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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求,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了给父亲翻案,京都的玉公子谢临渊,

舍弃了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在侯府门前跪了三天三夜,

求娶了我这个从乡野领回来的三小姐。大婚当天,我和他定下约定。婚后相敬如宾,

待他成功翻案,我们便和离。一别两宽,各自婚嫁,互不打扰。在这之前,他不可娶妻,

不可纳妾,名份上只能有我一个。在我们成婚第五年。谢临渊终于替他父亲……***了。

1七年前,侯府将我认回。我才知道,自己并非有娘没爹的野丫头,

而是侯府有名有姓的三小姐——苏雪霁。那年,我已十四岁。大字不识,琴棋书画不晓,

学来的礼仪更是乱七八糟。母亲是个乡下女子,当年父亲身受重伤,流落于此,

母亲心善救了他。郎有情妾有意,本该是书中的一段佳话。可父亲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

怎会甘心只娶一个乡野丫头?他很快被接回京城,他走时说,很快便接母亲去享福。

可父亲回京后转头就娶了一个大家闺秀,没过几年又娶了一个。父亲已经妻妾成群了,

母亲还在痴痴的等着。这一等,就是十四年。被接回侯府后,

我和母亲就被安置在偏僻的别院里。祖母说我们“没规矩”,

勒令我们不得像在乡野般抛头露面,免得丢了侯府的脸面。起初父亲还会来看看,

后来像是把我们忘了一般再也没来过。从始至终,母亲连个名分都没有。母亲病重,

也是无人理睬。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心中立誓:往后嫁人,纵使那男人在普通,

也必须对我一心一意,此生只能有我一个妻子。为了不耽误其他姐妹出嫁,

祖母责令先将我嫁出去。高门大户的子弟,本就瞧不上我这乡野丫头。

再听我要求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更是避之不及。直到那天——谢临渊出现了。

他父亲谢尚书卷入科举舞弊案,全家被判流放。唯有在外游学的谢临渊,被多方作保,

留了下来。京中各家对他避之不及。他就在侯府大门外,整整跪了三天三夜,

只为求娶我这个乡野丫头。第一次见他,纵使衣衫朴素洗得发白,也掩不住那份清朗。

不愧是曾被称作“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玉公子。生的当真好看。

“你可愿只娶我一人?”我问他。“我愿意。”他答得干脆。谢临渊娶我,目的很明显,

借侯府之势,向上攀爬,为父翻案。我嫁他,亦有所图,能带一笔丰厚嫁妆离开侯府,

不必再眼睁睁看着母亲受病痛折磨却无人问津。况且,他至少应承了“只我一人”,

还有……他生得确实好看。于是,见过一面,婚事便定下了。大婚当晚,红烛高烧。

谢临渊在门外徘徊许久。我自己掀了盖头,叫住了他。“谢临渊,你娶我,

是为借侯府之力替你父亲正名。我嫁你,也非因情意。不如当这是一场交易。

”“婚后相敬如宾。待你功成翻案,我们便和离,一别两宽,各自婚嫁。”“在此之前,

你不可娶妻,不可纳妾,名份上,只能有我一人。”谢临渊抿了抿唇,沉声应道:“好。

”2婚后五年,我和谢临渊磕磕绊绊,却也相互扶持。最难的时候,

他一家家拜访他父亲的旧友,却连门都进不去。最后我只能去求父亲,

求他给我丈夫谋个一官半职。我在门外整整跪了两个时辰。父亲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答应,

