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九周年纪念日,我端着蛋糕提前回家。卧室里传来妻子的娇喘和陌生男人的脏话。
我冷静地反锁房门,打开手机直播。第一章九月的风裹着初秋特有的干爽气息,
从半开的车窗里钻进来,吹在顾铮脸上,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那点微微发烫的暖。
方向盘在他手中稳稳地握着,指尖似有若无地敲击着光滑的皮革。后视镜里映出他小半张脸,
唇角抿着,是那种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混合着期待和一点点腼腆的弧度。
今天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日子,是他们结婚九周年。按老话讲,叫“陶瓷婚”。
顾铮心里觉得这说法挺有意思。陶瓷嘛,看着光亮体面,日子久了,磕磕碰碰难免的,
保不齐就裂个缝儿。可只要小心护着,别真狠心摔了,
它还是那个能盛饭装水、陪你过日子的实在物件儿。就像他和林晚。副驾驶座上,
安静地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硬纸盒子,系着深蓝色的缎带。盒子里是个六寸的小蛋糕,
雪白的奶油顶上是简单用红果酱勾勒出的两颗心,
旁边还用巧克力酱写了个歪歪扭扭的“9”。是“甜心坊”家的。林晚嘴刁,
就爱吃这家的奶油,说是不腻,清甜。他特意绕了半个城去拿的。红灯亮起,车子稳稳停下。
顾铮的目光落在蛋糕盒子上,那点暖意又往上蔓延了几分。他掏出手机,想给林晚发个信息,
手指悬在屏幕上,顿了顿又收了回来。算了,给她个惊喜吧。早上出门前他还故意提了一嘴,
说今晚项目可能要加班,回得晚。当时林晚正对着镜子描眉,闻言“嗯”了一声,头都没回,
只淡淡说了句:“加班啊?知道了。”顾铮当时心里还琢磨了一下,
觉得林晚是不是有点不高兴?这几年他升了职,担子重,加班确实成了常态。
可这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么?转念又想,或许是自己敏感了。林晚性子是清冷些,话不多,
可过日子哪能总像刚恋爱那会儿似的黏黏糊糊呢?绿灯亮了。他踩下油门,
车子汇入流动的车河。家越来越近了。车子驶入小区地库,停在他熟悉的车位上。熄了火,
地库里特有的那种略带潮湿的寂静瞬间包裹上来。顾铮解开安全带,拎起蛋糕盒,关上车门,
锁车时“滴”的一声轻响在空旷的地库里传得格外远。他拎着蛋糕,走向电梯间,
皮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回音。电梯平稳上升,金属厢壁映出他模糊的身影。
看着里面那个穿着熨帖衬衫、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男人,
顾铮脑海里却闪过早上林晚描眉时那截白皙的后颈,还有更久远一点,
她大学时在图书馆窗边安静看书的侧影。时间过得真快。他想,今晚得好好抱抱她,
跟她说声“辛苦了”。这念头让他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些。“叮。”电梯到了他住的楼层。
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楼道里很安静,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亮起,暖黄色的光铺在地上。
他走到家门口,习惯性地抬手去按密码门锁。指尖刚触到冰冷的数字面板,动作却猛地顿住。
家里的隔音……其实没那么好。他站在门外,清晰地听见了声音。不是电视声,
也不是什么音乐声。是一种……黏腻的、急促的喘息,像是濒死的鱼在拼命张合着嘴,
贪婪地攫取着稀薄的空气。那声音他很熟悉,是林晚的声音。
只是此刻这声音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裹挟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近乎陌生的扭曲媚意。
“啊……再……再快点……”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钩子,带着令人牙酸的甜腻和渴求。
紧接着,是一个低沉、粗嘎的男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粗鄙的兴奋,
像砂纸磨在粗糙的木头上:“骚货!就这么爱吃老子……唔……舒服吗?说!舒不舒服?!
”男人的脏话和女人的娇喘,混着肉体拍击的响亮声音,
毫无顾忌地穿透那扇看似坚固的防盗门,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猝不及防地狠狠扎进顾铮的耳膜,然后顺着神经一路烧灼下去,直抵心脏。“砰!
