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上,他们逼我妻子玩“蒙眼猜人”。“亲到猜对为止。”起哄声淹没她的拒绝。
视频发来时,她正闭着眼摸索陌生男人的嘴唇。我截下她同学群里所有头像,
一个一个清算1手机屏幕在昏暗的书房里亮得刺眼,嗡嗡的震动声固执地响着,
像只恼人的苍蝇。厉砚舟的目光从摊开的财务报表上移开,瞥了一眼。
是妻子苏晚棠发来的信息,一张照片。照片里灯光晃眼,
一群人挤在KTV那种廉价又浮夸的霓虹灯背景前,苏晚棠被围在中间,
脸上带着点被强拉入镜的僵硬笑容,旁边几个面孔模糊,
但那股子久别重逢又带着点刻意热络的劲儿几乎要透过屏幕溢出来。“同学会,晚点回。
”后面跟着一个笑脸表情。厉砚舟指尖在冰凉的手机边缘敲了敲,没回复。他了解苏晚棠,
她骨子里其实有点怯场,对这种闹哄哄的场合向来是能避则避。这次能去,
大概也是架不住老同学三番五次的撺掇。他放下手机,
重新把注意力投向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公司新收购的那家科技公司,账目有点不清不楚,
需要他亲自理一理。时间在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手机又突兀地尖叫起来,这次是视频通话的请求,来自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厉砚舟皱了皱眉,指尖划过接听键。屏幕亮起,画面剧烈晃动,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哄笑、尖叫和跑调的歌声背景音。
镜头扫过一张张因酒精和兴奋而扭曲的脸,最后猛地定格。厉砚舟的瞳孔骤然收缩。
画面中央,苏晚棠站在那里,眼睛被一条深色的丝巾紧紧蒙住,
一个穿着花哨衬衫、头发抹得油亮的男人,嬉皮笑脸地站在她面前,正试图去拉她的手。
“晚棠!别怂啊!”一个尖利的女声穿透嘈杂,
是照片里站在苏晚棠旁边那个妆容浓艳的女人,厉砚舟记得她叫林薇,
以前是班里的活跃分子,“老同学玩玩嘛!都说了是游戏规则!”“就是就是!蒙眼猜人,
亲到猜对为止!多刺激!”另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些的男人,赵明哲,也跟着起哄,
声音里带着酒后的亢奋,“咱们班花当年多少人想亲啊,今天给大伙儿圆个梦!
”“快点啊苏晚棠!玩不起别来啊!”又一个声音,是那个有点谢顶、挺着啤酒肚的孙强,
他嗓门最大,带着不容置疑的逼迫。哄笑声、口哨声、拍桌子的声音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
像无形的潮水,将孤立无援的苏晚棠紧紧裹挟。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声音完全被淹没。她僵在原地,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晚棠,别扫兴嘛!
”林薇直接上手,用力推了苏晚棠一把。苏晚棠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那个油头男人厉砚舟后来知道叫王博立刻张开双臂,带着猥琐的笑容迎了上去,
在周围更加疯狂的起哄声中,王博的脸,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笑容,
猛地凑近被蒙住双眼、完全失去方向的苏晚棠。
厉砚舟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的筋络根根暴起。他死死盯着屏幕,
看着王博那张令人憎恶的脸离苏晚棠越来越近,
看着苏晚棠因为惊恐和慌乱而微微颤抖的嘴唇。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每一帧画面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就在王博的嘴唇即将触碰到苏晚棠的瞬间,视频通话被对方猛地掐断了。屏幕瞬间变黑,
映出厉砚舟自己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脸。书房里死寂一片,只有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像受伤野兽的低吼,在寂静中回荡。刚才那震耳欲聋的喧嚣仿佛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与此刻的寂静形成令人窒息的对比。他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几秒钟后,
他缓缓放下手臂,将手机屏幕朝下,轻轻扣在冰冷的红木桌面上。动作很轻,
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
万家灯火,车流如织,一片繁华盛景。但这片光海落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却激不起半点涟漪,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背叛。这两个字,带着尖锐的冰棱,
狠狠扎进他的心脏。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瞬间冻结一切的极寒。他以为坚固的堡垒,
原来如此不堪一击。那些起哄的、逼迫的、看热闹的嘴脸,一张张,
清晰地刻印在他此刻异常冷静的脑海里。
林薇、赵明哲、孙强、王博……还有那些模糊的、在镜头外尖叫的脸。厉砚舟的嘴角,
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是冰层裂开时,露出的锋利棱角。他走回书桌,
重新拿起手机。屏幕解锁,
指尖异常稳定地点开那个同学会的群聊——苏晚棠的手机有家庭共享定位,
找到她所在的群组轻而易举。群里还在疯狂刷屏,
各种角度拍摄的现场照片和小视频不断跳出,夹杂着兴奋的、下流的评论。“哈哈哈,
王博你小子赚大了!”“班花还是那么有味道!”“晚棠脸都红透了,真可爱!”“刺激!
