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擦过奶油,最后一点裱花完成。林晚退后半步,端详着眼前这个八英寸的蛋糕。
绵白的奶油抹面光滑如丝,边缘缀着一圈淡蓝色的铃兰花,是他喜欢的样式。正中央,
用巧克力酱勾勒出的简易西装小人,和穿着裙子的另一个小人并肩而立,旁边是歪歪扭扭,
却足够清晰的“三周年”字样。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香气,
混合着烤蛋糕胚时残留的、温暖的黄油味。墙上的欧式挂钟,时针慢吞吞地指向七点。
她拿出手机,屏幕漆黑,没有任何新消息。指尖在“顾衍之”的名字上悬停片刻,
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只发去一条简讯:“衍之,晚上回家吃饭吗?我做了蛋糕。
”石沉大海。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汇成一片流动的光河。这套位于顶层的复式公寓,
能俯瞰最繁华的江景,是顾衍之婚后买下的。很大,很奢华,也很空。三年了,
她似乎从未让这里沾染上多少属于自己的气息。第一年,她还会在每个角落摆上鲜花,
挑选他可能喜欢的香薰,试图用这些细碎的温度填满空旷。可他要么视而不见,
要么偶尔瞥见,会蹙眉说一句:“小柔对花粉过敏,以后别放了。”她才知道,
连这点微小的尝试,都触碰了禁忌。第二年,她不再折腾这些,
把精力更多地投入到他看不见的地方——那间朝北的、被他随口指定为画室的房间。
那里堆着她的画具,她的未完成的梦想。他从不踏足,她也乐得清净。现在是第三年。
连那间画室,也渐渐失去了最初庇护所的意义。八点,
九点……蛋糕上的巧克力字迹有些晕染了。林晚没有加热晚餐,她没什么胃口。
只是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手翻着一本艺术杂志,目光却久久没有移动一页。
耳朵始终留意着玄关的动静。她想起一个月前,她偶然听到顾衍之和他母亲通话。
顾母声音不小,透过听筒隐约传来:“……苏家那边最近又有个项目想合作,
你看小柔这样……衍之,林晚那边,你抓紧点,早点有个孩子,
地位也稳当些……”顾衍之语气不耐:“妈,我心里有数。小柔才是我想娶的人。
”“我知道,可小柔现在……林家虽然不如从前,到底还有些人脉能用。
等以后……”后面的话,林晚没有听清。她端着刚切好的水果,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原来,
她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那张脸的替代品,还是一个生育工具,一个稳定合作的砝码。
只等正主归来,或者失去利用价值,便可随手丢弃。从那以后,她更加沉默。
连那点残存的、试图靠近的微小火苗,也彻底熄灭了。十点过一刻,
玄关处终于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微声响。林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了几下,又迅速沉坠下去。
她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米白色家居服下摆。顾衍之走了进来,
带着一身清冽的寒气和淡淡的酒气,是某种高级威士忌的味道。
他脱下剪裁精良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外套,看也没看,随手丢在价值不菲的天鹅绒沙发扶手上,
那上面立刻留下细微的褶皱。他眉眼间带着一丝应酬后的倦怠,扯了扯领带,
甚至没有第一时间看向餐厅的方向,也没有看向她。“回来了?”林晚走上前,
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做了你喜欢的蓝莓慕斯,要尝尝吗?
