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圣光囚笼最后一刻的意识,定格在深渊魔龙灼热的龙息舔舐大地,
以及我劈入它颅骨的战斧发出的碎裂声。巨大的能量对冲撕裂了空间,我,
“北境之狼”蕾欧娜·刃铁,传奇战士兼战争领主,带着胜利的微笑,意识沉入无边黑暗。
我以为会见到故去的战友,或是直接归于虚无。却没想到,
会在一阵甜腻到发慌的花香和柔和的圣光中醒来。
意识像是被强行塞进一个狭窄、柔软且陌生的容器里。沉重,虚弱,
还有一种……令人作呕的、仿佛灵魂都被浸泡在蜜糖里的粘稠感。这不是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历经千锤百炼,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疤痕是荣誉的勋章,
而非现在这般,细腻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红痕。无数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
冲垮了我的意识堤坝。伊莉雅·月辉。繁星王国公主,光之教廷圣女,
生命女神眷顾者……一个善良、纯洁、乐于奉献,或者说,
被精心培养成一个完美祭品的……蠢货。她的记忆里,
充满了对那个名叫阿尔文·光翼的王子的痴恋。为他奉献魔力,为他让出功劳,甚至现在,
要为他那个所谓“中了黑暗诅咒、命在旦夕”的真爱——女巫莉莉丝,
献出自己被誉为“生命之心”的心脏!只因为教廷的大主教说,
她的心是净化黑暗的唯一希望。放屁!老娘在战场上见过的黑暗生物比你吃过的圣饼还多!
净化?老娘的战斧就是最好的净化!什么时候需要靠挖一个傻姑娘的心来解决问题了?
这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吃人不吐骨头的阴谋!强烈的愤怒和属于战士的本能杀意,
让我这具新身体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这身体太弱了,
弱得让我窒息。但紧接着,
我感受到了一股潜藏在这虚弱表象下的、磅礴而精纯的能量——光明魔力,品质极高,
只可惜原主只会像温顺的绵羊一样引导它们,从未想过将其锻造成利剑。“伊莉雅?你醒了?
感谢女神!” 那故作深情的、令人厌烦的磁性嗓音在耳边响起。我压下翻腾的胃液和杀意,
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适应了过于柔和的光线,聚焦在床畔那张堪称完美的俊脸上。
金发碧眼,白衣胜雪,一副悲天悯人又深情的模样——阿尔文·光翼,
这本女频小说的男主角。记忆里,伊莉雅就是被这张脸和这套虚伪的做派骗得团团转。
按照“情节”,我现在应该泪眼汪汪地表示愿意为爱牺牲。我蕾欧娜·刃铁,
字典里就没有“牺牲”这两个字,只有“征服”和“毁灭”。我没说话,
只是用冰冷的、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像在评估一件货物,或者……一个潜在的猎物。同时,
我尝试调动这具身体里的魔力。
温和的光明魔力在我强大的、习惯于操控狂暴战争能量的意志下,起初像受惊的小鹿般乱窜,
但很快就被我更强势的精神力强行约束、压缩。这感觉别扭至极,
如同让惯用重锤的铁匠去绣花,但底子太好了,这具身体的魔法天赋高得惊人,
只是原主暴殄天物。阿尔文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但他显然习惯了伊莉雅的顺从,
只当她是身体不适,又凑近了些,语气更加温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催促:“伊莉雅,
莉莉丝的情况很危险,大主教说,仪式必须尽快进行……你,准备好了吗?”他身后,
那个穿着繁复主教袍的老头——格罗姆大主教,也适时地露出悲悯的神情:“孩子,
这是女神赋予你的伟大使命,你的牺牲将照亮世间的黑暗,你的灵魂必将升入神国。
”我心中冷笑。神国?老娘只信自己手中的力量!这老东西身上的能量波动,
透着一股和陈年油垢混合在一起的伪善气息,令人作呕。我轻轻吸了一口气,
感受着胸腔里那颗陌生的、却因为我的意志而开始有力搏动的心脏。
我模仿着伊莉雅那软糯的语调,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和“疑惑”,
轻声开口:“阿尔文殿下……” 声音出口,我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太嗲了,得改。
“献出心脏……之后,我会怎么样?” 我刻意引导着话题,指尖在柔软的丝绸被下,
无意识地勾勒着一个简单的魔力爆裂符文。这身体经络纤细,不能直接动用高阶战技,
但玩点魔法小花样,绰绰有余。阿尔文似乎松了口气,
以为伊莉雅还是那个容易忽悠的傻白甜,
连忙用更加“深情”的语气安抚:“你会进入永恒的安眠,没有痛苦。伊莉雅,
你的善良和牺牲,我会永远铭记,整个王国都会传颂你的美德……”“安眠?铭记?传颂?