再来一个!”厉砚舟面无表情,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击。一张张照片,一段段视频,
被他冷静地、有条不紊地保存下来。
尤其是那些起哄最凶、笑得最放肆、离苏晚棠最近的面孔,他单独截取,放大,保存。
眼神;孙强咧着大嘴、唾沫横飞的模样;王博那副急不可耐、令人作呕的嘴脸……一个不漏。
做完这一切,他退出群聊,打开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
发出简短、冰冷的指令:“查。苏晚棠同学会现场所有人。背景,软肋,全部。立刻。
”信息发送成功。他放下手机,身体向后,深深陷入宽大的真皮座椅中。
书房里只剩下他平稳得近乎诡异的呼吸声,以及窗外遥远城市传来的、模糊不清的喧嚣。
那喧嚣,与他内心正在酝酿的风暴相比,渺小得不值一提。游戏开始了。只是这一次,
制定规则的人,是他厉砚舟。2城市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喘息。厉砚舟的书房,
灯彻夜未熄。他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坐在巨大的屏幕前,幽蓝的光映着他毫无波澜的脸。
加密通讯软件上,信息如同冰冷的溪流,一条条无声地汇入。“林薇,本名林小薇。
现为‘薇光美妆’签约网红,主打平价化妆品测评推广。粉丝量:87万注:水分较大。
主要收入来源:品牌推广佣金,直播带货。近期与‘悦容’集团签订年度代言框架协议,
尚未正式官宣。个人生活:与已婚富商张某某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
有开房记录及部分影像资料。名下资产:本市‘丽景苑’公寓一套按揭中,
一辆二手保时捷718贷款购买。税务问题:存在大量未申报推广收入,涉嫌偷税漏税。
证据链完整度:85%。”“赵明哲。‘明哲建材’法人代表。
公司主营中低端家装建材批发,规模较小。主要客户:本地几家中小型装修公司。
财务状况:表面流水尚可,实则负债经营。银行抵押贷款:两笔,共计约450万,
即将到期。民间借贷:一笔,150万,月息三分高利贷,已逾期半月。
抵押物:公司仓库及名下房产均已被银行抵押。个人嗜好:堵伯地下**常客,
欠赌债约80万。证据链完整度:90%。”“孙强。市住建局规划科副科长非实权。
利用职务之便,
长期为特定房地产中介公司‘安家地产’在项目审批、容积率调整等方面提供便利,
收受好处。
主要形式:现金部分通过其妻弟账户走账、购物卡、免费装修、子女留学‘赞助’等。
累计金额:初步估算超200万。关键证据:其妻弟银行流水异常记录,
‘安家地产’内部‘公关费用’账本已获取部分复印件,
相关项目审批流程异常加速记录。证据链完整度:75%需补充其直接收受证据。
”“王博。无固定职业,混迹于各类社交、娱乐场所,充当掮客或‘气氛组’。
劣迹:曾因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被治安拘留两次。经济状况:拮据,租住城中村,
名下无资产。近期试图通过林薇接触‘悦容’集团,谋求合作未果。无显著可利用弱点。
处理建议:社会性惩戒。”信息流还在滚动,
其他参与起哄、拍摄、传播者的资料也逐一呈现,详尽得令人发指。
厉砚舟的目光在“林薇”和“悦容集团”上停留片刻,
又在“赵明哲”的“民间借贷”和“孙强”的“安家地产”上扫过。
他拿起桌上一支昂贵的钢笔,笔尖悬在摊开的空白便签纸上,落下第一个名字:林薇。
接着是赵明哲、孙强。王博的名字被划掉,旁边标注:待定。猎物的轮廓已然清晰,
弱点暴露无遗。猎手只需要选择最精准、最致命的打击点。他拿起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响了两声便被接起,对方没有出声,只有轻微的电流声。“悦容集团,
陈董。”厉砚舟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他儿子在澳洲那家空壳公司,
洗钱路径的证据,匿名发给他本人邮箱。
附加条件:立刻终止与‘薇光美妆’林薇的一切合作意向,
并公开声明因其‘个人品行问题’永不录用。声明措辞,你们把握。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表示明白的叩击声。厉砚舟挂断,指尖在屏幕上滑动,
找到另一个加密号码,编辑信息:“‘明哲建材’赵明哲。其最大债主,绰号‘刀疤刘’。
提供赵明哲藏匿转移部分资产的线索地址:XX路XX号仓库,部分高档建材。提醒他,
赵明哲正试图变卖最后房产跑路。利息,按‘刀疤刘’的规矩算。”信息发出。他停顿片刻,
目光落在孙强的资料上。“安家地产”的账本复印件还不够直接。
他再次拿起那部特殊手机:“住建局孙强。他妻子名下,XX银行保险柜,编号B-107。
里面有一本真账本,和几张存储卡。想办法,让纪委‘偶然’得到开柜授权和密码提示。
做得自然点。”指令一条条发出,精准、冷酷,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做完这一切,
厉砚舟关掉了电脑屏幕。书房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天际线泛起一丝微弱的灰白。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里,不再是那些冰冷的资料,
而是视频中苏晚棠被蒙着眼、无助地被人推向另一个男人的画面,
是那些刺耳的哄笑和逼迫声。胸腔里,那团被冰封的火焰,无声地燃烧着,
释放出足以焚毁一切的低温。他不需要咆哮,不需要质问。他要的,是那些人一点一点,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在意的东西,土崩瓦解。
他要他们品尝百倍于苏晚棠当时所承受的恐惧和绝望。天,快亮了。好戏,也该开场了。
3林薇对着化妆镜,仔细地补着口红,鲜艳的莓果色衬得她精心修饰的脸蛋愈发娇艳。
手机架在旁边,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正蹭蹭上涨,弹幕刷得飞快。“薇薇今天气色超好!
