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程念吗?”“是,请问您是?”“我是江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廖护士,
你母亲何蓉在医院割腕了……”“护士,我妈现在怎么样了,求求你们,
一定要尽力救救我妈。”“正在抢救,你现在最好马上赶来医院。”“我现在就来,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我妈,她是我唯一的一位亲人了……”1我叫程念,
一名普通的大学老师。我有着外人眼里体面的工作。“书记,我要请假一天,
我母亲在医院病危了!”“好,你赶紧去。本来想介绍今天新来的老师给你认识。
我没有听完书记的下一句话,我边跑边打车,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渴望有人接单。
我跑着跑着撞到了一个人,“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我弯着腰帮他拾起东西,给他。
因为时间仓促的原因,我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了学校门口。2“咚咚咚”,
书记办公室的门敲响了。“时安,欢迎回来。”“好久不见,老师。”“时安,
你的入职手续改日再办吧,程老师有事情去了。”“是刚刚在门外见到的那位女老师吗?
”“是的,就是她。程念。”顾时安扶了一下眼镜框。“时安,
程老师研究生好像和你一个学校毕业的呢,只是程老师运气不好,听说当年保博了,
后面又因为什么事情没去成。实在是太可惜了!”“是啊,可惜。”3“老师,
刚刚程老师急着去做什么呢?”顾时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母亲在医院出了事情,
她急着赶去。”书记漫不经心地回答。“老师,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情,我先告辞了。”“好,
你去忙吧。”此时,我还在学校门口等滴滴打车。下着雨,又是快要临近下班的高峰期了,
打车打不到。“喂,师傅,你能不能绕路来接下我啊!不远的,或者我走到哪里,
我真的有急事。”“喂….喂。”好不容易有一个接单的司机,结果半路遇到了一个客户,
把我这单放弃了。妈妈还在医院抢救,我却还远在郊区。“妈妈,你一定要撑住啊!
一定不能有事!”我一边祈祷,一边撑着伞蹲在路边,点着手机屏幕,期待有司机接单。
突然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我的前边。“去哪?上来!”是他,顾时安。我那几年不见的前任。
4我没有要上车的意思。“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您啊。”“上车,
我送你去医院。”顾时安怎么知道我要去医院的。我一直僵持不下,不想上顾时安的车,
不想再和他有任何接触。“到底上不上车,你再这么磨磨蹭蹭,你妈死在医院,
你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抖了一个激灵,马上上了车。他说的对啊,
现在有什么比去医院见妈妈更重要的事情。我上了顾时安的车,我有意坐在后排。“怎么,
还真把我当司机?”说实话,这么久不见,我心里有些不自在。记得从前,顾时安对我说,
以后他的副驾驶只会是我的专属座位。刚刚我看到了他副驾驶上的口红,
想必是他的女朋友留下的。“怎么,现在不会说话了?”“顾先生,我没有把你当司机,
我只是喜欢坐后排。”“刚刚不是还说不认识我吗?现在知道我叫顾先生了?”额,
无语极了,这个男人还是和之前一样,锱铢必较。一路上,我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顾时安通过后视镜不断在打量我,我有意逃避他的视线。就这样一路到了江城第一人民医院。
我来不及和顾时安说感谢的话,顾时安一停下车,我就往医院里头跑。
我看见一个护士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护士护士,何蓉在哪个抢救室啊?
”“你说的是那个割腕的何蓉吗”“是的,就是她。”“还在三楼的抢救室,你怎么才来,
先去把费用交下。”“好,我一会来交。”我来到三楼抢救室,那里还亮着红灯,
妈妈还在抢救。我双手环抱着自己,蹲在抢救室的角落。把脸掩藏在双腿之间。“妈妈,
你千万不要有事,为什么要割腕啊?妈妈!”我掩面痛哭流涕。从我记事起,
我爸就开始常年不工作,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算了,一家人安安静静地过生活也可以。
可是我爸是一个赌徒,没有钱去赌,就找妈妈,妈妈给不出钱,就打妈妈。
后来发展到借高利贷赌钱。妈妈拼命赚钱,也填补不了这个大窟窿、无底洞。
有一次高利贷债主问不到钱,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剁了我爸一根手指头。可是,即便这样,
我爸也没有吸取教训,继续赌钱。债主找我们要钱,我们又没钱时,
我妈就带着我和我爸四处躲躲藏藏。直到,我爸死了,我们母女俩的生活才平静下来。
我开始工作,开始赚钱,母亲也一直在工作赚钱。我们母女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
但是命运安排的苦难,怎么躲也躲不过。5爸爸去世不到两年,我妈就患上了癌症。
中期胃癌。这些年我的积蓄全部花在给我妈治病上了。我掩面使劲哭着。
听到了近处的脚步声,我条件反射似地抬头看,是顾时安。他没有走。“程念,
你怎么还和从前一样,一哭鼻子,就把自己藏起来。”我不知道顾时安总是提起从前干什么。
本就心情不好的我,想到副驾驶位的口红。“顾时安,我没有心情听你说从前。
”我冷冷地看了顾时安一眼。他显然被我的眼神吓住了。是的,离开顾时安得这五年,
我变了很多。我和顾时安相识在大学,顾时安追的我。还记得那天,
顾时安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的生日。“程念,我请你去吃顿好吃的。
”他贱兮兮地走到我面前。“为什么要请我。”“我拿奖学金了,请你和我一起庆祝啊。
”我去到那里才知道,他是向我告白。“念念,我追你好久了,你现在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了?