” 我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美德?狗屁!
老娘的“美德”就是让敌人永远闭嘴!我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冰冷的触感让我精神一振。这具身体虽然柔弱,但柔韧性出乎意料的好。我站直了身体。
尽管身高比我自己原本矮了半个头,体型也纤细得可怜,但当我收敛起刻意模仿的柔弱,
将属于“北境之狼”的铁血气势稍微释放出一丝时,整个寝殿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阿尔文脸上的温柔僵住了。格罗姆大主教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握紧了手中的权杖。
“殿下,”我抬起头,目光不再柔弱,而是像两把淬了冰的匕首,直直刺向阿尔文,
“用我的命,去换你那个小情人的命……这买卖,我怎么觉得有点亏呢?
”阿尔文脸色骤变:“伊莉雅!你胡说什么!莉莉丝她是无辜的!
这是为了拯救……”“拯救?”我打断他,一步步向前走去。脚步很轻,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踏在心跳的鼓点上。“用一条命换另一条命,这叫拯救?
这顶多算……拆东墙补西墙。而且,”我停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这个距离,
足够我在他有任何异动时,瞬间拧断他的脖子——如果这身体力量足够的话。现在,
或许只能戳瞎他的眼睛。我歪着头,
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正属于蕾欧娜的、带着野性和嘲弄的笑容:“你怎么确定,挖了我的心,
就一定能救活你的莉莉丝?万一……我的心疼,她的命也没救回来,你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阿尔文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格罗姆大主教上前一步,
沉声道:“伊莉雅圣女,不可对殿下无礼,亦不可质疑女神的指引!这是既定的事实!
”“事实?”我嗤笑一声,终于不再伪装。我抬起手,
体内那被强行约束的光明魔力瞬间沸腾,不再是温和的溪流,而是化作了躁动的雷霆!
噼啪作响的圣光能量在我指尖跳跃、凝聚,虽然量不大,
却充满了极致的毁灭气息——这是我用操控斗气的方式强行压缩魔力的结果,极不稳定,
但威力惊人。寝殿内的烛光剧烈摇曳,圣洁的氛围被一股锐利无匹的煞气撕裂。
我盯着阿尔文那双写满惊骇的蓝眼睛,用伊莉雅的嗓音,吐出了蕾欧娜的宣言:“宝贝儿,
你听好了。”“老娘的命,金贵得很。想要我的心?
”我指尖那团高度压缩、随时可能爆裂的圣光球,对准了阿尔文英俊的脸庞,
笑得杀气四溢:“可以。拿你的命,或者……你身后那老家伙的命来换。一命换一命,
公平交易,童叟无欺。”“不然,”我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中燃起久违的战斗火焰,
“我就亲自来取点……利息。”格罗姆大主教的圣光护盾瞬间亮起,将阿尔文护在身后。
阿尔文则像见了鬼一样,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你……你不是伊莉雅!你是谁?!
”“我是谁?”我感受着体内力量与这具身体的逐渐融合,虽然依旧别扭,
但足以支撑我进行一场……小规模的“拆迁”工作。“我是你惹不起的祖宗。”话音落下,
我指尖那团不稳定的圣光能量,带着刺耳的尖啸,猛地射向那面华丽的圣光护盾!
不是攻击护盾本身,而是它上方悬挂的一盏巨大的、镶嵌着无数光明晶石的水晶吊灯!
“轰——!”璀璨的爆炸声响起,水晶碎片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伴随着阿尔文的惊叫和大主教的怒吼。蕾欧娜·刃铁的“圣女”生涯,就从这砸场子开始吧。
这个看似光鲜亮丽、实则腐朽不堪的世界,准备好迎接一位真正的“狼王”了吗?