”“口红什么色号?求链接!”“听说签了悦容?真的假的?薇薇要起飞了!
”看着那些追捧的留言,林薇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同学会那晚的疯狂和刺激感似乎还在血液里残留,
尤其是想到苏晚棠那副窘迫又不得不从的样子,
还有王博差点得手的瞬间……她心里就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什么班花,清高给谁看?
最后还不是在大家的起哄下乖乖就范?她甚至有点遗憾视频没拍到更“精彩”的部分。
“宝宝们别急哦,”林薇对着镜头飞了个媚眼,声音甜得发腻,“关于悦容的合作呢,
确实在谈啦,是好消息薇薇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的!今天主要还是宠粉,
给大家带来我们‘薇光精选’的超级福利……”她拿起桌上一瓶包装精美的精华液,
正准备开始她熟练的推销话术,手机屏幕顶端突然连续弹出好几条新闻APP的推送通知,
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惊爆!网红‘薇光’力荐面膜致多名消费者严重过敏烂脸!
”“是测评还是毒药?‘薇光美妆’推荐产品被曝重金属超标!”“‘薇光’塌房!
受害者联名控诉,监管部门已介入调查!”林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她手一抖,那瓶精华液“哐当”一声掉在桌上,
乳白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直播间瞬间炸了锅。“卧槽?真的假的?”“烂脸?
我昨天刚买了她推的那款面膜!”“取关了!太可怕了!”“骗子!退钱!
”“薇薇快解释啊!”“不…不是的!这是造谣!恶意中伤!”林薇慌了神,
声音尖利地辩解,手忙脚乱地想关掉直播,却按错了键,
反而把那些触目惊心的新闻推送标题放大到了整个屏幕。直播间人数疯狂飙升,
但弹幕已经彻底被愤怒和质疑淹没。她哆嗦着抓起另一部私人手机,
疯狂地拨打悦容集团对接人的电话。忙音。再打,还是忙音。她颤抖着点开微信,
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发信息,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跳了出来——对方已将她拉黑!
紧接着,
悦容集团的官方微博发布了一则简短而严厉的声明:“鉴于近期网络反映及我司核查,
签约达人林薇网名‘薇光’女士存在严重个人品行问题及可能涉及的虚假宣传行为,
与我司品牌价值观严重不符。现郑重声明:悦容集团终止与林薇女士一切合作洽谈,
且永不录用。对于其可能造成的消费者损害,我司深表关切,并支持消费者依法维权。
”“永不录用”四个字,像四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了林薇的心脏。她眼前一黑,
瘫软在椅子上。完了,全完了!代言飞了,名声臭了,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对家,
那些被她压下去的负面消息……她不敢想下去。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不是电话,
是各种平台的私信、评论、@提示音,像索命的咒语。她惊恐地看到,
她和那个已婚富商在酒店走廊搂抱的偷拍视频,不知被谁发到了网上,虽然打了码,
但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认出!紧接着,税务局官微发布了一条通告:“接群众实名举报,
依法对网络主播林薇网名‘薇光’涉嫌偷逃税款问题立案调查。”“啊——!
”林薇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屏幕碎裂,
如同她瞬间崩塌的世界。她精心构筑的网红人设、财富梦想、跻身上流的阶梯,
在短短几小时内,被一只无形巨手碾得粉碎。她瘫在地上,
昂贵的真丝睡衣沾满了打翻的精华液,黏腻冰冷,如同她此刻绝望的心。是谁?到底是谁?!