”一声闷响。是那个硬纸盒子掉在了地上。包装精致的蛋糕盒没能抵抗住地砖的坚硬,
侧面瘪下去一大块,深蓝色的缎带歪歪扭扭地散开。但里面的蛋糕,
大概还完好无损地裹在它的保护层里。只是顾铮没低头看。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像一尊突然被抽去了所有支撑的泥塑。手里空空如也。刚才拎着蛋糕时微微发烫的手心,
此刻像被浸入了万年冰窟,寒气瞬间沿着手臂的血管向上侵蚀,冻结了血液,冻僵了骨骼。
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千只苍蝇在同时振翅。那不堪入耳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刀子,反复切割着他残留的听觉神经。娇喘,粗话,肉体的撞击。
林晚……他的林晚。那个在他记忆里穿着素净长裙、笑时会微微抿唇的林晚。
那个他省吃俭用几个月就为了带她去吃一顿高级餐厅、怕他花钱而故意说不饿的林晚。
那个九年前,在亲友见证下,红着脸对他说“我愿意”的林晚。
那画面被此刻门里传来的、令人作呕的声音“嗤啦”一声,撕得粉碎。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顶住了喉咙。顾铮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嘴,
用力吞咽了一下,才没当场吐出来。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着。眼睛胀得发痛,
视野里的一切——熟悉的门牌号,光洁的米色地砖,
角落里他亲手贴上去的防撞条——都开始旋转、模糊、变形。
滚烫的液体在眼眶里疯狂堆积、灼烧。不能……不能在这里倒下。
这个念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刺穿了那瞬间几乎将他吞噬的黑暗和眩晕。
他死死咬住了后槽牙,力道大得能听见牙齿摩擦发出的细微“咯咯”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尖锐的疼痛像一盆冷水,劈头盖脸浇下来,让他从那种灭顶的眩晕和呕吐感中,
挣扎出一点可怜的清明。不能倒在这里。不能像条被抽了骨头的丧家犬一样倒在这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又深又急,带着胸腔剧烈的起伏,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
如同锋利的冰渣刮过气管。然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了腰。
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机器。膝盖屈起,脊背下压,目光垂落,
终于看到了那个摔瘪的蛋糕盒。他伸出手,手指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他不是去捡蛋糕盒。
他捡起了那个安静躺在蛋糕盒旁边的、被他下意识丢开的东西——他的手机。
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同样冰冷的手心,那点冰冷的触感似乎让他混乱的大脑又清醒了一丝。
九周年纪念日。陶瓷婚。呵。顾铮直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所有的痛楚、惊愕、屈辱、愤怒,
都被一股奇异的、冰冷到极点的力量死死压进了身体的最深处,像是被强行冻结的熔岩。
他眼神空洞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隔绝了天堂与地狱的家门,
只有额角因为牙关紧咬而凸起的青筋,隐隐泄露着那被强行镇压下去的滔天巨浪。他抬起手,
动作稳定得可怕。指纹解锁,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没有一丝犹豫。
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击。
他熟练地打开了一个拥有巨大流量的短视频直播平台——他曾经为了一个产品推广项目,
仔细研究过这个平台的规则和用户构成。创建一个新直播间,命名?指尖悬停。
一丝极其细微、冰冷到如同毒蛇吐信的涟漪,终于从他死水般的眼底深处掠过。
九周年纪念日特别节目:活春宫现场直播输入完成。点击“开始直播”。
手机屏幕微微震动了一下,提示直播已开始。屏幕上方的观看人数,从0开始,迅速跳动。
顾铮再次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吸进肺里,却没有带来任何温度。
他将手机调成了后置摄像头模式,屏幕瞬间变成了一片黑暗,
只显示着前置摄像头所对准的画面——那扇紧闭的、此刻正传出淫声浪语的防盗门。然后,
他用另一只手,极其缓慢地、无声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家门钥匙。
金属钥匙圈在寂静的楼道里发出微不可闻的碰撞声。他没有立刻开门。
另一只手稳稳地举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手机,镜头牢牢锁定那扇门。他微微侧过脸,
靠近手机的麦克风位置。用一种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到令人遍体生寒的语调,
低声开口,声音清晰地透过手机传入正在飞速涌入的直播间里:“观众朋友们,晚上好。
”他的嘴角甚至向上扯了扯,形成一个极其怪异的、冰冷的弧度,“值此良辰吉日,
在下家中,正上演一出精彩绝伦的‘纪念日特别节目’。
主演:我那位结婚九载、温良贤淑的妻子林晚女士,
以及……一位不知名的、体力相当不错的男主角。”他顿了顿,
手机传出门内女人陡然拔高的、带着哭腔的尖叫呻吟,以及男人更加兴奋粗嘎的喘息和催促。
顾铮脸上的笑容加深了,那笑容里淬满了最深的冰渣和最毒的恨意。“下面,
请各位观众朋友,屏息凝神,”他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无比,
带着一种诡异的、宣布戏剧开幕般的庄重感,“欣赏这对野鸳鸯,
如何演绎——何谓忘恩负义,何谓,不知廉耻。”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中的钥匙,
毫不犹豫地插入了锁孔。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在手机麦克风的放大下,异常清晰。“咔哒。
”极其轻微的一声。锁开了。他握着门把手,感受着那冰凉的金属触感,然后,猛地用力,
向内推开!第二章沉重的防盗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推开,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哐!
