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剖开我肚子那天,柳如眉在旁边笑。他们取走我腹中孩儿的血,换他登上皇位,
转头就斩了我沈家七十三口。重来一世,我攥紧银簪 —— 先戳穿柳如眉的假肚子,
再把萧彻当年给我的痛,一刀一刀还回去。这血债,就得拿命填。1.剖开我小腹时,
他在笑。冰冷的刀锋划开皮肉的触感,我到死都记得。如今指尖攥紧银簪,
指腹的旧伤还在发烫 —— 那是当年抓挠冷宫地砖留下的。“娘娘,该喝安胎药了。
”苏太医佝偻着背进来,药碗沿还沾着褐色药渣。和前世一模一样。这碗药下去,
我会腹痛三天,正好给柳姨娘腾位置 —— 她要 “恰巧” 在御花园摔倒,
让皇帝以为是我容不下她。我抬眼时,银簪已抵在他咽喉。“苏明,
” 我的指甲掐进他颈侧皮肉,“这药里的红花,是你自己换的,还是柳氏让你换的?
”他瞳孔骤缩,药碗 “哐当” 砸在地上。“娘娘饶命!老臣不知您在说什么!”“不知?
” 我笑出声,簪尖又进半分,“去年冬月,你在养心殿偏房,收了柳氏三百两黄金。
”“你说只要让我滑胎,就保你儿子进太医院当值。”每说一个字,簪尖就渗一点血出来。
他的脸白得像纸,膝盖 “咚” 地磕在青砖上。“是柳氏!都是她逼我的!”“哦?
” 我收回银簪,看他颈间血珠滚进衣领,“那你现在,去告诉柳氏。”“就说我胎像稳固,
太医说需静养三月。”他连滚带爬地应着,刚到门口又被我叫住。“对了,
” 我把玩着银簪上的血珠,“你儿子叫苏文对吧?”“明日卯时,让他去慎刑司领三十棍。
”“就说是…… 本宫赏的。”苏太医踉跄着跑了,我盯着地上的药渍冷笑。
三十棍只是利息。前世他儿子踩着我儿子的血上位,最后官至院判。这辈子,
我先废了他的腿。“姐姐身子不适,妹妹特意炖了燕窝来。”柳姨娘的声音像淬了蜜的针,
隔着屏风都能闻出虚伪。我转身时,已将银簪藏进袖中。她穿着水红色宫装,珠钗摇摇晃晃,
肚子却已经隆起来了 —— 假的,垫的棉絮。前世她就是靠这假孕,骗走了我父亲兵权。
“有劳妹妹了。” 我伸手去接燕窝碗,指尖 “不经意” 划过她手腕。她猛地缩回手,
眼里闪过惊慌。“姐姐的手怎么这么凉?”“许是昨夜没睡好。
” 我指尖在她腕间多停留半秒,“妹妹这镯子真好看,是陛下赏的?
”那金镯子上嵌着的红宝石,是我母亲的遗物。当年父亲战死沙场,陛下说要替我保管,
转头就赏了柳氏。柳氏下意识摸了摸镯子,笑得越发得意:“是啊,陛下说这成色配我。
”“姐姐要是喜欢,等我生辰,让陛下再赏你一支便是。
”我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痕 —— 那是昨夜被陛下掐的。这个女人总以为,
学我穿素色裙、学我绾飞仙髻,就能变成第二个沈清辞。却不知陛下爱的从来不是我的容貌。
是我沈家手里的三十万兵权。“不必了。” 我拿起桌上的杏仁酥,
“这糕点是御膳房新做的,妹妹尝尝?”那碟杏仁酥里掺了巴豆粉。不多,
刚好让她在御花园 “摔倒” 时,先拉得站不稳。柳氏果然没防备,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姐姐这里的点心,就是比别处精致。”“对了姐姐,” 她忽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
“听说你父亲的旧部,最近在边关不太安分?”我捏着糕点的手指骤然收紧。来了。
前世就是这时候,柳氏借着 “沈家旧部谋逆” 的由头,让陛下抄了我沈家满门。
七十三口人,连刚满月的侄子都没放过。“妹妹消息倒是灵通。” 我笑得眉眼发冷,
“不过我父亲的兵,向来只认沈家令牌。”“不像某些人,” 我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镯子,
“戴了别人的东西,也成不了正主。”柳氏的脸瞬间涨红。“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我起身时,故意撞了她一下。她踉跄着后退,后腰正好撞在桌角。
“啊 ——” 她疼得弯下腰,脸色发白。我知道,这是巴豆开始起效了。“妹妹怎么了?
