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送外卖,顾客递来一沓湿漉漉的冥币。 我正要发火,
手机突然弹出提示: “阴德+100,已自动兑换为阳间账户余额。” 第二天,
全城外卖群都在传: “千万别接幸福殡仪馆的午夜订单!” 我看着后台唯一的加价订单,
地址正是殡仪馆。 悬赏金额足够支付妹妹的救命钱。 我咬牙按下接单键,
对方秒回: “终于等到你了,新任摆渡人。”第一章 雨夜冥币暴雨像是天河决了口子,
疯狂地倾泻在城市的每一条街道上。路灯的光晕在密集的雨帘中模糊成一团团黄晕,
视线所及,一片迷蒙。电动车轮胎碾过积水,发出哗啦的声响,
冰冷的水花不断溅在林晓的雨衣和裤腿上,早已湿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带走所剩无几的体温。 已经是凌晨一点。 林晓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眯着眼看了看手机导航上那个不断闪烁的终点图标——“槐安路144号,幸福小区,
4栋4单元404”。这地址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别扭,但此刻他顾不上了。
妹妹小雅的化疗费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这个月的还款日期近在眼前,
他需要每一单,每一分钱。 电瓶车的电量显示已经泛红,发出低电警告。林晓咬咬牙,
加快了速度。这一单的配送费加了价,据说是老城区,路偏,又赶上这种鬼天气,
好几个骑手接了又取消,平台不断加价,最后被他这个几乎住在平台上的“单王”给抢到了。
穿过几条昏暗无人的老街,拐进一个连路灯都坏了好几盏的小区。幸福小区,名字挺温馨,
但环境着实老旧,墙皮剥落,楼道里堆满杂物,在暴雨的冲刷下更显破败阴森。 找到4栋,
停好车,锁死。林晓拎着装着麻辣烫的塑料袋,深吸了一口带着霉湿气的冷空气,
一头扎进了漆黑的楼道。声控灯大概是坏了,他用力跺了几次脚,
只有四楼隐约传来一点微弱的光亮,像是某种指引。 一步一步爬上四楼,
404的房门紧闭着,深褐色的防盗门上布满了划痕,猫眼像一只空洞无神的眼睛。
他按响了门铃,等了十几秒,没反应。又敲了敲门,力道加重。 “你好,外卖!
” 门内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像是有人拖着脚步在靠近。接着,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开了一条缝。 没有灯光溢出,门缝里黑漆漆的。一只苍白、枯瘦、布满褶皱的手伸了出来,
手指很长,指甲有些发青,无声地摊开,掌心向上。 林晓愣了一下,
这接外卖的方式有点怪。但他也没多想,可能是老人或者不方便的人。
他赶紧把麻辣烫递到那只手上,习惯性地说了句:“您好,您的外卖到了,祝您用餐愉快。
” 那只手接过塑料袋,缩回了门内的黑暗中。停顿了大约两三秒,又伸了出来。这一次,
手里捏着一沓钱。 光线太暗,林晓看得不太真切,只觉得那钱的颜色不对,
不是熟悉的红色,而是一种……灰败的,带着暗黄调子的颜色。而且纸张边缘参差不齐,
摸上去湿漉漉、软塌塌的,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像是陈年纸张受潮发霉,
又混合着某种廉价香烛的味道。 他下意识地接了过来,指尖传来的怪异触感让他心头一跳。
借着楼道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光芒,他低头仔细一看—— 脑子“嗡”的一声!
那根本不是阳间流通的货币! 灰黄的纸张,
上面用粗糙的线条印刷着“天地银行”、“冥通银行”的字样,面额是惊人的“壹佰億圓”!
纸张被雨水浸得有些模糊,但那个戴着帝王冠冕的头像和诡异的图案清晰可辨!
这他妈是一沓冥币! 一股邪火“噌”地就顶上了林晓的脑门!他冒着这么大的雨,
电动车都快没电了,跑了这么远送过来,就换来这个?! “你他妈什么意思?!
