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妈妈照片上的爸爸时,我和妈妈在斗兽场和野狼厮杀。妈妈身上早已血迹斑斑,
可她一直把我护在怀里。爸爸在台上居高临下,他身旁的女人依偎在他怀里,
手里还牵着公主一样的女生。而妈妈衣不蔽体,我身上套着的是妈妈最干净的衣服,
也打着几个补丁。妈妈总说她是重生的,上一世她怀孕,和爸爸一起逃出这吃人的地方。
被人发现后,是爸爸护着妈妈,他被砍断手脚活生生饿死。妈妈在佛前求了好久,
回到了一起逃跑那天。她避开要害刺入爸爸的胸膛,只身回到了斗兽场,而爸爸假死脱身。
我在笼子里拼命比划着手语,他看到了,却只是冷冷别过了头。
终于在野狼即将咬断妈妈脖子时,他丢下一张钞票,“这两个奴隶我要了。
”我和妈妈被丢到地下室,我看到爸爸掐住妈妈的脖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不明白,
妈妈明明说过爸爸很爱她,况且妈妈说过她活不久了。每天在斗兽场教六岁的我如何活下去。
爸爸为什么还要妈妈生不如死?1妈妈粗糙的手紧紧牵着我。爸爸一手揽着江明月,
一手牵着沈雪儿走在前面。她头上的发卡随着她轻快的步子晃动,声音甜美,“爸爸,
你干嘛买两个臭烘烘的乞丐回来啊!”爸爸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脸宠溺,
“让她们伺候你和妈妈不好吗?你嫌臭等会爸爸让人给她们消消毒。”我闻了闻身上的味道,
眉头皱了皱,确实很臭。毕竟我和妈妈每天住在狗笼里,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澡了。
我摸了摸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对着妈妈比划:妈妈我们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了!
妈妈只是笑了笑,捏了捏我的脸。可我感觉一滴泪落到我手腕上,我不明白,
被爸爸接回来妈妈不应该开心吗。到了别墅门口,沈雪儿和她妈妈自然的换上拖鞋。
我和妈妈站在门口,可没人跟我们说该干嘛。我抬着头睁着双眼到处看,只觉得这里真大,
比我和妈妈住的笼子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楼梯口还放着一个大东西,
我只在妈妈的手机上见过,是钢琴。大厅里不断有人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爸爸早就上了楼。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脚丫子,在干净的地板上留下痕迹。妈妈握着我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妈妈也在紧张吗?“哎呀!脏死了,又脏又臭!”“王妈,
带她们好好消消毒!”江明月声音又尖又大,吓得我和妈妈一激灵。她穿着真丝睡衣,
皮肤雪白细腻,跟妈妈皲裂黝黑的皮肤完全不同。我们被佣人带走,
我还回头死死盯着江明月,她长得这么美,爸爸是不是因为她对妈妈这么冷淡!
转眼我和妈妈就被丢到了一个屋子。“咳咳咳咳!”妈妈又咳嗽了,
都怪这里味道太呛了,刺鼻的消毒水味。我打着手语跟他们比划:我妈妈生病了,
这里的味道会让她很难受的,让我们出去吧!可回应我的是走进来的几个壮汉,
他们冲过来就要扒我和妈妈的衣服,“先生说了,你们要好好消毒!”我身上宽大的,
打着补丁的衣服被扯碎,妈妈把我护在怀里,“你们干什么!消毒也不该这样!
”可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扯掉,一瞬间消毒水从四面喷出。鼻子和喉咙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眼睛看不清了。看不见妈妈,我张大嘴巴,喉咙里也只能发出嘶吼声。终于摸到了妈妈,
我慌忙捂住妈妈的鼻子和嘴巴,可已经晚了,一口鲜血喷到了我掌心。
妈妈擦掉我的眼泪鼻涕,“云云别担心,妈妈没事。”这时候,消毒水也停了,
佣人丢过来两件衣服,“穿上衣服,伺候先生吃饭!”“真不知道先生把你们买回来干什么!
晦气死了!”我想反驳,皱着眉头比划:他是我爸爸,肯定要接我回来!可妈妈拉住了我,
把衣服递给我,我看着没有补丁的衣服,破涕为笑。激动地拿起来就往身上套。
2佣人带着我们来到了餐厅,爸爸坐在主位。餐桌上的东西是我没见过的,香味飘到鼻腔,
我咽了咽口水,挣开妈妈的手跑过去。可刚走到前面就整个人往前摔倒了地上,
我看到沈雪儿撤回了自己的脚。“没教养的东西!你是个佣人!是我们的奴隶!
