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同样宽敞而破败。
长长的金属餐桌配着固定的长条凳，天花板上吊着几盏蒙尘的灯，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食物气味，混合着消毒水，令人作呕。
护士站在餐厅门口，脸上依旧是那副完美的假笑，看着病人们像提线木偶一样依次进入，找到位置坐下。
陌鹿和白竹选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
很快，有护工推着餐车过来，给每个人面前的金属餐盘里舀上一勺黏糊糊、颜色可疑的粥状物，外加一小块干硬的黑面包。
没有餐具。
“这玩意儿……”白竹看着餐盘里的“食物”，眉头拧成了疙瘩，“喂猪猪都得考虑一下吧？”
旁边一个病人己经埋头狼吞虎咽起来，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陌鹿没什么食欲，尤其是被打扰睡眠后，胃里本就翻江倒海。
他拿起那块黑面包，入手粗糙坚硬，像块石头。
他试着掰了一下，纹丝不动。
白竹也试了试，低声骂了句：“靠，这玩意能崩掉牙。”
就在这时，餐厅中央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一个病人猛地站了起来，打翻了面前的餐盘，黏糊的粥溅得到处都是。
他双手抱头，疯狂地嘶吼着：“我不吃！
我不吃！
这里面有虫子！
它们在动！
在爬！”
是之前那个眼神浑浊、流着口水的病人。
门口的护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机械的严厉。
她迈着精准的步伐，快速走向那个发病的病人。
“病人编号734，请保持安静，坐下，用完你的午餐。”
护士的声音依旧甜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不！
滚开！
你们都是怪物！
怪物！”
病人更加狂躁，挥舞着手臂试图攻击靠近的护士。
护士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快得惊人。
她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支巨大的金属针管，在病人反抗的瞬间，精准而狠辣地扎进了他的脖颈！
“呃……”病人的嘶吼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眼睛瞪得几乎凸出眼眶，然后像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不动了。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
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其他病人仿佛没有看到这恐怖的一幕，依旧麻木地、艰难地吞咽着盘中的食物。
护士收回针管，脸上重新挂上那标准化的微笑，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她示意两个护工将昏迷（或者死亡？
）的病人拖走，然后环视餐厅，用甜美的声音宣布：“各位病人，请遵守秩序，配合治疗。
浪费食物和扰乱秩序，是需要接受‘强化治疗’的行为。”
白竹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握紧。
陌鹿的瞳孔也微微收缩。
这不仅仅是疯人院，这是炼狱。
规则不是用来遵守的，是用来判定生死的界限。
护士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陌鹿和白竹身上。
她的视线在他们几乎没动过的餐盘上停留了一瞬，那空洞的眼神似乎穿透了表象，首抵他们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清醒。
“新来的两位临时病人，”护士的假笑弧度不变，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看来，你们的‘病情’……需要更特别的关注呢。”
护士那句“更特别的关注”像毒蛇的信子，冰凉黏腻地缠绕上脖颈。
陌鹿放在膝盖上的手无声地收紧，指节泛白。
白竹脸上那点玩世不恭彻底消失了，他身体微微前倾，是一种下意识的防御和戒备姿态。
餐厅里死寂依旧，只有其他病人吞咽和餐盘摩擦的细微声响，衬得那句威胁愈发清晰。
护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维持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转身，摇动着铃铛，示意午餐时间结束。
病人们如同接收到指令的机器人，沉默地、有序地站起身，排着队向餐厅外走去。
陌鹿和白竹对视一眼，混入人流。
这一次，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几道冰冷的视线——来自推着餐车的护工，以及那个摇铃的护士——如同实质般钉在他们背后。
“被盯上了。”
白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语气沉重。
陌鹿“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周围麻木移动的身影。
他们俩的清醒，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异常，一种需要被“矫正”的疾病。
回到那条压抑的走廊，气氛明显变得更加紧张。
昏暗的光线似乎也浓稠了几分，墙壁上剥落的墙皮后面，阴影蠕动着，仿佛藏匿着无数窥探的眼睛。
远处那金属拖曳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远时近，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不能回病房。”
白竹突然拉住陌鹿的手腕，力道很大，“那跟自投罗网没区别。
守则只说晚上不能离开，没规定白天必须待在房间里。
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至少摸清他们所谓的‘特别关注’是什么。”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陌鹿点头，反手挣脱了他的手，但示意他带路。
他不喜欢肢体接触，尤其是这种时候。
白竹也不在意，快速扫视着走廊两侧。
他指了指前方一个岔路口，那里有一条更狭窄、堆满废弃医疗器械和杂物的小通道，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使用的后勤通道，灰尘蛛网遍布，光线几乎无法透入。
“那边。”
两人趁着一队护工巡逻过去的间隙，迅速闪进了那条杂物通道。
浓重的灰尘味呛得人想咳嗽，他们强忍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深处挪动。
通道尽头似乎是个废弃的储物间，门虚掩着。
刚推开一条缝，一股混合着霉味和铁锈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堆满了蒙尘的床架、断裂的桌椅和一些看不清原本模样的医疗设备，空间狭小，但足够两人藏身。
白竹反手轻轻带上门，只留下一道缝隙用于观察和透气。
黑暗中，两人靠着一个冰冷的铁柜，能清晰地听到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现在怎么办？”
白竹压低声音，“硬刚肯定不行，那个护士手里的针筒……我怀疑里面不是麻醉剂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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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鹿和白竹选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