”的一声巨响,震得门框都微微发颤。门里的世界,瞬间毫无遮拦地暴露出来。
玄关的感应灯“啪”地亮起,惨白的光线,像舞台上的追光灯,精准地、冷酷地,
投射向客厅沙发那个疯狂纠缠的角落。沙发上,
是两具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强光而彻底僵住、如同被瞬间冰封的肉体。
林晚仰躺在靠背宽大的沙发扶手上,头发凌乱地披散着,
脸上是未褪尽的潮红和瞬间被惊惧冻结的茫然。她身上那件藕荷色的真丝睡裙被推高到腰间,
皱巴巴地卷成一团,露出大片白得刺眼的皮肤。一个身材壮硕、纹着大花臂的光头男人,
正压在她身上。男人猛地回头,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亢奋和被打断的暴怒,
粗犷的五官在刺眼的白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眼神凶狠地瞪向门口。空气凝固了。
门内的淫靡气息尚未散尽,混合着男人身上浓烈的汗味和廉价古龙水味,扑面而来。
门外的楼道里,感应灯散发着冰冷的光晕。顾铮就站在那光晕与门内黑暗的交界处。
他一只手,稳稳地举着手机,屏幕对着沙发上的两人。
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另一半隐在阴影中的侧脸,轮廓冷硬得像刀削斧凿。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平静地倒映着沙发上那两具僵硬的、极其不堪的躯体。“操!”花臂男最先反应过来,
暴怒地吼了一声,一把推开身下的林晚,动作粗鲁地提着自己松垮的牛仔裤,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你他妈谁啊?找死是不是?!”他显然没认出顾铮,
更没注意到那举着的手机意味着什么,只当是哪个不长眼的邻居或者物业。林晚被猛地推开,
身体失去平衡,狼狈地摔在沙发下的地毯上,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她仓惶地拉下被卷起的睡裙,试图遮挡自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抬起头,
目光终于聚焦在门口那个熟悉又陌生到极点的身影上,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哆嗦着,
像离水的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惊恐和羞耻瞬间淹没了她,
让她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玩得开心吗?”顾铮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没有太大的起伏,
平静得像是在问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只是那平静之下,是足以冻结骨髓的寒意。
他举着手机的胳膊纹丝不动,目光从林晚惨白的脸,
移到那个正骂骂咧咧、提着裤子站直身体的光头男人身上。男人一脸横肉,
胸前还有一片黑乎乎的胸毛,脖子上挂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赤裸的上身满是汗渍。
“你他妈……”光头男提好了裤子,就要冲过来。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卧槽!真·现场直播?!这尺度也太顶了吧!主播是那个女的老公?
九周年纪念日???我他妈裂开了!这光头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纹身金链子,
社会混子吧?心疼主播一秒钟!这女的眼瞎了?放着这么帅气的老公不要,跟这种货色?
报警!快报警啊!主播别冲动!别打架!手机拿稳了!打起来打起来!
这光头男看着挺横啊!主播这冷静得可怕啊……感觉要出事……“操你妈的!
