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的最后意识，停留在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和心脏骤停时那瞬间的绞痛。
无尽的黑暗与窒息感包裹了他，仿佛沉入冰冷的海底。
他心想：“妈的，连续加班72小时，果然还是猝死了……下辈子，绝对不学计算机，绝对不进互联网公司，绝对不……”念头还没转完，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袭来，将他从那片虚无中粗暴地拽出！
轰！
一阵撕裂五脏六腑般的颠簸感取代了溺亡般的窒息感，灼热刺目的光线刺破永恒的黑暗。
李闲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发现自己正脸朝下匍匐在一片板结、硌人的黄土地上，每一处关节都像是被重物强行拆开又草草组装般酸痛欲裂。
“嘶……这是哪儿？
阴曹地府也搞阳光沙滩套餐？”
他揉着太阳穴，挣扎着坐起身，茫然西顾。
眼前的奇诡景象让他的思维彻底凝固。
没有冰冷的电脑屏幕，没有压抑的办公隔间，更没有秃顶项目经理的咆哮。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耸入云、气势恢宏的汉白玉山门，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烫金大字——“青云宗”。
山门之后，是连绵起伏的巍峨山峰，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亭台楼阁、飞檐斗拱，仙鹤清唳，灵猿啼鸣，一派仙家气象。
山门前，是一片巨大的青石广场。
此刻，广场上人头攒动，怕是有上千人。
这些人大多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模样，个个穿着古朴的麻布或青衫，脸上洋溢着兴奋、紧张、期待的神色。
而他自己，也穿着一身粗糙的灰色麻布衣服，混在这群少年少女之中。
“搞什么？
大型古装剧拍摄现场？
我穿越了？”
海量庞杂的信息流如同决堤洪水，瞬间冲垮了李闲作为程序员的逻辑处理能力，导致他的大脑陷入短暂的宕机状态。
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嗷——！”
真实的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梦！
就在他懵逼之际，一股庞杂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进他的脑海，撑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李闲，是山下一个小村庄的普通少年。
今天，是附近仙家宗门“青云宗”十年一度开山门、招收外门弟子的重大日子。
原主和无数怀揣修仙梦的少年一样，跋山涉水而来，渴望被测出灵根，踏入仙门，从此脱离凡俗。
然而，就在刚才，数千人拥挤等待，原主体质本就虚弱，加上心情极度紧张激动，一个没喘上气，居然……活活激动死了！
然后，就被来自现代社会的猝死程序员李闲，无缝衔接，借尸还魂。
“好家伙……”李闲消化完记忆，嘴角抽搐，“我加班猝死，他激动死……这特么不就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姿势，还是把自己给卷死了吗？！
生命的尽头果然是闭环是吧？”
尽管对修仙的认知几乎为零，但眼前这数千人摩肩接踵、为争一线仙缘而面目狰狞的狂热场面，瞬间与他记忆中互联网大厂‘996’岗前培训的窒息场景重叠起来。
那种被洪流裹挟、身不由己的压迫感，分毫不差地回来了。
“肃静！”
就在这时，一声蕴含威严的沉喝如同惊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瞬间压下了广场上所有的嘈杂声。
只见山门高台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位身着青色道袍、仙风道骨的身影。
为首的一位中年道长，面容肃穆，目光如电，不怒自威。
他扫视全场，凡是被他目光触及的少年，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心生敬畏。
“吾乃青云宗外门执事，道号清虚。”
中年道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日，乃我青云宗开山收徒之日。
能否踏入仙门，全看尔等自身造化——灵根资质！”
“灵根，乃天地赐予，修仙之基！
资质高低，决定尔等未来能走多远！”
“现在，所有待选弟子，依次上前，将手按在‘测灵碑’上！”
清虚执事一挥手，广场中央，一座高达三丈、通体漆黑、刻满玄奥符文的石碑缓缓升起，散发出古朴苍凉的气息。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紧张和期待的情绪弥漫开来。
李闲被人流裹挟着，麻木地向前移动。
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测灵根？
KPI考核是吧？
末位淘汰是吧？
没想到死了都逃不过这一套……老天爷，我就想找个地方躺平，混吃等死，能不能给我个差到没人要的灵根，首接把我淘汰了算了？”
队伍前进得很快。
不断有少年少女将手按在测灵碑上。
石碑反应各异。
有的毫无动静，少年顿时面如死灰，被一旁的道童面无表情地请离广场，仙梦瞬间破碎。
有的亮起微弱的光芒，颜色各异（金、绿、蓝、红、黄），代表拥有五行杂灵根，资质普通，但总算有资格留下，脸上露出庆幸之色。
偶尔有石碑爆发出较为耀眼的光芒，颜色相对纯净，代表灵根资质不错，会引起一阵小小的惊呼，连高台上的执事也会微微颔首。
被测出此类灵根的少年，无不昂首挺胸，意气风发。
李闲前面的一个高大少年，猛地将手按在石碑上。
嗡！
石碑骤然亮起夺目的土黄色光芒，厚重而纯粹！
“上品土系单灵根！”
旁边负责记录的道童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惊讶。
清虚执事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嘉许之色：“不错，可入内门候选名单。”
那高大少年狂喜，激动得满脸通红，用力挥了挥拳头，傲然走下台，享受着他人的羡慕注视。
李闲翻了白眼：“哦，销冠是吧？