”顾衍之的目光这才掠过她,像掠过一件家具,然后落在餐桌上那个精心装饰的蛋糕上。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没有惊喜,没有意外,甚至没有厌恶,只是漠然。
仿佛那只是一个不该出现在那里的物件。他走到餐桌边,解开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动作间带着一种被烦扰后的不耐。然后,他伸出了手。不是去拿旁边的蛋糕刀,
而是直接端起了那个承载了林晚一整日小心翼翼、甚至带着几分卑微期待的蛋糕。手腕一翻。
“哐当——”精致的骨瓷盘连同上面承载的所有心意,
一起砸进了旁边银色的、设计感十足却本质仍是垃圾桶的容器里。
巨大的声响在过分寂静的客厅里突兀地炸开。奶油四溅,裱花碎裂,
精心描绘的铃兰花扭曲变形,那个写着“三周年”的巧克力牌子歪斜地挂在垃圾桶边缘,
沾满了果皮和不知名的污渍。
甜腻的香气瞬间被垃圾桶里其他物质混杂的、更真实的酸腐气味覆盖、吞噬。林晚站在原地,
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指尖瞬间变得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看着垃圾桶里那团五彩斑斓、不堪入目的东西,胃里一阵翻涌。顾衍之抽出一张消毒湿巾,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可能沾染的、或者根本不存在零星奶油,
语气平淡得像在评论今天股市的涨跌:“林晚,你永远比不上小柔。”他抬起眼,看她,
那双曾经在她年少时惊鸿一瞥中显得深邃迷人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对比。
他的唇角甚至牵起一丝没什么温度的、近乎残忍的弧度:“她做的甜品,是独一无二的味道。
你,”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四个字,“东施效颦。”小柔。苏柔。那个像她的名字一样,
柔软地、却也顽固地横亘在她和顾衍之之间的名字。顾衍之心口的朱砂痣,床前的白月光。
三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她成了沉睡不醒的植物人,也彻底改写了林晚的命运。
而她林晚,不过是因为侧脸轮廓有三分像苏柔,又被家族急需用来换取顾氏商业支持的,
一个趁手的、廉价的替代品。一场各取所需的联姻,她付出的是全部真心和三年青春,
他们林家得到的是喘息的机会,而顾衍之,得到了一个安抚家族、暂时解决“需求”的影子。
三年了,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影子。只是当这句话,伴随着垃圾桶里那片刺目的狼藉,
如此直白、如此轻蔑地砸过来时,心口那块早已结痂、自以为麻木的旧伤,
还是被硬生生撕扯开,露出血淋淋、空洞洞的内里。连带着一个月前听到的那通电话,
也化作实质的寒意,浸透四肢百骸。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磨过,又干又痛,
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质问、委屈、甚至是愤怒,都被这三年的冷遇和此刻的羞辱,
碾磨成了粉末。就在这时,顾衍之放在西装内袋里的手机尖锐地、持续地响了起来,
打破了一室死寂。他立刻拿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
让他脸上的所有倦怠和不耐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喜的明亮,
一种林晚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鲜活而急切的光芒。“什么?小柔醒了?!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明显的颤抖,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好!我马上过来!
立刻!等着我!”他甚至没再看林晚一眼,仿佛她只是空气。抓起刚刚丢下的外套,
像一阵风般冲出了家门。大门“嘭”一声巨响合拢,那声音沉重得像锤子砸在林晚的心口,
震得墙壁似乎都微微发颤,也震碎了她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偌大的空间,
再次只剩下林晚一个人。还有垃圾桶里,那摊五彩斑斓、散发着怪异甜腐气味的残骸。
甜腻的,腐臭的。像极了她这三年可笑又可怜的婚姻。她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久到窗外的灯火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然后,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走到垃圾桶边,蹲下身。
奶油糊满了垃圾桶光滑的内壁,那个巧克力做的、代表顾衍之的西装小人断成了两截,
淹没在咖啡渣和废弃文件里。她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似乎想去碰一碰那断掉的“他”,
或者那片写着“三周年”的、脏污的巧克力,却在半空停住,慢慢蜷缩回来,紧紧握成了拳,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没意义了。一切都没意义了。她站起身,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眼泪,甚至连一丝悲伤都找不到。只有一种彻底的、死寂般的平静,