4赵明哲烦躁地扯开领带,把车停在“明哲建材”那间不大的仓库门口。仓库卷帘门半开着,
里面堆满了各种瓷砖、板材,空气里弥漫着粉尘和胶水的混合气味。
他昨晚在地下**又输了一大笔,加上那笔要命的高利贷利息,催债的电话像索命符一样,
从早上响到现在,手机都快被打爆了。“妈的,晦气!”他啐了一口,推门下车。
刚走到仓库门口,就看见几个穿着花里胡哨、一脸横肉的男人堵在那里,为首的那个,
脸上一条狰狞的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正是他的债主“刀疤刘”。赵明哲心里“咯噔”一下,
腿肚子有点发软,脸上却强挤出笑容:“刘…刘哥?您怎么亲自来了?那笔钱,
我正想办法呢,再宽限几天,就几天!”刀疤刘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赵明哲的脸:“宽限?赵老板,我给你的宽限还少吗?
”他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每一下都敲在赵明哲紧绷的神经上。“听说,你最近手头紧,在偷偷处理仓库里的‘好货’?
”刀疤刘的目光扫向仓库深处,那里堆着几箱明显是高档进口的岩板,
是赵明哲最后压箱底、准备偷偷卖掉跑路的资本。赵明哲脸色瞬间煞白,
冷汗“唰”地就下来了:“没…没有的事!刘哥您听谁瞎说……”“瞎说?
”刀疤刘猛地凑近,一把揪住赵明哲的衣领,浓重的烟臭味喷在他脸上,
“XX路XX号仓库,昨晚凌晨两点,一辆外地牌照的货车,装的什么?嗯?当老子是瞎子?
”赵明哲浑身冰凉,最后的侥幸被彻底击碎。他怎么会知道?那地方那么隐蔽!“赵明哲,
跟我玩这套?”刀疤刘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老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不老实的!
”他猛地一推,赵明哲踉跄着撞在冰冷的卷帘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刘哥!
刘哥饶命!我错了!我这就卖!卖了钱立刻还您!”赵明哲魂飞魄散,连声哀求。“晚了!
”刀疤刘狞笑一声,挥了挥手,“给我搜!值钱的,全搬走抵利息!剩下的破烂,砸了!
”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立刻如狼似虎地冲进仓库,开始疯狂地打砸抢。
昂贵的岩板被推倒摔碎,成箱的瓷砖被掀翻,板材被踹断,仓库里顿时一片狼藉,
如同被飓风扫过。赵明哲想冲上去阻拦,被一个打手一脚踹翻在地,捂着肚子蜷缩着,
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一点翻身的本钱被摧毁。“姓赵的,利息,
从今天起,翻倍。”刀疤刘蹲下身,拍了拍赵明哲惨白的脸,“三天。三天后见不到钱,
老子卸你一条腿抵账!”说完,他站起身,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留下满地狼藉和瘫在地上、面如死灰的赵明哲。赵明哲挣扎着爬起来,
看着如同废墟般的仓库,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他哆嗦着掏出手机,想给银行打电话,
看能不能再贷点款。电话刚接通,银行经理冰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赵先生?正要通知您,
您在我行的两笔抵押贷款,因抵押物价值重估严重不足,且您个人征信出现重大问题,
已被列为高风险客户。根据合同,我行要求您提前清偿全部本息,共计四百六十二万七千元。
还款通知书已寄出,请于七个工作日内处理,否则将启动法律程序,查封抵押物。”“轰!
”赵明哲只觉得脑袋里像炸开了一个惊雷,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断了。银行抽贷!查封房产和仓库!刀疤刘翻倍的利息和威胁!
**的债……所有的一切,像一张巨大的、密不透风的网,瞬间将他死死缠住,
勒得他无法呼吸。他靠着冰冷的卷帘门,身体慢慢滑坐到地上,
眼神空洞地望着仓库顶棚那盏摇摇欲坠的昏黄灯泡。完了,彻底完了。他奋斗半生,
小心翼翼维持的这点家业,顷刻间化为乌有,还背上了这辈子都还不清的巨债。
冰冷的绝望感,比刀疤刘的拳头更沉重地砸在他心上。他猛地抱住头,
喉咙里发出困兽般压抑的、绝望的呜咽。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他不过是在同学会上,跟着起哄了几句,推了苏晚棠一把……难道?一个冰冷的名字,
带着无边的寒意,骤然浮现在他混乱的脑海——厉砚舟!那个苏晚棠的丈夫!
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眼神却深不见底的男人!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
让他如坠冰窟。5市住建局规划科的办公室,
弥漫着一股特有的、混合着陈旧文件、打印油墨和官僚气息的味道。孙强坐在自己的隔间里,
心神不宁。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一份枯燥的规划图纸,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眼皮从早上开始就跳个不停,跳得他心烦意乱。同学会那晚的疯狂早已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林薇突然身败名裂,
赵明哲据说被高利贷逼得快要跳楼了……这些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同学的小圈子里疯传。
虽然没人明说,但孙强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他总觉得,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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