” 我故作惊讶地扶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她疼得说不出话,
只用力推开我。“不用!我回宫了!”看着她几乎是跑着离开的背影,我拿起那支银簪。
簪尖的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苏明,柳氏,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你们欠我的,
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讨回来。窗外忽然传来太监的唱喏声。
“陛下驾到 ——”我的指尖,又攥紧了银簪。他来了。2.陛下身上的龙涎香,
总带着血腥味。从前我以为是错觉,直到看见他亲手砍下我兄长的头颅。
“辞儿今日气色不错。”他伸手想碰我的脸颊,我偏头躲开,顺势倒在他怀里。
指尖准确按在他腰侧第三根肋骨 —— 那里有个旧伤,是当年刺杀时留下的。
也是他的死穴。“陛下,” 我声音发颤,像极了从前的沈清辞,“臣妾昨晚做了噩梦。
”“梦见好多血。”他果然僵了一下,手掌抚上我的后背。“有朕在,别怕。”“倒是柳氏,
” 他话锋一转,语气淡了几分,“方才在御花园摔了,说是被石子绊的。
”我埋在他怀里冷笑。何止是摔了,怕是已经拉得站不住了。“妹妹也太不小心了。
” 我抬头时,眼里已凝了水汽,“要不要臣妾去看看她?”“不必。
” 他捏了捏我的下巴,眼神锐利,“她身边的侍女说,今早来过你这里。”来了。
这是要给柳氏撑腰了。“是啊,妹妹送了燕窝来。”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还吃了两块杏仁酥呢。”“她说御膳房的点心不如臣妾这里的精致。
”我故意加重 “御膳房” 三个字。柳氏总说我苛待下人,御膳房给她的点心都是剩的。
陛下果然皱眉:“她还说什么了?”“说父亲的旧部在边关不安分。
”我看着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继续道:“臣妾说,父亲的兵只认沈家令牌。”“陛下,
” 我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去,“您说,会不会有人想借这个由头,害我沈家?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像要捏碎我的骨头。“辞儿多虑了。
”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沈家是国之柱石,谁敢动?”“可臣妾怕。
” 我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却摸到了他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是暖玉,
刻着 “永绥” 二字。是他登基前,我亲手给他戴上的。后来他用这玉佩,
调走了我父亲身边的亲卫。“陛下,” 我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不如让大哥回来吧。
”“大哥在边关五年了,臣妾想他了。”大哥沈惊雁,是沈家唯一的男丁。
前世就是为了调他回京,柳氏设计让他 “通敌”,最后被陛下亲手斩于午门。
陛下的手指顿了顿。“边关离不开他。”“等开春,朕让他回京述职。”我知道这是敷衍。
但没关系。我已经等到了我要的。他腰间的玉佩,温度正在变冷。就像他对我,
早就没了半分真心。“陛下,臣妾想去给柳妹妹送些伤药。” 我从他怀里起身,
“毕竟是姐妹,总不能让人说我不懂事。”他盯着我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还是辞儿懂事。
”“去吧,朕在你宫里等你回来用晚膳。”我屈膝行礼时,
看见他袖口沾着的丝线 —— 是柳氏宫装的料子。他们果然早就在一起了。也好。
这样我动手时,才不会有半分犹豫。提着药箱走出宫门时,远远看见柳氏的侍女在廊下张望。
看见我,那侍女脸色一白,转身就跑。我提着药箱,慢慢跟了上去。柳氏,你的好戏。
才刚刚开始。3.柳氏的宫殿外,已经飘出了药味。我站在廊下,
听见里面传来她尖利的骂声:“废物!连碗药都端不稳!”“我的肚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你们都得陪葬!”我推门进去时,正看见一个小太监被推倒在地,药碗碎了一地。
柳氏躺在榻上,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看见我,她眼里瞬间燃起恨意。“你来干什么?