很快，有护工推着餐车过来，给每个人面前的金属餐盘里舀上一勺黏糊糊、颜色可疑的粥状物，外加一小块干硬的黑面包。
没有餐具。
“这玩意儿……”白竹看着餐盘里的“食物”，眉头拧成了疙瘩，“喂猪猪都得考虑一下吧？”
旁边一个病人己经埋头狼吞虎咽起来，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陌鹿没什么食欲，尤其是被打扰睡眠后，胃里本就翻江倒海。
他拿起那块黑面包，入手粗糙坚硬，像块石头。
他试着掰了一下，纹丝不动。
白竹也试了试，低声骂了句：“靠，这玩意能崩掉牙。”
就在这时，餐厅中央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一个病人猛地站了起来，打翻了面前的餐盘，黏糊的粥溅得到处都是。
他双手抱头，疯狂地嘶吼着：“我不吃！
我不吃！
这里面有虫子！
它们在动！
在爬！”
是之前那个眼神浑浊、流着口水的病人。
门口的护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机械的严厉。
她迈着精准的步伐，快速走向那个发病的病人。
“病人编号734，请保持安静，坐下，用完你的午餐。”
护士的声音依旧甜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不！
滚开！
你们都是怪物！
怪物！”
病人更加狂躁，挥舞着手臂试图攻击靠近的护士。
护士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快得惊人。
她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支巨大的金属针管，在病人反抗的瞬间，精准而狠辣地扎进了他的脖颈！
“呃……”病人的嘶吼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眼睛瞪得几乎凸出眼眶，然后像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不动了。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
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其他病人仿佛没有看到这恐怖的一幕，依旧麻木地、艰难地吞咽着盘中的食物。
护士收回针管，脸上重新挂上那标准化的微笑，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她示意两个护工将昏迷（或者死亡？
）的病人拖走，然后环视餐厅，用甜美的声音宣布：“各位病人，请遵守秩序，配合治疗。
浪费食物和扰乱秩序，是需要接受‘强化治疗’的行为。”
白竹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握紧。
陌鹿的瞳孔也微微收缩。
这不仅仅是疯人院，这是炼狱。
规则不是用来遵守的，是用来判定生死的界限。
护士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陌鹿和白竹身上。
她的视线在他们几乎没动过的餐盘上停留了一瞬，那空洞的眼神似乎穿透了表象，首抵他们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清醒。
“新来的两位临时病人，”护士的假笑弧度不变，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看来，你们的‘病情’……需要更特别的关注呢。”
护士那句“更特别的关注”像毒蛇的信子，冰凉黏腻地缠绕上脖颈。
陌鹿放在膝盖上的手无声地收紧，指节泛白。
白竹脸上那点玩世不恭彻底消失了，他身体微微前倾，是一种下意识的防御和戒备姿态。
餐厅里死寂依旧，只有其他病人吞咽和餐盘摩擦的细微声响，衬得那句威胁愈发清晰。
护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维持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转身，摇动着铃铛，示意午餐时间结束。
病人们如同接收到指令的机器人，沉默地、有序地站起身，排着队向餐厅外走去。
陌鹿和白竹对视一眼，混入人流。
这一次，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几道冰冷的视线——来自推着餐车的护工，以及那个摇铃的护士——如同实质般钉在他们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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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语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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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条压抑的走廊，气氛明显变得更加紧张。
昏暗的光线似乎也浓稠了几分，墙壁上剥落的墙皮后面，阴影蠕动着，仿佛藏匿着无数窥探的眼睛。
远处那金属拖曳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远时近，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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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则只说晚上不能离开，没规定白天必须待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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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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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肢体接触，尤其是这种时候。
白竹也不在意，快速扫视着走廊两侧。
他指了指前方一个岔路口，那里有一条更狭窄、堆满废弃医疗器械和杂物的小通道，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使用的后勤通道，灰尘蛛网遍布，光线几乎无法透入。
“那边。”
两人趁着一队护工巡逻过去的间隙，迅速闪进了那条杂物通道。
浓重的灰尘味呛得人想咳嗽，他们强忍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深处挪动。
通道尽头似乎是个废弃的储物间，门虚掩着。
刚推开一条缝，一股混合着霉味和铁锈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堆满了蒙尘的床架、断裂的桌椅和一些看不清原本模样的医疗设备，空间狭小，但足够两人藏身。
白竹反手轻轻带上门，只留下一道缝隙用于观察和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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