拍什么拍!给老子把手机放下!”光头男也终于看清了顾铮手里一直举着的手机屏幕,
看到了上面疯狂滚动的弹幕,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脸上凶相毕露,
抄起沙发旁边矮几上的一个玻璃烟灰缸,就朝顾铮冲了过来!动作迅猛,
带着一股蛮横的狠劲。烟灰缸带着风声,狠狠砸向顾铮的头!“顾铮!小心!
”瘫坐在地毯上的林晚失声尖叫,声音尖锐得变了调。顾铮没动。
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闪避,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冲过来的光头男,
看着他手里抡起的烟灰缸。在对方即将冲到自己面前的最后一刹那,
他才极其迅捷地向旁边侧身一闪。动作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光头男这含怒全力的一砸,瞬间落空!巨大的惯性带着他前冲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
而就在他重心不稳的瞬间,顾铮那只一直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的左手,闪电般伸了出来!
他手里握着一个东西。不是刀,也不是棍子。
是一个小巧的、红色的、类似口红形状的金属罐子。防狼喷雾。辣椒水浓缩版。
他放在车里很久了,今天出门前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揣进了口袋。“嗤——!!!
”一道浓郁到刺鼻、辛辣无比的红色雾状液体,如同毒蛇吐信,
精准无比地、狠狠地喷在了光头男因为前冲而完全暴露的、近在咫尺的脸上!“啊——!!!
”一声不似人腔的凄厉惨叫猛然爆发!光头男像被高压电击中一样,整个人向后猛地弹开,
手中的烟灰缸“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脸,
指缝间瞬间涌出大量的眼泪鼻涕口水混合物,整张脸如同被泼了滚烫的硫酸,
火辣辣地剧痛无比,眼睛更是像被无数根烧红的针同时刺入,完全无法睁开!他惨叫着,
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撞翻了旁边的椅子,发出巨大的噪音。“强哥!强哥你怎么了?!
”林晚吓懵了,连滚带爬地想要扑过去,却被光头男胡乱挥舞的手臂打到,又跌坐回去。
顾铮冷漠地瞥了一眼在地上哀嚎打滚的光头男——李强,
一个在城西那片汽修厂混饭吃的、有点小名气的二流子,
他曾在林晚的手机看到过这人的照片,备注是“健身房李教练”。他收回目光,
重新看向惊恐万状的林晚。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件摆在橱窗里、标签却标错了价格的劣质商品。他向前走了一步。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笃”的一声轻响。林晚猛地一哆嗦,身体往后缩,
背脊紧紧抵住了沙发边缘,
眼神里充满了被野兽盯上的恐惧:“顾……顾铮……你听我解释……”“解释?
”顾铮终于微微挑了一下唇角,那笑容却比北极的寒风更刺骨,
“解释你怎么在他的身子底下,叫得那么——好听?”他刻意放缓了最后三个字的语调,
那冰冷的嘲讽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林晚的心上。
“不……不是那样的……我……我是被他……”林晚语无伦次,眼泪汹涌而出,
她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顾铮的裤脚,寻求一丝渺茫的宽恕,
“是他逼我的……顾铮……你相信我……”“逼你?”顾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微微俯下身,冰冷的视线像手术刀般切割着林晚涕泪横流的脸,
“逼你穿上我们结婚纪念日,我送你的那件真丝睡裙?
”他的目光扫过她身上那件皱巴巴、沾着不明污迹的藕荷色睡裙,眼神锐利如刀,
“逼你在我花钱买的沙发上,张开腿?”“轰!”林晚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砸中,
最后一点试图辩解的气力也被彻底击碎。顾铮每一个精准的、带着血腥味的质问,
都像一把盐,狠狠地撒在她刚刚被撕开的、血淋淋的羞耻伤口上。
巨大的绝望和恐惧攫住了她,她只能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噎声,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播间里的弹幕已经刷得几乎看不清屏幕。卧槽主播这身手!快准狠!
这辣椒水喷得太解气了!喷死这个傻逼!活该!啧啧啧,这女的真会演,
还‘他逼我的’?刚才叫得那么欢是逼的?心疼主播,字字诛心啊!