”林晓猛地抬头,对着门缝里的黑暗怒斥道,伸手就去推门,“耍我玩呢?!” 门,
纹丝不动。仿佛他推的不是一扇普通的防盗门,而是一堵实心的墙。
门缝里那片黑暗浓郁得化不开,那只苍白的手早已不见,里面静悄悄的,
连之前的窸窣声都消失了,只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和他自己粗重的喘息。 就在他怒火中烧,
准备抬脚踹门或者打电话报警的时候,
里另一部他自己的智能手机他用来跑单的平台手机是另一部老旧款突然连续震动了几下,
屏幕也随之亮起。 不是来电,也不是普通的推送。屏幕中央,
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APP图标——底色漆黑,
上面是一个由惨白色线条勾勒出的、类似古老渡船的图案,
船头似乎还站着一个模糊的撑篙人影。 图标下方,弹出一条提示框,
文字同样是那种惨白的颜色: 检测到阴性能量货币冥币,
面额:壹佰億圓 x 10。 正在启动能量转化……转化成功。 阴德+100。
已自动按当前汇率1阴德=100CNY兑换为阳间通用货币。
款项已打入您绑定的尾号7474银行账户,请注意查收。 林晓彻底懵了。
什么玩意儿?阴德?兑换?人民币? 他第一反应是遇到了新型诈骗短信或者手机病毒。
可这APP是哪来的?他根本没下载过! 鬼使神差地,他退出这个诡异的提示,
手指有些发抖地打开了手机银行APP。快速登录,
查询余额—— 原本只剩下三位数的余额,此刻,赫然变成了五位数!准确地说,
是增加了整整一万块!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串数字,反复数了几遍,又退出重新登录,
数字依旧没变。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血液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一万块!
真的多了一万块! 他猛地再次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404房门,门缝里的黑暗依旧深沉。
手里的那沓湿漉漉的冥币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那种诡异的触感。 愤怒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毛骨悚然的荒诞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这……不是恶作剧。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了楼。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他却感觉不到冷,脑子里全是那诡异的APP提示和银行余额变动的画面。 骑上电动车,
拧动电门,电量告警的红灯疯狂闪烁,他却把速度加到了最大,逃离了这个诡异的小区。
直到冲回他那个位于城中村、狭窄潮湿的出租屋,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心脏依旧像擂鼓一样跳个不停。 他拿出手机,那款名为“幽冥摆渡”的APP,
已经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手机桌面上。图标那个惨白的渡船,在黑暗中仿佛正无声地凝视着他。
他尝试点开,界面极其简洁,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背景是深邃的黑色,
只有几个惨白色的选项: 当前阴德:0后面有个小小的注释:近期收入100,
兑换 任务列表:空 兑换商城:未解锁 摆渡人日志:未开启 除此之外,
再无他物。 这一夜,林晓失眠了。他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渐渐停歇的雨声,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今晚的经历。
冥币……阴德……自动兑换……这超出了他二十多年来的所有认知。
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交织在一起。 这一万块,足够缓解他眼下的燃眉之急,
至少能让妹妹这个月的药不停。 第二天,林晓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继续出门跑单。
生活不会因为你的离奇经历而停下脚步,妹妹的治疗费就像无底洞,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中午在常去的那个街角快餐店扒饭时,他习惯性地刷了刷本地最大的那个外卖骑手群。
里面果然炸锅了,消息刷得飞快。 “我靠!你们听说了吗?
昨晚幸福殡仪馆那边出邪乎事儿了!” “是不是那个‘幸福殡仪馆’的午夜订单?
好几个兄弟栽了!” “何止是栽了!老刘你们知道吧?昨晚接了那单,
回来就发高烧说胡话,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对对对!还有小王,
电动车在半路莫名其妙熄火,推回来的,说是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哭!” “玛德,
平台怎么回事?那种地方的订单也派?还专挑半夜!” “不是平台派的,
是私人发布的加价悬赏!但邪门得很,谁接谁倒霉!” “群里通知一下啊,都机灵点,
看到地址是‘幸福殡仪馆’的,尤其是午夜后的,给再多钱也别接!撞邪了!
