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唾手可得的幸福
程婕接完电话瘫在沙发上，将手机举起，看着屏幕中那条通话记录，久久说不出话。
她又经历了一次，虽然知道这次一定会不一样，但她心中总还是隐隐不安与彷徨。
昨天再次见到严柏邹，她总是会生理性地心头泛起嫌恶，看他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她的心就隐隐作痛，或许是她还无法从上一世的痛苦中脱离出来，心中的恨始终难以消散。
程婕想着，渐渐地阖上眼，睡着了，做起了梦。
梦中的程婕看着离自己遥远的严柏邹，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用那双犀利的毫无温度的眼睛低头凝视她。
他的眼睛在告诉她，不要反抗，她永远只是他的玩物，就算她改变了有什么用，是上一世的他让她成长的，他永远有手段让她臣服在他手下。
但成长的代价好大，她永远无法原谅严柏邹的做法，他永远没有将她视作一个真正的人来看待。
寂寞时的消遣，生意场上的工具，他永远只在乎利益，当你没有用了就一脚踹开。
梦中的场景开始坍塌，程婕的面前浮现一面大镜子，镜子中的她在一瞬间老去，皱纹爬满全身，动作迟缓。
镜子后面走出一个人，程婕的眼睛因为皮肤的下垂艰难地张着，她缓缓倒下，眼睛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严柏邹转身时望向她的那双眼，充满鄙夷、不屑，还是那样冰冷。
程婕不知为何没有意想中的痛苦，她的视角开始转变。
她看着倒地的自己，内心无比平静，抬头看着严柏邹远去的背影，她竟然缓缓放松了下来。
无比的宁静度过了一晚。
光线变得有些刺眼，程婕睁开双眼，坐起身，一看手机竟然才七点半。
看着身上的毯子，厨房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女儿不要吃这个的，她最讨厌怪味的东西了，你就不要放了呀。”
陈纭的话语清晰的传入程婕的耳内。
紧接着是一声轻啧，“那哪儿行，这个必须要吃，这个药材就是味道稍微怪了点，但是吃了很补的，女儿心里压力应该挺大的，医生说这个吃了降火，舒缓压力的。”
程方国将手中的勺子一放，脱下围裙，“你记得给女儿喝啊，你也要喝啊，我先走了，我刚想起来，今天画室还有个展。”
程方国急匆匆穿起外套，准备去开门，就看见女儿坐在沙发上，眼睛泛红，他穿衣服的双手一顿，神色柔和，缓缓上前询问起来，“有什么伤心事吗，阿婕。”
程婕想到父亲还有工作，下意识摇头，“我刚醒来，光线有些刺眼，爸你快去工作吧。”
程方国无奈地看了一眼程婕，明白她不会把心事说出口，拿钥匙准备出门时又杀了个回马枪，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爸爸晚上给你带你最爱吃的那家糖醋里脊。”
程婕差点控制不住脸上表情的扭曲，泪水快蓄不住了，连点起头来，首到父亲关门出去，那两颗泪终于才敢跳下去。
陈纭将汤端上餐桌，催促起程婕来，“阿婕快去洗漱，把饭吃了。”
“你的面试怎么样？
我猜猜，以我们阿婕的能力肯定是没问题的的对不对？”
程婕在卫生间挤牙膏的手一顿，探头出来，“你怎么知道？”
“也不看是谁的女儿。”
厨房的嘈杂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在这一刻成了幸福的声音。
在餐桌上，她喝着加了中药材的奇怪鸡汤，看着母亲匆忙的身影，出门前却不忘叮嘱她工作开心最重要。
程婕才发现自己的幸福原来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