看我笑话?”“妹妹说的哪里话。” 我把药箱放在桌上,“我听说你不舒服,
特意带了些上好的伤药来。”“不必了!” 她猛地坐起来,却又疼得倒回去,
“拿走你的东西,我不想看见你!”我没理她,自顾自打开药箱。
里面第一层是普通的金疮药。第二层,是我特意准备的 “好东西”。“妹妹这脸色,
不像是摔伤啊。” 我拿出一支银簪,在她面前晃了晃,“倒像是中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柳氏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我拿起那瓶巴豆粉,
故意让她看见,“只是觉得奇怪,我宫里的杏仁酥,怎么会让人腹泻不止呢?”“沈清辞!
” 她气得浑身发抖,“是你!是你害我!”“妹妹可别乱说。” 我走到榻边,
蹲下身看她,“那杏仁酥你也吃了,我也吃了。”“怎么就你有事,我没事呢?
”我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还是说,妹妹做了亏心事,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她猛地想推开我,却因为腹痛,反而跌进我怀里。我顺势抓住她的手腕,
将那支沾过苏太医血的银簪,轻轻抵在她的脉门上。“妹妹怀的这个孩子,
” 我笑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到底是谁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这是龙种!是陛下的孩子!”“哦?
” 我用银簪尖轻轻划了划她的脉,“可我怎么听说,妹妹上个月,经常偷偷去城西的别院?
”“那里住着的,好像是吏部侍郎家的三公子吧?”柳氏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这件事是我前世快死时,一个小太监偷偷告诉我的。说柳氏根本没怀孕,
那个假肚子里的棉絮,都是那个三公子送的上等云棉。“你…… 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收回银簪,站起身,“妹妹要是老实点,
或许还能留条活路。”“可你偏要和我作对。”“偏要动我沈家的人。
”我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她面前。“这里面是落胎药。”“你自己喝了,
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否则……” 我拿起那支银簪,在烛光下晃了晃,
“这簪子上的血,是苏太医的。”“你说要是让陛下知道,你买通太医害我,
又和外男有染……”“他会怎么处置你?”柳氏死死盯着那个瓷瓶,浑身都在发抖。
“沈清辞,你好狠!”“狠?” 我笑了,“比起你害死我儿子,害死我沈家满门,
我这算什么?”我猛地抓起她的手,就要把瓷瓶塞进她手里。就在这时,殿门忽然被推开。
陛下带着一群太监宫女,站在门口。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辞儿,你们在做什么?
”柳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突然哭着扑过去。“陛下!陛下救我!”“姐姐她疯了!
她拿着毒药逼我喝!”“她说我怀的不是龙种,还说我和外男有染!”她哭得梨花带雨,
胸口的衣襟都被泪水打湿。若是从前的陛下,定会立刻将我拿下。可他只是站在那里,
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银簪上。“辞儿,她说的是真的?”我慢慢站起身,将银簪收进袖中。
“陛下觉得,我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妹妹腹痛不止,我好心送药来。
”“谁知她突然说自己怀的不是龙种,还求我给她落胎药。”“我正想劝她,陛下就来了。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陛下的神色。他的目光在柳氏和我之间来回移动,
显然是在判断真假。柳氏急了,指着我尖叫:“你撒谎!你血口喷人!”“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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