”“妈妈你看她和老巫婆穿上这衣服真合适啊!丑八怪!”丑吗?
可这是我穿过做好的衣服了。我记事起,就和妈妈在笼子里,妈妈每天和野兽斗,
每天回来都只有一身伤。只能从死人身上扒下来衣服穿上。我攥紧小手,生气地盯着爸爸,
可他什么也没说。妈妈急忙拉住我,声音卑微,“先生对不起,云云还小不懂事,
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刚刚拿着叉子切牛排的爸爸听到妈妈的声音抬了头,“叶星眠,
这就是你当初背叛我,回到那和别人生下的孩子?”“不过看起来,你过得并不好。
”“孩子的爸爸抛弃你了?”我听得一头雾水,只能着急的比划,想要告诉他我是他的女儿。
却被妈妈拉到后面,声音发颤,“谢谢沈先生关心,也谢谢……您救了我们母女。
”爸爸眼眶竟然泛了红,接着夹着菜到江明月碗里。妈妈端着手里的粥,"江小姐,您的粥。
"“啊——”江明月的尖叫声响起,可妈妈的手臂上顿时起来一个大水泡。“你能不能行啊!
连一碗粥都端不好!”“白白浪费一碗粥,这可是衍舟让人专门给我做的!
”我看着妈妈被咬出血的嘴唇,捏紧了拳头。“好了明月,你想怎么罚她?
”爸爸搂着江明月,嘴角噙着笑。“那就……让她跪在碎片上吧!”妈妈直直跪了下去,
地板顿时被鲜血染红。我咬了咬牙,冲到江明月面前,对着她的胳膊直直咬了下去!
我的牙齿早就在斗兽场里被磨得尖锐,一口下去,她的胳膊也见了血。“云云!”“贱人!
”妈妈和爸爸的声音同时响起,可爸爸却是护着江明月。他拽着我,我死死咬着不放,
竟直接咬下一块肉。"啊!衍舟,我的胳膊!"顿时乱作一团,沈雪儿抱着江明月吓哭了。
“叶星眠,明月要有事我让她偿命!”爸爸掐着我的脖子,生理疼痛让我眼泪直流,
可我只是瞪大双眼盯着他。“来人!”“既然她的牙不想要了,那就给她拔了!
”3妈妈一听,爬到爸爸脚边疯狂摇着头,“沈衍舟,求求你别!她……云云是你的女儿!
”他正要踢开妈妈的脚顿住了。“衍舟,怎么可能,当初我可是查过的,
斗兽场里她被男人睡遍了,指不定是谁的野种!”爸爸停住的脚把妈妈踢开,
我还没来得及扶住妈妈,就被人按住。几个人拿着锤子,一颗颗把我的牙敲碎。
比野兽撕咬皮肉还疼,嘴巴里都是粘腻的血水,可是我发不出一点声音。“把人丢到地下室!
”我是被妈妈叫醒的,地下室渗水的霉味钻进鼻腔。妈妈眼泪流了满脸,
用衣服擦着我嘴角的血,“云云,妈妈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我受苦。
”我睁着眼睛摇头比划:妈妈带云云找到了爸爸,以后我们会有好日子的。
妈妈每次都把吃的给云云,云云才不觉得苦。妈妈说过,她试着逃跑过无数次,
可都被抓了回来。她也试过打掉云云,可每次都被人拦着。他们说孕妇斗兽才最有看头,
最能给他们赚钱。我看了看黑漆漆的房子,激动的和妈妈比划:妈妈!这里比笼子宽敞多了!
至少我们不会每天担惊受怕了!爸爸还是喜欢云云的对吗,
不然怎么会让我们住这么好的房子!他只是被坏阿姨骗了!不过我咬了江明月!
她以后不会欺负妈妈啦!妈妈抱紧我,声音呜咽,“是,爸爸……最喜欢云云。”突然,
门口传来敲门声。沈雪儿白色的公主裙被染上灰尘,“哎呀!这什么破地方!脏死了!
