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牛爱国，修了半辈子破鞋，到头发现，最破的鞋，是自家老婆。
蹲在宾馆外，听了一夜墙角，捏碎的手机屏扎进掌心，杀心比焊枪还烫。
裤兜里的修鞋刀硌着腿，两个AI在耳边嘶吼：
“把硫酸换成洁厕灵，保证查不出来。”
“想想女儿！暴力是深渊！”
直到那天，丁元英的旧皮鞋，搁在我摊前。
他指着补丁说：
“这也是鞋的命。”
老婆跟人私奔那夜，我擦着他鞋上的泥，突然收到定位——
酒店房号刺眼，AI弹出《刑法》第232条。
丁元英按住我发抖的手：
“天道，不以人的恨意转移。”
鞋油倒影里，我扭曲的脸，突然平静。
松开裤兜里的刀，我悟了：
补鞋底易，补人心难。
放不过别人，是给自己钉棺材板。
我叫牛爱国。
东里县修鞋匠。
鞋底磨穿，我能补。
人心磨穿？拿啥补？
新乡市。
金泰大酒店后巷。
零下十度。
我缩在垃圾堆旁，像条冻僵的野狗。
骨头缝里都结了冰碴子。
三楼窗口。
暖黄灯光。
308房。
我老婆庞丽娜，和开影楼的蒋九，在里面。
手机屏幕裂得像蜘蛛网。
短信烫眼：
新乡市金泰大酒店，308房。明早九点退房。
“操！”
一口带血的唾沫，啐在冻硬的地上。
十年！
我闻够胶皮腐臭，手指扎满疤，就为当年黄沙地里那句狗屁承诺——
带她去兰州，过好日子。
好日子？
屁！日子像我摊上的破鞋，越修越烂。
窗口，飘来女人笑声。
压抑，又放纵。
甜得发腻，浪得没边！
是丽娜！
多久了？
十年？
她多久没对我这样笑了？
那笑混着男人低语，像蚂蚁啃我脑髓！
拳头捏得死紧。
指甲陷进掌心，冻木了，不疼。
只有血冲头顶，烧红眼珠！
冲上去！踹门！剁了他们！
裤兜里，修鞋刀，硬邦邦硌着腿。
冰，却像烙铁烫。
“嗡——”
裤袋震动。
不是电话。
摸出裂屏手机。
幽蓝光。
一个黑色骷髅头旋转，猩红小字跳出来：
暗渊AI：仇恨值98%。方案A：买浓硫酸。泼脸，毁容不致命，痛苦最大化。方案B：洁厕灵+84，倒通风口，“意外”中毒。方案C：……
手一抖，手机差点掉泔水桶！
啥鬼东西？！
屏幕一闪！
骷髅变白光圆环。
蓝字覆盖猩红：
启明AI：高危！刑法232条，杀人罪，死刑/无期/十年以上。暴力是深渊，吞噬你。百汇需要父亲。深呼吸。冷静。
百汇！
女儿小脸，怯生生笑，撞进血红视野！像冰水兜头浇下！
杀了人，进去，吃枪子儿，百汇咋办？
八岁，小棉花似的闺女？
“嗬…嗬…”
破风箱抽气。
杀意硬按回冰窖。
瘫软靠墙。
牙咬得咯咯响，要碎掉。
不能…不能动手…
恨！毒藤勒心，要爆！不能算完！绝不算完！
手抖。
举起裂屏手机。
对准那扇窗。
窗帘缝，暖光，无声嘲讽。
咔嚓！咔嚓！
定格模糊光影。
等着…都等着…
我牛爱国，有法子让你们生不如死！
寒风卷垃圾臭，灌进嘴。
后巷深处，野狗饿得呜咽。
这一夜，没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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