九周年纪念礼物睡裙……在自己买的沙发上……这细节,杀人诛心!
这光头男还在嚎呢,听着真他妈爽!警察叔叔什么时候到啊?感觉主播要放大招了!
就在这时,楼下隐约传来了由远及近的、急促而嘹亮的警笛声!
“呜——呜——呜——”一声接一声,穿透了窗户,清晰地传到了房间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地上打滚哀嚎的李强,叫声陡然顿了一下。沙发边惊恐绝望的林晚,身体猛地一僵,
眼中迸发出一种溺水者看到浮木般的、极其复杂的光芒——有对警察到来的本能恐惧,
但更多的,竟然是仿佛看到了救星的……一丝希望?
顾铮清晰地捕捉到了林晚眼中那抹稍纵即逝的、荒谬的希冀。
他脸上那丝冰冷的、嘲讽的弧度,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纯粹的、毫无温度的、如同看待死物般的漠然。他缓缓站直身体,
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两人。举着手机的手臂依旧平稳如山,
屏幕忠实地记录着林晚脸上的泪痕、李强扭曲的痛苦表情,
以及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的警笛声。“听到了吗?”顾铮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可怕的平静,
语调毫无波澜,“你们的观众,要换人了。”他微微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
目光投向已经能听到急促脚步声的楼道。“只是,”他顿了顿,嘴角似乎想再次勾起,
但最终只是牵动了一下僵硬的肌肉,“这场戏的票价,你们付不起。”楼道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严肃的呼喝:“里面的人!开门!警察!”林晚眼中的最后一丝光,
彻底熄灭了。她瘫软下去,像一具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皮囊。顾铮冷漠地收回目光,
重新看向手机屏幕。屏幕上滚动的弹幕如同狂潮,直播间的观看人数,
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他抬起另一只手,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直播中断。
屏幕瞬间恢复成壁纸画面。警笛声已经停在了楼下,
沉重的、带着执法威严的敲门声响起:“开门!警察!”顾铮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几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里面那扇木门。门外,站着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
为首的警察刚要开口询问,目光越过顾铮的肩头,
看到了客厅里一片狼藉的景象——地上痛苦翻滚的光头男,瘫软哭泣的女人,摔碎的烟灰缸,
弥漫的辣椒水刺鼻气味……警察的眉头立刻拧紧了。顾铮很配合地侧身让开通道。
在警察涌入房间,走向李强和林晚的瞬间,他平静地、清晰地开口,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警察同志,麻烦你们了。我举报,
这里有人正在进行非法**易活动。”他顿了顿,补充道,
语气平稳得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并且,严重扰民。
”第三章派出所询问室的灯光惨白冰冷,照在人脸上,有种无所遁形的刺目感。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纸张混合的气味,让人透不过气。
顾铮安静地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背脊挺直。
他对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面容严肃的警官,姓张。张警官看着手里的笔录纸,
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旁边还有个小警察在做记录。“…姓名,顾铮。年龄,32。职业,
恒远科技项目经理。”顾铮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情绪,“报案人是我。晚上七点十分左右,
我回家,发现妻子林晚与一名叫李强的男子,在我家中发生性关系。
”他陈述得极其简洁、客观,像在汇报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项目进度。“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张警官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
客厅现场那混乱惨烈的景象还历历在目——那个叫李强的,眼睛肿得像桃子,
还在不停流着泪水和混浊的分泌物,脸通红,嗓子都嚎哑了;那个叫林晚的女人,失魂落魄,
抖得像个筛子。而眼前这个男人,除了脸色稍微苍白点,
冷静得不像个刚经历老婆出轨的苦主。“开门后,李强持烟灰缸试图攻击我。
”顾铮语调平淡无波,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出于正当防卫,
我使用了随身携带的防狼喷雾进行制止。随后报警。”“防狼喷雾?”张警官挑眉,
“随身携带?”“工作需要,有时会加班到深夜。”顾铮解释了一句,并不多言。“还有,
直播是怎么回事?”张警官的指关节在桌上敲了敲,这是他最关注的点。
网警那边已经初步核实,那个直播间瞬间巨大的流量和传播范围,影响极其恶劣。
虽然顾铮在警察进门后第一时间中断了直播,但录屏和截图早已在网上疯狂传播。
林晚和李强那极其不堪的画面,已经成了无数人茶余饭后的“纪念日大戏”。“一时冲动。
”顾铮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冷光,“开门时手机直播软件正好开着,
没来得及关。发现情况后,过于震惊和愤怒,下意识行为。对此造成的不良影响,
我表示歉意。”他认错态度极其“诚恳”,仿佛那是一场完全失控的意外。
张警官盯着他看了好几秒。这男人太冷静了,冷静得反常。他的措辞、他的神态,
都严丝合缝,找不出明显的漏洞。但张警官干这行十几年,见过无数人。
愤怒的、悲伤的、崩溃的……唯独没见过顾铮这种,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那潭死水底下,隐隐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顾先生,”张警官身体微微前倾,
加重了语气,“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直播传播淫秽信息,是违法行为!