我站在纷落的晶雨和弥漫的尘屑中,扭了扭脖子,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嗯,
虽然力量百不存一,但这久违的破坏快感……还不赖。
2 狼入羊群水晶吊灯的碎片在光洁的地板上溅落,发出最后几声清脆的呜咽。
寝殿内弥漫着淡淡的烟尘和魔力过载后的焦糊味,盖过了原本甜腻的花香。
阿尔文王子被格罗姆大主教的圣光护盾护得严实,只是被飞溅的水晶碎屑划破了脸颊,
渗出一丝血线,配上他惊恐未定、目瞪口呆的表情,显得狼狈又滑稽。
格罗姆大主教则脸色铁青,握着权杖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死死盯着我,
浑浊的老眼里不再是悲悯和庄严,而是惊疑、愤怒,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
他显然感受到了我刚才那随手一击中蕴含的、截然不同的魔力操控方式——狂暴,精准,
充满毁灭性,完全不同于伊莉雅以往任何一次温和的施法。“你……你这个恶魔!
附身的邪恶!” 阿尔文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指着我尖声叫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卫兵!卫兵!抓住这个亵渎圣体的怪物!”寝殿华丽的鎏金大门被轰然撞开,
一队全身覆甲、手持利剑与盾牌的皇家卫士冲了进来。他们看到殿内的景象,
尤其是站在一片狼藉中、赤着脚、周身却散发着无形煞气的我时,明显愣了一下。“殿下!
大主教!” 卫队长紧张地行礼,目光惊疑不定地在我和阿尔文之间游移。“抓住她!
她不是伊莉雅公主!她被邪魔附体了!” 阿尔文躲在卫兵身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声音恢复了少许气势。卫兵们立刻摆出战斗阵型,锋利的剑尖对准了我。若是真正的伊莉雅,
此刻怕是已经吓得晕厥过去。而我,蕾欧娜·刃铁,只是觉得有些……无聊。
这种程度的士兵,在我巅峰时期,一个冲锋就能解决一排。现在虽然虎落平阳,
但对付这些空有花架子的皇家护卫,
凭借伊莉雅这具身体里精纯的光明魔力和我自身的战斗意识,
也足够了——只要不陷入持久战。我甚至没有摆出任何防御姿态,
只是随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体内魔力在经脉中奔流的滞涩感。这身体还是太弱,
需要尽快强化。“阿尔文殿下,”我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种威严来自于久居上位的发号施令,而非公主的身份,
“在你下令让你的卫兵变成残废之前,我建议你想清楚几个问题。
”我目光扫过那些紧张的士兵,最后落在阿尔文脸上:“第一,如果我是邪魔,
为什么我使用的是最精纯、未经污染的光明魔力?格罗姆大主教,您见多识广,
邪魔能用圣光砸吊灯吗?”格罗姆嘴唇动了动,没说话,脸色更加难看。他无法解释这一点。
“第二,”我继续道,语气带着嘲讽,“如果伊莉雅真的被邪魔附体,
失去了生命之心的纯净,那你们挖出她的心,还能救你的莉莉丝吗?”阿尔文脸色一白,
下意识地看向格罗姆。大主教眼神闪烁,显然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他们的计划建立在伊莉雅自愿献祭的前提下,一旦“纯净”这个前提被动摇,
整个计划的基础就崩塌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向前踏出一步,
明明身高不及这些魁梧的卫兵,但那股尸山血海中凝练出的气势,
却让最前面的卫兵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谁给你们的胆子,对我刀剑相向?”最后一句,
我猛地提高了音量,同时将一丝凝练的杀气混合着魔力威压释放出去!这不是伊莉雅的能力,
而是属于蕾欧娜·刃铁的灵魂本质!刹那间,离我最近的几名卫兵如坠冰窖,
仿佛被无形的猛兽盯上,握着剑的手都开始颤抖。就连阿尔文和格罗姆,也感到一阵心悸。
寝殿内陷入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声音。我满意地看着效果。很好,
震慑目的达到。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这身体需要时间成长,
我也需要弄清楚这个世界的更多规则和潜在的敌人。“看来,伊莉雅公主是受到了过度惊吓,
导致……魔力有些失控。” 格罗姆大主教终于开口,他选择了暂时妥协。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包含了审视、算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殿下,不如先让公主休息,稳定情绪。献祭仪式……容后再议。”阿尔文张了张嘴,
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格罗姆严厉的眼神示意下,最终还是不甘地闭上了嘴。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再无半分柔情,只剩下怨毒和恐惧。“都退下!