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在刚才那一刻被抽空、焚毁。她走进卧室,没有开大灯,
只借着走廊透进来的、昏暗的光线,打开了衣帽间最深处那个一直空着的行李箱。
她的东西不多。这三年,顾衍之或许出于顾太太身份的考量,或许只是随手吩咐助理,
给她买过很多昂贵的衣物、首饰,堆满了半个衣帽间。但她带来的,属于自己的,其实很少。
她一件件地收拾,只拿走了自己婚前买的几件舒适衣物,一些用了多年、保养得当的画具,
还有几本厚厚的、封面已经磨损的速写本——那里面,曾偷偷画过许多个他,
在那些他未曾留意的瞬间。那些他送的珠宝、名牌包包、限量款礼服,她全部留在了原处,
标签都未曾拆下。它们不属于她,就像顾太太这个头衔,从来都不真正属于她。
速写本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微微泛黄的纸片。是当年大学校园艺术节,
她获得一等奖的作品复印件,角落里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顾衍之”。那时,
他是受邀颁奖的杰出校友,她是初露锋芒的美院学生。领奖台上,他微笑着将证书递给她,
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说:“很有灵气,继续努力。”那一刻,台下掌声雷动,
她心跳如鼓。或许,在更早的时候,是有过那么一点,与苏柔无关的、纯粹的欣赏的。
只是这点微弱的火星,很快就被现实的冰水浇灭,在后来的替身婚姻里,
扭曲成了她不敢触碰的讽刺。她把纸片拿出来,借着窗外微弱的光,
看着上面青涩的自己和他曾经意气风发的签名,然后,轻轻撕碎,扔进了卫生间的马桶,
按下了冲水键。水流漩涡着,发出轰鸣,
将那些脆弱的、承载着可笑期待的碎片卷得无影无踪。所有收拾停当,天色已经蒙蒙亮,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她拉着行李箱走到客厅,茶几上还放着几本他常看的财经杂志,
水晶烟灰缸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她从行李箱侧袋拿出一份文件。离婚协议。她早已准备好。
在无数个他彻夜不归,在医院陪伴苏柔的夜晚;在一次次他看着她,
眼神却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的瞬间;在她生日那天,他因为苏柔病情稍有波动而匆匆离去,
留她对着冷掉的晚餐独坐到天明的时候;在听到那通电话,
彻底认清自己工具属性的那一刻……她就找了律师,准备好了这一切。她翻到最后一页,
在乙方签名处,拿起笔,一笔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晚。字迹端正,清晰,
用力透纸背,带着一种诀别的意味。然后把协议端端正正放在茶几最显眼的位置,
用那个他从未戴过的婚戒,压住了一角。没有留言,没有质问,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所有的言语,在昨晚那一刻,都失去了意义。她拉起行李箱,走到门口,最后一次回头,
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她三年虚幻和狼狈、期待与绝望的“家”。
晨曦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一丝暖意,
反而显得格外清冷。她拉开门,走出去,轻轻带上。没有回头。门锁合拢的轻微咔哒声,
像是为她这三年,画上了一个彻底的、安静的句号。城市的另一端,
高级私立医院VIP病房。顾衍之在医院守了整整一夜。苏柔虽然醒了,但身体极度虚弱,
脸色苍白,意识时清醒时迷糊。她抓着他的手,像是抓住唯一的浮木,泪水涟涟,
声音细弱地诉说着沉睡中的恐惧和孤单,诉说着对他不变的依恋。他坐在床边,耐心安抚着,
心底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以及一种沉甸甸的、混杂着责任与旧情的复杂情绪。
他看着苏柔虚弱的样子,心头充满了怜惜,这三年的等待和坚守,似乎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他完全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林晚,忘记了那个被扔进垃圾桶的蛋糕,忘记了昨天是什么日子,
甚至忘记了那句脱口而出的、伤人的话。林晚和与她相关的一切,在苏柔苏醒的巨大冲击下,
变得无足轻重,如同被风吹散的尘埃。直到第二天下午,苏柔情况稳定下来,
注射了镇静药物后沉沉睡去,他才拖着疲惫却亢奋的身体,驱车回家。他需要换身衣服,
处理一下公司积压的事务,然后,再回来陪伴他失而复得的珍宝。推开门的瞬间,
一股不同寻常的空寂感扑面而来。太安静了。平时,无论他在不在,林晚总会在家。
她会轻声走动,厨房里会有煲汤的细微声响,
或者那间朝北的画室里会有画笔摩擦画布的沙沙声——虽然他从未在意过那声音。但现在,
什么声音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空气里,连昨天那令人不快的甜腻香气都散尽了,
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属于高档家具和消毒剂混合的味道,干净得没有一丝人气。他皱了皱眉,
心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异样。换鞋进屋。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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