情节严重可以行政拘留!还有,那个李强的眼睛,初步判断是重度化学灼伤,
不排除后遗症甚至失明的可能!你这防卫,是不是有点过当了?”顾铮抬起头,
迎上张警官审视的目光。他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张警官,
”他缓缓开口,“我回家,打开门,看到我的妻子,在我结婚九年纪念日买的沙发上,
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那个男人,在我面前,用烟灰缸砸向我的头。”他的语速不快,
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无比,像冰珠子砸在铁盘上。“在那之前,我已经用钥匙开了锁。
根据《刑法》第二十条第一款,对正在进行行凶等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
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李强的行为,
完全符合正在进行的‘行凶’定义。”他顿了顿,
目光毫无波澜地直视着张警官有些错愕的眼睛:“至于直播……我承认,是我不够冷静。
但我的初衷,只是想保留证据,防止对方事后颠倒黑白。毕竟,捉奸现场,人证物证都重要。
如果执法部门需要,我愿意配合调查,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行政责任。
”他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有法可依,甚至带着一种冰冷的、专业的精准。
把自己瞬间的疯狂报复,包装成了情有可原的冲动取证和精准的正当防卫。张警官一时语塞。
他见过太多撒泼打滚、哭天抢地的受害者家属,也见过不少胡搅蛮缠的法盲,
像顾铮这样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甚至能搬出法条来和你掰扯的,真是头一回见。关键是,
对方说的在法律框架内,还真挑不出大毛病。李强用烟灰缸砸头,确实属于严重暴力侵害。
“你…你懂法?”张警官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探究。“工作中经常接触合同和风险规避,
略知皮毛。”顾铮回答得滴水不漏,“张警官,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我需要处理一些后续事宜。”他指的是林晚和李强,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一件待办的公事。
“……等问完话,做完笔录。”张警官揉了揉眉心,感觉有点棘手,“还有,
李强那边验伤报告出来之前,你暂时不能离开本市。”“明白。”顾铮点点头,
重新恢复了沉默。另一边的一间调解室里,气氛则压抑混乱得多。林晚缩在椅子里,
只穿着单薄的睡裙,外面裹了件警察提供的女式外套,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灵魂。她头发散乱,
眼睛红肿得像烂桃子,脸上的妆早已糊成一片,露出底下憔悴不堪的真容。
她不敢看对面的警察,更不敢看旁边那个一直在痛苦呻吟、眼睛上蒙着纱布的李强。
派出所冰冷的空气刺得她裸露的皮肤冰凉,但更冷的,
是从心底深处不断蔓延上来的绝望和恐惧。她完了。彻底完了。那场直播……无数人看到了!
她的亲戚、朋友、同事……还有顾铮公司的人!她甚至不敢想象现在网上在传什么。
身败名裂,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上。“林晚女士,
”负责给她做笔录的女警声音还算温和,但眼神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你再重复一遍,你和李强是怎么认识的?今天的事情,是你自愿的还是受到胁迫?
”“我……我……”林晚嘴唇哆嗦着,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想说是被强迫的,
可脑海里瞬间闪过沙发上自己那不堪入耳的声音,
想到那场被几万人围观的耻辱直播……她说不出口。她还能怎么狡辩?谁会信?“警察同志!