” 格罗姆对卫兵们命令道。卫兵们如蒙大赦,连忙收剑行礼,迅速退出了寝殿,
还贴心或者说恐惧地关上了破损的大门。寝殿内只剩下我和格罗姆大主教,
以及一地狼藉。“不管你是什么‘存在’,”格罗姆的声音低沉下来,
带着一种老谋深算的冰冷,“占据了伊莉雅的身体。但你要明白,有些规则,
不是靠一点蛮横的力量就能打破的。生命之心的秘密,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乖乖合作,
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这是威胁,也是试探。我笑了笑,走到旁边一张完好的软椅旁坐下,
姿态慵懒,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大主教,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我抬起眼,
目光锐利如刀:“现在,是我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是选择体面地滚蛋,还是让我用我的方式,
帮你们体面。”格罗姆眼角抽搐了一下,最终没再说什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寝殿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我靠在椅背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装逼也是个体力活,
尤其是用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身体。刚才那一下魔力爆发和气势压制,
几乎抽空了我刚刚积攒起来的一点力量。这身体的根基太差了,必须尽快改善。我闭上眼,
开始仔细梳理伊莉雅的记忆,尤其是关于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势力分布,
以及……那个所谓的“生命之心”。按照记忆,生命之心是生命女神对月辉王室的祝福,
历代只会出现在血脉最纯净的后裔身上,拥有强大的治愈和净化能力。
伊莉雅正是这一代的承载者。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没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单纯的祝福,
为什么教廷和王室会如此急切地想要得到它?甚至不惜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格罗姆最后那句话,也暗示了更深层的秘密。
还有阿尔文和那个莉莉丝……阿尔文对莉莉丝的紧张,
似乎超出了普通“王子关心下属”的范畴,而莉莉丝中的那个“黑暗诅咒”,也透着古怪。
女巫……黑暗力量……教廷……王室……这潭水,比我想象的要深。不过,越深越好。
水浑了,才方便摸鱼,也方便……把某些臭鱼烂虾一锅端。当务之急,是恢复实力。
伊莉雅的修炼方法太温和,效率低下。我需要找到适合这具身体,又能快速提升战力的方法。
光明魔力本质也是能量的一种,
或许可以尝试用我熟悉的战士锻体法门和魔力压缩技巧来粗暴提升?另外,我需要情报,
需要人手。伊莉雅身边都是阿尔文和教廷的眼线,我必须发展属于自己的力量。就在这时,
寝宫侧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侍女服、脸色苍白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探进头来,
是伊莉雅的贴身侍女之一,好像叫……艾米?“公、公主殿下……” 艾米看到殿内的景象,
吓得声音都在抖,“您、您没事吧?刚才听到好大的声响……”我看着她,记忆里,
这个艾米是少数几个对伊莉雅还算真心的侍女,性格怯懦,但本性不坏。或许,
可以从小处着手。我收敛起周身的气势,
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一些——天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难。“我没事,艾米。
” 我学着伊莉雅的语调,但去掉了那份软糯,多了几分沉稳,“只是练习魔法时,
不小心失控了。让人来收拾一下。”艾米似乎松了口气,但眼神里的恐惧并未完全散去。
她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退出去叫人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开始盘算。这个宫廷,
这个王国,乃至这个看似光明的世界,底下藏着多少污秽?阿尔文、格罗姆,
还有那些隐藏在幕后的黑手……你们最好祈祷我恢复得慢一点。否则,
等我这头来自北境的狼,真正磨利了爪牙……我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那将是你们噩梦的开始。3 狼瞳初睁接下来的几天,月辉王宫表面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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