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第一次见到沈砚之,是在夏至那天的暴雨里。旧城区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
她攥着那张泛黄的寻人启事——上面是失踪三年的姐姐林晚,
照片里的人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正想问路边那家钟表铺的老板有没有见过姐姐,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轴摩擦的声音混在雨声里,像生锈的齿轮突然转动。
男人站在门内的阴影里,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细而冷白,
指骨分明的手里捏着一枚拆开的怀表。他的睫毛很长,垂着眼看她时,
睫毛上沾着的雨珠像碎钻,可那双眼睛却太静了,静得像深冬封冻的湖,
连暴雨都砸不出涟漪。“找我?”他开口时,声音和怀表的滴答声奇妙地重合,
“还是找时间?”林小满愣了愣。她听说过这家“砚之钟表铺”,
老板沈砚之是个怪人——白天从不开窗,店里永远只点一盏黄铜台灯,
有人说他能修好百年前的古董钟,也有人说他半夜会对着钟表说话,
说些“你的齿轮该上油了”“别跑太快”之类的胡话。“我、我想问您见过她吗?
”她把寻人启事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像触到一块浸在冰水里的玉,
吓得赶紧缩回手。沈砚之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几秒钟后,他抬眼看向林小满,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让他那双静湖般的眼睛突然泛起涟漪,只是涟漪里裹着点说不清的东西,
像猫盯着笼子里的鸟时,瞳孔里缩着的光。“见过。”他说。
林小满的心脏猛地跳起来:“真的?在哪里?什么时候?”“三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天。
”他转身走进店里,“进来等雨停吧,我慢慢告诉你。”店里比想象中更暗。
四面墙全是顶天立地的玻璃柜,
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钟表——镀金的座钟、掉了漆的挂钟、小巧的腕表,
甚至还有带着铜锈的日晷。所有指针都在走,滴答声密密麻麻地裹过来,
像无数只蚂蚁爬过耳膜。沈砚之在柜台后坐下,台灯的光晕刚好圈住他半张脸。
他重新拿起那枚怀表,拇指摩挲着表盘上的蔷薇花纹,“你姐姐那天也站在你现在的位置,
手里拿着一块碎了玻璃的女式腕表,说要修。”“那表是姐姐的!
”林小满急着往前凑了半步,“她最喜欢那块表,是妈妈留给他的遗物!”“我知道。
”沈砚之抬眼,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很久,像是在丈量什么,“她的表芯坏了,我说要修三天。
三天后她来取表,带了一小袋桂花糕,说刚出炉的,让我尝尝。
”他说话时指尖在怀表盖上轻轻敲着,节奏和柜台角落里那只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完全重合。
林小满注意到他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串红绳,绳子磨得发亮,末端系着个极小的银质齿轮。
“那之后呢?”她的声音有点发颤,三年来第一次听到姐姐失踪前的细节,
像在结冰的湖面上踩碎了第一块冰。“之后?”沈砚之垂下眼,长睫毛遮住眼底的光,
“之后雨停了,她拿着修好的表走了。我看着她拐过街角,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他说这话时,柜台上那只摆钟突然“铛”地响了一声,惊得林小满往后缩了缩。
沈砚之抬眼看向她,嘴角又勾起那个淡得像幻觉的笑:“你和你姐姐很像。尤其是眼睛,
受惊的时候像被雨淋湿的鹿。”林小满突然觉得有点冷。店里明明没有风,
那些钟表的滴答声却像细小的针,一下下扎在皮肤上。她攥紧口袋里的手机,
想说“谢谢”就走,
却看见沈砚之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寻人启事,最上面那张,
赫然是她昨天刚贴在巷口的。“你……”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指尖冰凉。
“每天都有人贴寻人启事。”沈砚之把玻璃罐推到她面前,罐壁上凝着薄薄的水汽,
“但只有你的,我会收起来。”他顿了顿,指尖点了点照片上林晚的梨涡,“你姐姐的表,
其实没修好。”林小满的心跳突然乱了。“表芯里有个齿轮断了,我找了三年,
才找到一模一样的配件。”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时,
里面躺着那块熟悉的女式腕表——银色表壳,表盘上嵌着碎钻,玻璃罩确实换过新的,
“你今天来,是不是该把它带走?”腕表在台灯下泛着冷光,林小满却不敢碰。
她突然想起邻居阿姨说过的话:三年前姐姐失踪前,总说有人跟着她,
说夜里能听到钟表的滴答声,像是从墙里渗出来的。
“我不……”“你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失踪吗?”沈砚之突然前倾身体,台灯的光落在他眼底,
映出一点偏执的亮,“我知道她在哪里。但你要先帮我一个忙。”雨还在下,
敲打着钟表铺的木窗,发出“噼啪”的声响。林小满看着他手里的腕表,
又想起姐姐失踪那天没来得及带走的行李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什么忙?