”旁边一直哼哼唧唧的李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纱布下的脸因为愤怒和痛苦扭曲着,
声音嘶哑难听,“是她!是这个贱女人勾引我的!是她让我去她家的!
还说她老公加班不回来!操!老子现在眼睛要是瞎了,我跟你们没完!”他一边骂,
一边因为眼睛的剧痛而剧烈地倒抽冷气。“你胡说!
”林晚被“贱女人”三个字刺激得尖叫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是你!
是你一直骚扰我!你威胁我!”“我威胁你?”李强嗤之以鼻,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痛苦,
“哪次不是你主动打电话给我?哪次不是你给我买礼物?骚货!现在出了事想全赖老子头上?
没门儿!警察同志,你们查!查我手机!查她的转账记录!还有她给我买的那些鞋!
老子都有证据!”“够了!”女警厉声喝止了这场狗咬狗的闹剧,只觉得一阵反胃,
“吵什么吵!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林晚!李强!
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涉嫌卖淫嫖娼!现在证据确凿,
你们……”就在这时,调解室的门被推开了。张警官和顾铮走了进来。顾铮平静地跟在后面,
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林晚一看到顾铮,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眼神躲闪,
充满了恐惧和哀求。李强听到动静,纱布下的脸转向门口的方向,虽然看不见,
但顾铮那冰冷的气息似乎让他本能地感到威胁和憎恨:“姓顾的!你他妈等着!
老子眼睛要是瞎了,倾家荡产也要告死你!还有那个直播!你等着吃牢饭吧!
”张警官皱了皱眉,没理会李强的叫嚣。他看向顾铮:“顾先生,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六十六条,林晚、李强涉嫌卖淫嫖娼,依法予以行政拘留十日,
并处罚款五百元。李强的伤情,我们会依法安排验伤鉴定,再作进一步处理。
至于你的直播行为,虽然事出有因,但影响恶劣,口头警告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张警官,我接受批评。”顾铮微微颔首,态度配合。他的目光,终于第一次,
正式地落到了林晚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愤怒,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痛恨都没有。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像是在看一块被玷污了的、再也无法复原的破抹布。
林晚被他看得浑身发冷,一股灭顶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她嘴唇抖动着,想说什么,
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顾铮的眼神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让她绝望。她知道,
那个曾经包容她、对她好的顾铮,彻底死了。顾铮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两秒,
便毫无波澜地移开,仿佛看她一眼都嫌多余。他转向张警官:“警官,既然事情已经明了,
我可以先离开了吗?家里被弄脏了,需要回去清理。”“可以。保持手机畅通。
”张警官点点头。顾铮转身,毫无留恋地走出了调解室。皮鞋踩在派出所冰冷光滑的地砖上,
发出规律的、清晰的回响。那脚步声,一声声,敲在林晚的心上,像丧钟。她再也支撑不住,
趴在冰冷的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恐惧和绝望。
李强在旁边烦躁地咒骂着、呻吟着。走出派出所大门,夜已经深了。初秋的夜风带着寒意,
吹拂在顾铮脸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种近乎麻痹的清醒。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除了无数个陌生的未接来电显然是骚扰电话或媒体,
还有几条信息跳了出来。一条是银行发来的余额变动通知扣除罚款。另一条,
是下属小杨发来的:铮哥!你……你还好吗?公司这边……群里都炸锅了!
还有嫂子……不是,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需要兄弟们帮忙吗?你说话!