给他安排了一个小职位。谢临渊也没有辜负我的努力。凭其手段眼光,他乘风而起,

辅佐了当时势微的六皇子,竟助他反败为胜,登上皇位。有了这从龙之功,新帝登基三月。

三堂会审,终为谢尚书昭雪。谢尚书官复原职,谢临渊更得圣宠,加封太子少师。

圣旨传下时,我正陪长公主在府中赏花。长公主冲我笑道:“你这丫头果真有福气。

当年满京城无人敢嫁谢临渊,如今谢家翻案,谢临渊更是被封为太子少师,

你总算是熬出头了。”一旁的贵女随即附和:“谢姐姐真是好眼光呢。”五年,

已够我学会这深宅里的弯弯绕绕。听着是夸,心底指不定如何嫉恨。我垂眸,只浅浅一笑。

目光掠过一旁那位美人——沈栖梧。她生得极美,尤其一双眼睛,笼着薄薄水雾,

看起来甚是楚楚可怜。从嫁给谢临渊起,等的便是这一天。

我早已厌烦这金丝笼中勾心斗角的生活,只盼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况且,

我清楚谢临渊的心从不在我。他心尖上的人,正是方才那位贵女——沈家的沈栖梧。那日,

谢临渊遍访父亲旧友,却连番吃了闭门羹。他失魂落魄归来,灌了一坛又一坛酒,

醉得人事不省。夜半,他踉跄着撞进内室,滚烫的脸颊埋在我颈窝,手臂死死箍住我,

不起……栖梧……是我没本事……没能娶到你……”“是我……辜负你了……”我僵在原地,

不知道说些什么。颈间的灼热是他滚烫的泪,还是酒气?我也分不清。

我享受着这个不属于我的拥抱,听着这一句不属于我的道歉。沉溺在这偷来的片刻温存里,

像个可悲的窃贼。翌日酒醒,他浑然不记昨夜荒唐。我却再也无法装作无事。

悄悄使人去查了那个“栖梧”。沈栖梧。吏部尚书沈巍的掌上明珠,真正的金枝玉叶。

其母出身江南清贵世家,与谢夫人是手帕之交。她与谢临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自襁褓中便相识。两家门当户对,早有默契。若非谢家突遭大难,一纸婚约早已结成。

沈栖梧及笄之年,提亲者踏破门槛,她却一概回绝。京都无人不知,沈家嫡女痴心一片,

为等一个流放罪臣之子,硬生生蹉跎了五年韶华。世人皆叹她情深义重,

是谢临渊命里的白月光。如此看来,倒像是我这半路杀出的乡野村妇,

生生拆散了一对苦命的鸳鸯。我袖中那封早已备好的和离书,只差他一个名字。往后,

便是一别两宽,各自婚嫁。3“雪霁姐姐,”沈栖梧缓缓走来,声音轻柔。

“这盆玉兰花清雅不俗,临渊哥哥肯定喜欢,你带回去放到他书房里吧?”结婚五年,

她从未踏足过谢家。如今谢家翻案,谢临渊加封太子少师,她倒“想”起来了。

我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多谢妹妹挂念。只是我们夫妻都是俗人,

偏就爱些大红大紫的热闹花儿。”“妹妹的好意,”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那盆玉兰,

“我代我家相公心领了。”话音未落,谢临渊一身官袍,已踏入园中。想来是,

刚下朝便迫不及待来到这了。“栖梧有心了,”他目光落在那盆玉兰上,唇角微扬,

“还是你记得,我素来喜欢这份清雅。”“雪霁,”他转向我,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我看这花开得正好,带回去吧?”再推拒,倒显得我刻薄不识趣了。“你既喜欢,

便带回去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沈栖梧眼睫轻颤,

眸中水光更盛:“谢谢雪霁姐姐,我只是想起,临渊哥哥从前……最是钟爱玉兰花的。

”“今日见了,便忍不住……”她声音渐低,带着一丝哽咽,“姐姐不会为此生气吧?

若惹姐姐不快,我、我真是……”“雪霁向来知书达理,”谢临渊轻笑,自然地接过话头,

眼神温和地落在沈栖梧身上,“怎会为这点小事计较?”我心中不屑,恶心,

可偏偏男人就吃这一套。他们浅声交谈起来,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弱柳扶风。阳光洒下,