” …… 群里七嘴八舌,充满了后怕和警告。 林晓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聊天记录,
拿着筷子的手僵在了半空。 幸福殡仪馆……午夜订单…… 他想起昨晚那个诡异的404,
那沓湿漉漉的冥币,还有手机里那个莫名其妙的“幽冥摆渡”APP。
难道……那不是孤例? 他下意识地点开了自己跑单的平台APP,
忽略了那些普通的派单,直接滑到“悬赏订单”区。
这个区通常是一些地址偏远、要求古怪或者时间紧急的订单,由发布者额外加价。 此刻,
在悬赏订单列表的最顶端,赫然挂着一个孤零零的订单。
.00 + 悬赏金¥450.00 取餐点: “老王深夜粥铺”一个只在深夜营业,
地点不固定,据说也很邪门的摊子 送餐地址: “幸福殡仪馆,
遗体告别厅夜班值班室” 备注: “务必在凌晨1:15分前送达。迟到后果自负。
” 五百块!一单! 林晓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这笔钱,
几乎抵得上他辛苦跑两三天的收入。更重要的是,妹妹下周就要进行一次关键的检查,
一大笔钱…… 群里那些兄弟的遭遇在他脑海中闪过——发烧、撞邪、电动车熄火……危险,
毋庸置疑。 但是…… 他眼前浮现出妹妹小雅苍白瘦弱却依旧强撑笑意的脸,
想起父母早逝后兄妹俩相依为命的艰难,想起医院催缴费用的通知单…… 穷,
有时候比鬼更可怕。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刺眼的“500.00”和“幸福殡仪馆”的字样,呼吸变得粗重。
汗水从额角滑落,滴在手机屏幕上。 手指悬在“接单”按钮上方,微微颤抖。 接了,
可能会遇到无法预知的危险。 不接,妹妹的检查费怎么办?后续的治疗怎么办?
一种近乎绝望的勇气,混合着对金钱的极度渴望,最终压倒了恐惧。 他猛地一咬牙,
眼睛一闭,手指重重地按了下去! “叮咚——” 接单成功的提示音响起。
几乎就在同时,手机顶部弹出一条新的消息,不是来自跑单平台,
而是来自那个诡异的—— 幽冥摆渡。 “终于等到你了,新任摆渡人。” 发信人,
显示为一串乱码,头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林晓看着这条消息,浑身冰凉。
新任……摆渡人?第二章 殡仪馆的值班室夜幕再次降临,但今晚没有暴雨,
只有一轮被薄云遮掩、显得朦朦胧胧的毛月亮,洒下清冷黯淡的光辉。
林晓骑着充饱了电的电动车,行驶在通往市郊的柏油路上。越靠近幸福殡仪馆,
周围的灯火越是稀疏,车辆也愈发罕见。路两旁是高大的、黑黢黢的绿化树,夜风吹过,
枝叶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窃窃私语。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和香烛混合的奇特味道。 他按照平台导航,
先去了那个所谓的“老王深夜粥铺”。那只是一个摆在城乡结合部路口的三轮车摊子,
挂着个昏黄的白炽灯泡,
一个面无表情、眼神有些呆滞的老头默默地给他打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用塑料袋系好,
一言不发。 整个过程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和诡异。 接过白粥,林晓调转车头,
朝着最终的目的地——幸福殡仪馆驶去。 殡仪馆的大门是那种老式的铁艺门,此刻虚掩着,
只留出一道能容电动车通过的缝隙。门内的广场空旷无人,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伫立在角落,
光线勉强勾勒出主体建筑——一栋方正的、带着巨大烟囱的灰白色楼房的轮廓。
楼房里大部分窗户都是黑的,只有零星几个窗户透出微弱的光,
像是一只只沉睡巨兽偶尔睁开的眼睛。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连夏夜常有的虫鸣在这里都听不到。 林晓停好车,拎着那袋白粥,深吸了一口气,
朝着导航指示的“遗体告别厅夜班值班室”走去。 告别厅在主楼的侧面,
需要穿过一条不长但格外幽深的走廊。走廊里的灯光更加昏暗,
而且是那种接触不良的、时不时闪烁一下的白炽灯,
将他的影子在墙壁上拉长、扭曲、又缩短。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发出清晰的“嗒、嗒”声,仿佛有另一个人在跟着他。 值班室就在告别厅的旁边,
一扇普通的木门,门上方有一块小玻璃窗,里面透出一点昏黄的光亮。 林晓走到门前,
正准备敲门,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向内打开了一条缝。
一股比外面更浓郁的、混合了福尔马林、旧纸张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推开了门。 值班室不大,陈设简单。一张旧的木质办公桌,
一把椅子,一个文件柜,角落里放着一张窄窄的行军床。
桌子上摆着一台老式的CRT显示器这年头很少见了,屏幕亮着,
显示着各个区域的监控画面,画面大多是一片静止的黑暗。桌子旁,
坐着一个穿着深蓝色工作服、背对着门口的人影,似乎正在低头看着什么。 “你好,外卖。
”林晓出声,将装着白粥的塑料袋放在门口的茶几上。 那人影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