砸个正着。“嗷！”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另一个黑衣人愣了一下。
苏灵月抓住机会，一剑刺了过去。黑衣人躲闪不及，被刺中肩膀。“撤！”他喊了一声，
扶起同伴，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树林里。空地上只剩下苏灵月一个人。她站在那里，喘着气，
胸口起伏。陈凡从灌木丛后面走出来。“你……你没事吧？”苏灵月回头看他，眼神很复杂。
“你救了我？”“我……我就是扔了块石头。”苏灵月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你扔的石头？
”她上下打量着陈凡，“好大的力气。”陈凡被她看得发毛。“我……我天生力气大。
”苏灵月突然笑了。她伸出手，又像上次那样，捏了捏陈凡的胳膊。“还嘴硬。”她说，
“你练的，是《大力牛魔拳》吧？”陈凡脑子“嗡”的一声。“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个，”苏灵月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还知道，你练的，不止这一门。
”9陈凡彻底傻了。他感觉自己像个没穿衣服的人，被人从头到脚看了个精光。
“你……你到底是谁？”他结结巴巴地问。“我是谁不重要。”苏灵月说，“重要的是，
你这些武功，是从哪来的？”陈凡咬着牙，不敢说大黄的事。他怕大黄会出事。“我不能说。
”“不能说？”苏灵月挑了挑眉，“小陈凡，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两个人，是冲着你来的？
”“冲……冲着我来的？”陈凡更懵了，“为什么？”“因为你身上的秘密。”苏灵月说，
“《大力牛魔拳》和《流云步》，都是失传已久的绝学。谁得到它们，
谁就能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你一个乡下小子，突然学会了这些，你觉得，
能瞒得住多久？”陈凡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他从没想过这些。他以为，
这只是让他变强的秘密。没想到，这还是催命符。他看着苏灵月，心里充满了恐惧。
“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苏灵月笑了，“很简单。从现在开始，你归我管了。
”“什么？”“我保护你，不让你被那些人抓走。”她说，“作为交换，你的秘密，
必须跟我分享。而且，以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这听起来，像个不平等条约。
但陈凡没有别的选择。他点了点头。“好。”“这才乖。”苏灵月满意地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