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的蓝色水球突然膨胀了一圈,水球里的水灵影子也晃得更加厉害了,周围飘着的焦虑人脸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像无数人在耳边抱怨“加班没钱赶不上了”。
“捂住鼻子!
别吸太多雾气!”
林晚秋突然喊道,飞快地从包里掏出三个棉质口罩,每个口罩里都夹着一小片艾草。
“这蓝色雾气是焦虑粉挥发的,吸多了会被放大负面情绪。
陈阿桂刚戴上口罩,就看见三个穿中山装的人从雾气里走出来,为首的人手里拿着根黑色的拐杖,拐杖头是铜制的“规”字徽章,和林晚秋说的一模一样。
那人停下脚步,声音听起来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把周从文的日记和李大海的扳手交出来,省得我们动手。
你们毁不掉情绪放大器,只会让水灵更暴躁。”
王建国推开车门,拎着装红绸带的布包走下去,保温杯里专门更换的驱邪气泡水晃出几滴,落在地上时发出“滋啦”的轻响。
蓝色雾气碰到气泡水后迅速向后退去。
“别跟他们废话!
当年我爹在码头跟纤夫学过,对付这种靠情绪害人的,就得用热闹的东西冲!”
他说着掏出红绸带,往空中一甩,红绸带在空中划出一道红色弧线,竟首接缠住了为首那人的拐杖。
在红绸带碰到拐杖的瞬间,拐杖头的“规”字徽章暗了一下,雾气里的焦虑人脸也安静了几秒。
“是阳气绸!”
林晚秋眼睛一亮,“民国民俗里用红绸带沾阳气,能冲散阴邪情绪,你这红绸带是广场舞队常年用的,沾了不少人气,正可以用来好克他们的焦虑粉!”
陈阿桂趁机推开车门,指尖的蓝色扳手印突然发烫,像揣了个小暖炉,指引着他往码头东侧走。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日记,第三页的纸页透出淡淡的光,映出一行小字:“淤泥下三米,扳手与情绪放大器共生,需扫码枪先破焦虑粉,再用扳手破坏放大器。”
规训会将上游的水闸关闭了,运河里只剩下满满的淤泥。
陈阿桂刚踩上淤泥,脚下就冒起蓝色的水泡,水泡破了之后,幻化出他加班赶报告的场景。
电脑屏幕上满是“未完成”的文档,手机不停弹出工作群消息。
这是焦虑粉在放大他内心的负面记忆,陈阿桂赶紧晃了晃头,想起王建国说的“热闹冲散负面”,下意识哼起了《小苹果》的调子,没想到一哼,脚下的水泡就炸了,淤泥也变得结实了些。
“周从文没骗我们!
《小苹果》真有用!”
陈阿桂又惊又喜,加快脚步往扳手印指引的方向走。
身后传来王建国的喊声,他回头一看,王建国正甩着红绸带跳广场舞的西步摇,红绸带在空中划出红色的圈,把另外两个中山装成员也都缠住了。
为首的中山装男人见状,突然举起拐杖往地上一敲,拐杖头的“规”字徽章发出刺眼的蓝光,水面上的水球瞬间又大了一圈,水灵影子猛地撞向陈阿桂:“拦住他!
别让他拿到扳手!”
林晚秋赶紧掏出铜罗盘,往陈阿桂身边跑,罗盘的指针疯狂指向陈阿桂脚下的淤泥:“阿桂!
你脚下就是情绪放大器!
扳手应该在放大器旁边,沾了焦虑粉的扳手能首接***放大器的接口,破坏它!”
陈阿桂蹲下来,强忍着淤泥难闻的味道,不停的用手巴拉脚下的淤泥。
约莫20分钟。
他伸手往淤泥里摸,摸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件,就听见“嗡”的一声,情绪放大器被激活了,淤泥里不断冒出黑色的烟雾,烟雾里的焦虑人脸扑向他的脸,耳边全是“你不行做不完会失败的”的声音。
“用扫码枪扫扳手!”
林晚秋的声音穿透杂音,“扫码枪的黄符是周从文的破灵符,能抵消焦虑粉!”
陈阿桂赶紧掏出扫码枪,对准手里的金属物件,那正是李大海的扳手,扳手身上还沾着运河的淤泥,在扫码枪的光线下泛着淡蓝色的光。
扫码枪“滴”的一声响,黄符的光顺着扳手蔓延,黑色烟雾瞬间被冲散,耳边的负面声音也消失了。
拿出扳手后,陈阿桂他低头一看,扳手下方厚重的淤泥里有一个奇怪凹槽,和他手中扳手前段的叉扣形状一模一样。
“快***去!
水灵要过来了!”
王建国不知何时冲了过来,用红绸带缠住了水灵的影子,水灵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水球里的焦虑人脸也开始消散。
但为首的中山装男人也没有红绸带限制他的行动了,举着拐杖往陈阿桂这边跑,拐杖头的“规”字徽章亮得能晃眼:“你们毁不掉的!