倒真衬得一幅郎才女貌的画卷。而我,成了那画外的看客。人心是肉长的。五年相携,

患难与共。他待我也是极好的,若说全无一丝情意,那也是假的。可看着眼前的场景,

心底那点微末的暖意,终究被一丝空落落的凉意取代。离开公主府时,

谢临渊又选了一盆开的正好的茉莉花,送给了沈栖梧,当做回礼。4夜晚,月明星稀。

我在小院石桌上摆了几碟小菜。谢临渊不知从哪寻来一壶酒。对饮一杯后,我开口:“恭喜。

谢尚书沉冤得雪,不日便能归京,总算不负你这些年心血。”谢临渊笑了,

眼底是久违的松快,又替我斟满:“这些年,也多亏你里外操持,替我守着这个家。

”“应尽的,毕竟有约在先。”我指尖摩挲着杯沿,“五年前约定,待你为父***,

我们便和离。”“听闻沈栖梧……也为你守了五年。你二人正好再续前缘。

”我将袖中那封和离书取出,平推到他面前。谢临渊目光扫过纸笺,并未停留。“雪霁,

”他声音沉了些,“你今日……可是不痛快了?”“因为栖梧?”两杯酒下肚,身体微暖,

神思却异常清明:“我看得出,你们彼此有意。”“如今正好。我们和离,也省得我碍眼。

”谢临渊倏地起身,带翻了酒杯:“苏雪霁!你胡说什么?我与栖梧不过是少时情谊,

久别重逢,叙旧几句罢了!”“你身为当家主母,心胸就不能宽广些?”“再说,

”他语调陡然转冷,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如今贵为太子少师,

便多纳一个,又如何?”我看着他冰冷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早已忘记曾经对我许下的诺言。

和离之前,不娶妻,不纳妾,名份上——只能有你一人!当初的誓言历历在目,

只是已经物是人非。“我别无他求。签了和离书,往后你娶谁、纳谁,都与我无关。

”“苏雪霁,你醉了!”他断然挥手“此事容后再议!”酒意上头,心却如寒潭般冷彻。

他口中的“容后再议”,哪里是不想和离去寻他的青梅?不过是新贵乍起,

便弃了糟糠之妻——他担不起这忘恩负义的名声。“好,你想好了,知会我便是。

”我垂下眼,咽下喉间苦涩。“夜深了,我送你回房。”他语气缓和,伸手欲扶。

我侧身避开。这用我嫁妆换来的一方小院,拢共不过三间陋室。回哪间房,还需人送?

4大抵是刻意避我,一连数日不见谢临渊踪影。我倒不急。和离非一朝一夕,

需得早做打算:日后栖身何处?靠何营生?侯府那边又该如何交代?免得这边刚离了,

那边又成了待价而沽的物件。母亲身子养好了些,我也就送她回了心心念念的乡野老家。

临行前她握着我的手,只一句:“这京都,真是个吃人的地方,再也不想来了。”谢家翻案,

谢临渊加封太子太师,门庭若市。贺礼堆积如山,照他的吩咐,“都收下,

拒了反倒拂人脸面,以后再还回去就是。”我把这些贺礼都收了起来,分文未动。

只是用自己的嫁妆,在老家置办了些田产、铺面。往后即便孑然一身,也足可安身立命。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想着谢临渊生辰将近,五年夫妻,总该好聚好散。

便出门替他选礼。在三楼与掌柜谈妥,刚接过一方上好的端砚,丫鬟小翠忽地扯我袖角,

声音发紧:“夫人,您看……是老爷。”目光向下,二楼雅座正是谢临渊与几位旧友。

他身侧挨着的,是沈栖梧。下面调笑声隐隐传来:“栖梧妹妹可是实打实等了你五年!

谢临渊,还不赶紧把人娶过门?”“就是!若非当年你家遭难,

这会儿娃娃都能满地跑了……”“依我说,趁早把栖梧接回去!谅你家里那个山里来的,

也不敢吭一声!”“可不是?以谢少师今时今日,让她做个妾,都是抬举了!

”谢临渊被围在中间,面颊微红,摆手道:“莫要胡言,平白污了栖梧妹妹清誉。”“哎哟!

谢少师心疼了!”哄笑声起。我转身欲走。偏是沈栖梧眼尖,柔声唤住:“雪霁姐姐?

怎的也在此处?莫不是……跟着临渊哥哥来的?”谢临渊抬头见我,

神色一僵:“你怎么来了?这些都是年少时的朋友”我弯起唇角,

举了举手中锦盒:“过几日你生辰,来挑份贺礼。”目光掠过他,又落回沈栖梧身上,

笑意未减,“恭喜啊,看来好事将近。不扰各位雅兴,我先回了。”谢临渊霍然起身,

一把攥住我手腕:“雪霁,我……”他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在了沈栖梧身上。

一边是小青梅,一边是我。谢临渊犹豫片刻终是松开手,对小翠沉声道。“照顾好夫人,

我晚些回府。”5谢临渊说“晚些回府”,天刚刚黑,他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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