”“我人帅、成绩好、会赚钱,关键是我了解你,我爱你。”顾时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
我想起了他在操场上陪我发球跑步。在我孤独的日子里,陪我看星星。
想起他每天都围在我身边说废话的日子。想起我只有和他一起,才会显露出笑容。
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一段也算甜蜜的恋爱。后来,我们同居,
在他的影响下,我变得越发爽朗。再后来,我们拥有了最完整的彼此。
那段日子是我过去人生里最幸福的时光。原以为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6“你妈妈会没事的,
相信我。”我没有理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他一句,“你是在怜悯我吗?
”顾时安没好气的说道,“你觉得是就是。”只见顾时安走到旁边开始打电话,“喂,
我是顾时安,你立刻调几个治疗胃癌的专家来江城第一人民医院,我有个朋友妈妈正在抢救。
”“是的,顾总,马上办好!”这些年顾时安已成长得这样强大了。抢救室的门开了,
我从地上蹲久了,突然起身,眼前有些发黑。顾时安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我不动声色地推开了他。医生推着我妈妈从抢救室出来了。“医生,我妈怎么样?”“好险,
护士要是晚发现几分钟,大罗神仙在也救不了你妈,你做女儿的,
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你妈。”“是我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了。”医生叹息着摇了摇头,
“算了,你一个女孩也不容易。有时间,多陪陪你妈吧。”将妈妈送到病房后,
我一步不离的守着我妈,一直到天黑。顾时安也一直没走,陪着我在病房里等着。“妈,
你醒了?”“小念?你怎么来了?”“妈妈,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啊!
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死了,你要是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小念,你别自责,
妈妈是看你太辛苦了,再说妈妈本人就是将死之人。”“妈,我不允许你这么说,
上回医生不是说了吗,有一个新的靶向治疗,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啊!
”“小念,你还有小小念要照顾。”“妈,你不需要为我操心,我有钱的。”母女俩说话,
全然忘了不远处有个顾时安。顾时安走上前来,“小念,这位是?”“一位朋友”。“阿姨,
您好,我是顾时安。”“小顾,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总觉得你眼熟得很。”我妈虚弱地说。
顾时安印象里并没有见过程念的妈妈,当初他死乞白赖想要程念带他见家长,
可是程念死活不同意带他去。7我走出来交医药费,顾时安在一旁问,“程念,
你结婚有孩子了?”“没有。”“那小小念是谁?”顾时安果然听到了。“亲戚家的小孩,
父母都去世了。”我不想再和顾时安有任何瓜葛了,从前的我配不上他,
现在的我更是配不上他。我穿着廉价的衣服,有着破碎的家庭,30的我,没有一点存款,
也没有一技之能。“顾时安,你走吧,我们从五年前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好,程念,
你要这么绝情是吧?我走,我走。”顾时安如愿走了。我走到缴费窗口,“护士,
帮我查下32床何蓉要缴纳的费用。”“稍等,我查一下。”“有一个男士,
刚刚给何蓉治疗缴纳了100万,抵上之前欠的费用,现在余额还有将近80万。
”我唰的一下坐在了地上,口中呢喃,“顾时安,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整理自己的情绪,再回到妈妈的病房。“妈,我给你买了一些粥,都是温养胃的好东西。
”“放着吧,我现在吃不下。”“小念,我问你,
小顾是不是就是你常常对着那张照片流眼泪上的男生?”“不是的,妈,你别瞎猜了!
”“小小念,是不是他的孩子?”“不是的,妈!”我把语音提高,声音很大。“不好意思,
妈。”我叮嘱了妈妈几句,就匆忙逃走,有了这一次的意外,我把妈妈请了一个护工阿姨,
她守着白天。晚上我来。我来到医院门口,没想到顾时安还没有走。我鼓起勇气,走过去,
“顾时安,我会把那100万还给你的。谢谢你。”说完我准备离开。
顾时安一把扯住我的手臂。“程念,你是不是没有心?”我没有说话。
顾时安好像一时之间不知道拿我怎么办。“你不是要还钱吗,你拿什么还?就你那点工资,
你还到下辈子都还不完。”“我可以去做其他兼职,总会还清的。”“够了,不要再说来,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还钱,我住的地方还缺个保姆,你要是愿意来就给你2万一个月,
包吃包住,五年就还清了。”我心里实在是排斥和顾时安再次接触。“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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