顾铮面无表情地划过小杨的信息,手指在键盘上顿了几秒,最终没有回复。
他点开手机银行APP,看着账户余额那一栏清晰的数字:3,126,487.81。
三百多万。这是他这些年拼命工作,省吃俭用,为这个所谓的“家”积攒下的全部。
他的指尖停留在冰冷的屏幕上。够了。他抬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车灯亮起,
划破派出所门前沉沉的夜色。真正的“清理”,才刚刚开始。第四章十天。
对于身陷囹圄、度日如年的林晚和李强来说,是漫长到足以磨灭一切的煎熬。对于顾铮,
却是按部就班、高效运转的十天。他请了假,理由充分:处理突发家庭事务。
公司高层显然也听说了那场轰动性的“纪念日直播”,
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同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讳,批假批得异常爽快,
甚至安慰了几句“想开点”、“公司是你后盾”之类的话。顾铮只是平静地道谢,
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这十天里,他没有回过那个已经沦为耻辱柱的家。
他在市中心的顶级酒店开了个套房,站在高层的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璀璨的、流动的城市灯火。城市的繁华喧嚣被隔绝在高强度玻璃之外,
房间里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的微弱低鸣,洁净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更没有一丝林晚的痕迹。
他需要这种绝对的、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清醒。手机是他唯一的工具。
他联系了本地最好的律师之一,支付了高昂的咨询费。不是为了帮林晚,
更不是帮自己他自信在派出所的处理上无懈可击,而是为了了解清楚,
林晚和李强在里面,能受到什么样的“照顾”。律师的专业建议很清晰:十天拘留,
除非有重大疾病或意外,否则一天都不会少。里面,自然有里面不成文的“规矩”。
顾铮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让律师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通过合法途径递交给拘留所的管理部门。那是一份林晚的“健康告知书”。
上面非常详尽地写着林晚有“严重洁癖”,
尤其对公共卫生间、多人混用的床铺等环境有“极端恐惧和生理不适反应”。措辞严谨,
引用了某些心理学上的术语,
上了一份某三甲医院心理科医生顾铮花了重金出具的“倾向性诊断建议”并未确诊。
文件最后,是顾铮作为家属的签名,表达了对妻子“特殊健康状况”的担忧,
恳请管理部门在“条件允许范围内”予以“适当关注”。这份文件,
像一颗包装精致、无色无味的毒丸。它不会改变林晚必须待在里面的结果,
但它却像一个无形的烙印,在管教眼中,
林晚成了一个“麻烦的”、“事多的”、“矫情”的女人。
在那种鱼龙混杂、资源有限的环境里,这样的标签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可能被安排到最差的角落,
意味着她每一次对卫生的抱怨都可能引来无声的排挤和冷眼,
意味着她本就脆弱的神经会承受十倍于常人的压力。李强那边,顾铮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
一个粗鄙的、眼睛还带着伤痛的流氓,在那种地方,本身就是麻烦的根源。他只需要等待。
十天期满。顾铮提前半小时,将车停在了拘留所大门外不远处的树荫下。车窗紧闭,
里面冷气开得很足。他安静地坐着,手里把玩着一个崭新的U盘,眼神透过深色的车膜,
静静地注视着那道象征着自由与耻辱的铁门。上午九点整。那扇沉重的铁门“吱呀”一声,
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李强先被推了出来。他眼睛上还贴着纱布,但已经拆掉了蒙眼的那层,
纱布边缘露出的皮肤红肿未消。他看上去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神情萎靡,
那副社会人的凶悍气焰被磨掉了不少,
只剩下一种底层混混特有的、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油滑和凶狠。他站在门口,
眯着没被纱布完全盖住的那只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又警惕地环顾四周。显然,
没人来接他。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低着头,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大路的方向走去,
背影显得仓皇而孤单。过了几分钟,林晚才出现在门口。她的变化,让顾铮冰冷的眼底,
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冰面裂痕般的涟漪。仅仅十天,她像老了十岁。
原本精心保养、白皙光滑的脸庞变得蜡黄憔悴,眼窝深陷,周围是浓重的、化不开的青黑色。
眼神空洞麻木,像两口枯井,失去了所有光彩。头发干枯毛躁,随意地扎在脑后,
露出脖子上几道可疑的、指甲抓挠过的暗红痕迹。身上还是那天被带走时的衣服,皱巴巴的,
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馊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她佝偻着背,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
微微发抖,像是在寒风中一片随时会凋零的枯叶。她站在门口,茫然四顾,
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自由的、广阔世界的陌生和恐惧。阳光照在她身上,
她却像在冰窖里一样瑟瑟发抖。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树荫下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时,
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爆发出极其复杂的情感——是恐惧,是哀求,是绝望,
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期盼?
顾铮发动了车子。轿车缓缓地滑出树荫,开到拘留所门前,在林晚面前停下。车窗降下,
露出顾铮那张俊朗却冰冷如霜的脸。“上车。”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像在命令一个陌生人。
林晚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嘴唇哆嗦着,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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