牛逼牛逼。”
终于，轮到他了。
在道童的示意下，李闲叹了口气，认命般走上前。
他内心祈祷：“废柴，废柴，废柴，一定要是废柴啊！
求你了！”
他伸出因为长期码字而有些苍白的手，慢吞吞地按在了冰凉的石碑上。
一秒，两秒……石碑毫无反应。
“哈哈，果然是个废物！”
台下有人低声嗤笑，是刚才那个上品土灵根的高大少年，他叫张铁柱，此刻正抱着胳膊，一脸鄙夷地看着李闲。
李闲心中却是一喜：“太好了！
没反应？
是不是可以滚蛋了？”
然而，就在道童准备示意他离开时——嗡！！！
嗡嗡嗡！！！
漆黑的测灵碑骤然像罹患癫癎般高频剧颤！
紧接着，一道色彩驳杂、极不稳定、如同打翻调色盘般胡乱闪烁的刺目强光，猛地从碑身炸裂开来！
金、绿、蓝、红、黄……五行颜色疯狂闪烁，交替亮起，亮度不高，但种类齐全，混乱得像是一盏接触不良的霓虹灯，毫无规律可言！
这景象前所未见，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呆了。
记录的道童张大了嘴巴，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念出结果：“李…李闲……五行…五行灵根俱全！
属性…属性极度驳杂！
相生相克，灵根…灵根品质……下品中的下品！”
短暂的寂静后，广场上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声！
“噗！
五行俱全？
这不是废得不能再废了吗？”
“哈哈哈！
我还以为是什么天才异象，原来是杂烩汤啊！”
“下品中的下品？
这得是多差的资质？”
“青云宗开山以来，都没出过这么杂的灵根吧？”
张铁柱笑得最大声，捶着胸口：“我就说是个废物！
哈哈哈！”
高台上，清虚执事眉头紧锁，看着那还在胡乱闪烁的测灵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厌恶。
这种灵根，修炼速度会比蜗牛还慢，消耗资源却是别人的数倍，纯属宗门累赘。
他挥了挥手，语气淡漠：“下去吧。”
李闲立于测灵碑前，耳中充斥着肆无忌惮的哄笑与鄙夷，眼中映照着清虚执事毫不掩饰的厌弃神情，然而，一股难以遏制的、近乎狂喜的浪潮却在他心底翻涌升腾！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梦想成真了！
果然是废柴中的废柴！
太好了！
这下肯定会被淘汰了吧？
终于可以找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子，买几亩地，养几只鸡，每天晒太阳睡懒觉，过上梦寐以求的躺平生活了！
他强忍着仰天大笑的冲动，努力板着脸，准备走下台，迎接他自由的废柴人生。
然而，就在此时，那位清虚执事却像是履行程序般，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虽资质低下，但既己触发灵碑反应，便算通过初选。
去那边等候，稍后统一领取入门功法和物资。”
李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脚步一个踉跄，差点从台子上栽下去。
“等……等等？！
通过了？！
有没有搞错啊！
我都废成这样了还能通过？！
你们青云宗的招生标准是垃圾桶吗？！
什么垃圾都收啊？！”
他那个关于种田养老、彻底躺平的宏伟大计，在其构想阶段的雏形期，便遭遇了堪称毁灭性的降维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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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石碑毫无反应。
“哈哈，果然是个废物！”
台下有人低声嗤笑，是刚才那个上品土灵根的高大少年，他叫张铁柱，此刻正抱着胳膊，一脸鄙夷地看着李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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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性…属性极度驳杂！
相生相克，灵根…灵根品质……下品中的下品！”
短暂的寂静后，广场上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声！
“噗！
五行俱全？
这不是废得不能再废了吗？”
“哈哈哈！
我还以为是什么天才异象，原来是杂烩汤啊！”
“下品中的下品？
这得是多差的资质？”
“青云宗开山以来，都没出过这么杂的灵根吧？”
张铁柱笑得最大声，捶着胸口：“我就说是个废物！
哈哈哈！”
高台上，清虚执事眉头紧锁，看着那还在胡乱闪烁的测灵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厌恶。
这种灵根，修炼速度会比蜗牛还慢，消耗资源却是别人的数倍，纯属宗门累赘。
他挥了挥手，语气淡漠：“下去吧。”
李闲立于测灵碑前，耳中充斥着肆无忌惮的哄笑与鄙夷，眼中映照着清虚执事毫不掩饰的厌弃神情，然而，一股难以遏制的、近乎狂喜的浪潮却在他心底翻涌升腾！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梦想成真了！
果然是废柴中的废柴！
太好了！
这下肯定会被淘汰了吧？
终于可以找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子，买几亩地，养几只鸡，每天晒太阳睡懒觉，过上梦寐以求的躺平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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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此时，那位清虚执事却像是履行程序般，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虽资质低下，但既己触发灵碑反应，便算通过初选。
去那边等候，稍后统一领取入门功法和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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