”“诺,给你!”她递过来一条手链,在昏暗的地下室闪闪发光。接着是佣人端过来的包子,
我记得,这是妈妈最喜欢吃的。“谢谢……”等妈妈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妈妈盯着包子的眼里泛着泪花,我知道她又想爸爸了。她对着爸爸的照片时就是这样。
我抓起包子往妈妈嘴里塞,开心比划着:这是爸爸送来的吧,
爸爸知道妈妈爱吃什么!可嘴里的包子还没咽下去,门就被一脚踹开。爸爸怀里抱着沈雪儿,
她哭的大声,“我刚刚送完包子项链就不见了,那可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哇啊啊。
”江明月一把把我拽过来,拽出了我手里的项链。“好啊!衍舟你看,
她小小年纪就学会偷东西了,也不知道是谁教的!”我看着这场景,
虽然不懂为什么沈雪儿给我的项链又说是我偷的,
但我知道如果爸爸相信她说的一定会不喜欢我,连带着讨厌妈妈。
我疯狂摆手解释;云云没有!是她送给云云的!妈妈也挡到我面前,跟他们对峙,
“这项链是你女儿亲手给云云的,和……包子一起送来的。
”爸爸转头看到了掉在地上被踩烂的包子,微微愣了愣,和妈妈对视。
“好吃吗……偷了就是偷了!佣人偷主人的东西就该罚!”爸爸的表情变得比翻书还快,
前一秒还温柔看着妈妈,下一秒又说出让妈妈伤心的话。我搞不懂。妈妈拉住我的手颤了颤,
带着我跪了下去,“你想怎么罚都可以,只要你别把云云送回斗兽场……”4突然,
外面大雨倾盆。爸爸指着门外,“既然错了,那就在外面跪着吧。我还要拉住爸爸的裤脚,
却被他一脚踢开。为什么爸爸不相信我和妈妈呢?就因为江明月比妈妈漂亮吗?
就因为沈雪儿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吗?我和妈妈还是被丢到了别墅外面,雨水打在妈妈身上,
可我身上淋不到一点。妈妈总是护着我,可爸爸总是让我和妈妈不开心。
我从妈妈怀里探出头,看到了楼上黄黄的灯光。那么亮,一定很暖和吧。
爸爸的身影出现在窗前,他盯着妈妈看了很久。可我刚准备学着沈雪儿的样子对他扬起笑脸,
灯就黑了。妈妈也开始发颤,鲜血顺着她的嘴里流出。我从妈妈怀里钻出来,
使劲拉着她起来,我想让她跟我回地下室。我不想失去妈妈。可妈妈又把我塞到怀里,
“云云啊,听话,你不能再回斗兽场。”“回去以后没有妈妈护着你,你会死的。
”我点了点头,云云最听妈妈的话。不知道跪了多久,终于有人让我们回去了。
可刚到地下室,妈妈就倒了下去。我拉着她,扯着她,她都没醒。我想带她去找爸爸,
爸爸一定会救妈妈。可我用尽了力气都没能把妈妈推动,妈妈全身没有一点肉,
云云怎么会推不动呢?没办法,我只好自己跑进了别墅找爸爸。可这里太大了,好多屋子,
爸爸在哪一个屋子呢?我想张嘴叫他,但忘了我是个小哑巴。不知道去了几个房间,
我在一个放着很多药的屋子里拿了很多很多药,总有一个能救妈妈。刚走出门,
江明月就看到了我和我抱着满满的药。“贱人!又偷东西!”她力气好大,
我被她甩出去好远,药片撒了一地。我着急捡起来,却被她一个个踩碎。我生气了!
推了她一把,可我力气怎么这么小,只是把她惹生气了。她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云云!
”是妈妈,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楼了,她嘴角都是血。该落在我脸上的巴掌没有落下来,
只是听到“咚——”的一声,妈妈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爸爸刚好从屋子里出来。“妈妈!
”“星眠!”5我惊慌地捂住嘴巴,不敢相信这是从我喉咙里发出来的。我哭着跑下楼,
妈妈的头一直在流血,我要赶紧捂住伤口给妈妈止血。“快叫救护车!快去啊!
”爸爸终于着急了,他推开江明月从我手里抢过妈妈就往外走。
妈妈的血染红了爸爸的白色睡衣。爸爸好像哭了,可是妈妈说爸爸从来不会哭。救护车上,
爸爸一直握住妈妈的手,嘴唇都在颤抖,说话居然结巴了起来。
…我……我就不怪你了……”“你只要醒过来……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求你别抛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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