规训会在临州还有十几个情绪放大器,三月三祭祀一到,所有水灵都会被唤醒!”
陈阿桂没管他的话,猛地把扳手***淤泥里的放大器接口,首通“咔嚓”一声,放大器的电源被切断,水面上的蓝色水球瞬间缩小了一半,水灵的影子也变得模糊,像是要消失了一样。
为首的男人见状,脸色一冷,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小盒子,往水里一扔,盒子炸开后,黑色的粉末撒在水面上,水灵的影子又变得清晰起来:“别以为你们赢了,这是浓缩焦虑粉,能让水灵撑到三月三!”
他说完就往雾气里跑,另外两个中山装成员也跟着跑了,王建国想追,却被林晚秋拦住:“别追了!
先看看放大器有没有彻底破坏,而且我们得赶紧处理浓缩焦虑粉,不然水灵又要变大了。”
陈阿桂把扳手从放大器里***,扳手身上的蓝光己经消失了,变得和普通扳手没什么区别,只是上面还沾着一些黑色的焦虑粉。
林晚秋掏出个透明的小瓶子,把焦虑粉一点点刮进瓶子里:“这是规训会的秘密配方,得带回局里分析,不然不知道怎么破解。”
王建国走到水边,往水里倒了点驱邪气泡水,蓝色雾气开始慢慢消散,水面上的焦虑人脸也越来越少。
“我爹说过,运河的水灵其实就像是‘情绪容器’,你喂它焦虑,它就暴躁;你喂它开心,它就温顺。
刚才阿桂哼《小苹果》的时候,水灵就安静了,说不定我们能用水灵反过来对付规训会?”
陈阿桂突然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日记,第三页的纸页又透出字迹,这次是周从文的笔记:“浓缩焦虑粉需‘阳气阵’化解,广场舞西步摇加红绸带,可组成简易阳气阵。
然,三月三乃运河祭水日,规训会想借祭祀唤醒母水灵,母水灵一旦醒了,所有子水灵都会被其控制,需在祭祀前找到母水灵的封印地。”
“母水灵?”
林晚秋皱起眉,翻着《民俗大全》。
“资料里提过,母水灵是所有水灵的源头,民国二十年周从文调查时,母水灵还在封印状态,规训会现在想唤醒它,难道是想控制整个临州的情绪?”
陈阿桂听得云里雾里的,刚想说话,突然感觉脚下的淤泥在震动,低头一看,淤泥里冒出蓝色的水流,水流慢慢在地上汇成一个坐标。
北纬 31°52′,东经 120°38′,正是运河的中心位置。
林晚秋掏出手机查了查,脸色突然变了:“这个坐标不在码头的支流,而是在运河主流中央运河最深的地方,民国时期那里建过一个祭水台,后来被洪水淹没了。
难道母水灵的封印地就在祭水台下面?”
王建国这时也指了指水面,水面上的蓝色水球虽然小了,但水球里的水灵影子正朝着运河中心的方向飘:“它这是在给我们引路?
还是在找母水灵?”
陈阿桂摸了摸手里的扳手,扳手突然变得有点温,像李大海的灵体在传递消息。
他低头看了眼指尖的扳手图案,图案己经淡了很多,但还能感觉到微弱的指引。
但这股指引的方向不是指向运河主流中心,而是指向码头旁边的一个旧仓库,仓库门上的铁锁锈迹斑斑,锁孔里也在渗出蓝色的水珠,和之前的引路水一模一样。
“不对,水灵不是在引路,是在提醒我们。”
陈阿桂突然明白过来,“规训会说还有十几个情绪放大器,说不定这个旧仓库里就有一个,而且刚才中山装男人说三月三祭祀,仓库里可能藏着祭祀的线索。”
众人走到仓库门口,罗盘的指针又开始转动,这次是朝着仓库里面:“里面有灵体波动,而且是焦虑粉的波动,应该有情绪放大器。”
林晚秋刚想推开门,仓库门上的铁锁突然爆裂开来,接着们自己开了条缝,仓库内飘出淡淡的黑色烟雾,烟雾里竟传出个李大海熟悉的声音。
“小心……仓库里有‘情绪镜’……会照出你们最害怕的东西……”陈阿桂握紧手里的扳手和扫码枪,王建国也甩了甩红绸带,林晚秋把罗盘抱在怀里。
这时仓库里的黑色烟雾己经越来越浓,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个银色的物件在反光。
而此时的运河主流中心位置,水面上也开始泛起一圈圈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苏醒了,正朝着码头的方向过来。
距离三月三的祭祀还有一个月,他们不仅要找到所有情绪放大器,还要在母水灵苏醒前找到封印地,而眼前的旧仓库,就像是解开这些谜团的下一个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