”沈砚之的笑终于清晰了些,像冰层裂开一道细缝。
他指了指柜台后面的一扇小门:“我这有个旧座钟,齿轮卡住了。你帮我扶住钟摆,
我来上油。”那扇门后是间更小的屋子,光线比外面更暗,墙上挂满了拆到一半的钟表零件,
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松节油味。屋子中央摆着个半人高的座钟,红木外壳上雕着缠枝莲纹,
钟摆却歪在一边,显然是卡住了。“扶住这里,别让它晃。”沈砚之站在钟的另一侧,
手里拿着一支细长的油壶。他离得很近,林小满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
是旧书页混着金属的冷香,像沉在水底的老物件。她伸手扶住冰凉的钟摆,指尖刚碰到木头,
就听见“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钟里面掉了出来,滚到了她脚边。是枚纽扣。
白色的珍珠纽扣,边缘有点磨损,上面还沾着一点深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林小满的呼吸骤然停住——她认得这枚纽扣,姐姐失踪前穿的那件白衬衫,
第二颗纽扣就是这样的。“这是……”她刚要弯腰去捡,手腕突然被攥住了。
沈砚之的手指很冷,力气却大得吓人,像铁钳一样扣着她的腕骨。他的眼睛离得极近,
瞳孔里清晰地映出她惊慌的脸,那里面的涟漪彻底碎了,露出底下翻涌的暗涌。“别碰。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震颤,“会弄脏你的手。”林小满想挣开,
可他越攥越紧,腕骨像是要被捏碎了。她看着他眼底的自己——脸色发白,嘴唇颤抖,
像只被鹰抓住的兔子——突然意识到,这个人说见过姐姐,根本不是要帮她。他是在等她来。
“你把姐姐怎么了?”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却不敢掉下来,“那枚纽扣是姐姐的,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沈砚之没有回答。他盯着她的手腕,那里因为用力攥握,
已经泛起了红痕。他的拇指轻轻蹭过那道红痕,动作竟带着点近乎温柔的诡异,
“你的手腕很细,比你姐姐的还细。”他突然笑了,
这次的笑里带着点孩子气的满足:“我等了你三年,林小满。从你姐姐第一次跟我提起你,
说‘我妹妹笑起来比我甜’的时候,我就在等你了。
”座钟里的齿轮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转动了,“滴答,滴答”,声音在狭小的屋子里被放大,
像是在敲打着心脏。林小满看着他攥着自己的手,那串红绳齿轮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放开我!”她用尽全力去踹座钟,红木外壳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这个疯子!”“疯子?”沈砚之歪了歪头,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词,“也许吧。
”他突然松开手,后退半步,指了指那枚纽扣,“想知道它为什么会在钟里吗?
”林小满捂着发疼的手腕,警惕地看着他。“你姐姐想跑。”他说得很轻,
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说她要带你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可她答应过我的,
要留在这里陪我看钟表的。”他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眼底的光像淬了冰:“她骗人。
所以我把她的纽扣留了下来,这样她就跑不远了。
”林小满的心脏像被那座钟的摆锤狠狠砸了一下。
她突然明白邻居阿姨说的“墙里的滴答声”是什么意思了,
也明白姐姐为什么会失踪——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在修表,他是在囚禁时间,
囚禁那些他想留住的人。“你这个魔鬼!”她抓起桌上的螺丝刀,转身就想往外跑,
却被沈砚之拦住了。他没碰她,只是站在门口,背对着外面的光线,
整个人像块浸在阴影里的玉。“外面还在下雨。”他指了指窗户,“而且你走了,
就再也找不到你姐姐了。”“你到底把她藏在哪了?”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
螺丝刀的尖端在发抖。“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沈砚之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螺丝刀上,
突然笑了,“你拿反了,这样伤不到人。”他伸手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把螺丝刀转了个方向,“要这样握,才有力气。”他的指尖带着松节油的味道,
微凉的触感让林小满像触电一样缩回手。她看着这个明明在说可怕的话,
却做出温柔动作的男人,突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不是在威胁她,
他是真的觉得这样很正常。就像觉得把别人的纽扣藏在钟里,把人藏起来,
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想怎么样?”她慢慢后退,后背抵住了那座座钟,
冰冷的木头贴着脊背,让她稍微冷静了点。“陪我修完这个钟。
”沈砚之指了指那歪着的钟摆,“修好了,我就带你去见她。”雨还没有停的意思。
林小满看着他那双过分认真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脚边那枚沾着疑似血迹的纽扣,
最终还是放下了螺丝刀。她别无选择。沈砚之似乎很满意她的顺从。他重新拿起油壶,
小心翼翼地往齿轮里滴油,动作慢得像在进行什么仪式。林小满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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