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腿毛难得没被闹钟叫醒，是被女儿朵朵的小脚丫踹醒的。
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他们床上，正抱着他的胳膊，嘴里嘟囔着“恐龙要吃青草”。
腿毛低头看了看女儿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用胡茬蹭了蹭她的额头，换来一声不满的哼唧。
妻子己经起来了，厨房传来煎蛋的香味，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亮晃晃的光带。
“醒了？”
妻子端着盘子走进来，“今天朵朵有绘画课，十点的，别忘了。”
“记得。”
腿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骨头缝里都透着舒坦，“下午牛哥阿花不是说要来吗？
我等会儿去菜场买点菜。”
“买只鸡吧，阿花上次说想喝你炖的鸡汤。”
妻子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我昨晚腌了点排骨，下午红烧。”
腿毛应着，掀开被子下床。
这大概是他一周里最放松的时刻，不用想流水线的节奏，不用算加班费，只用琢磨着给妻女做什么吃的，等着朋友上门。
送朵朵去幼儿园时，门口己经围了不少家长。
腿毛牵着女儿的手，她背着个恐龙图案的小书包，一步三回头：“爸爸，你要第一个来接我哦。”
“保证。”
腿毛蹲下来，跟她拉了勾。
看着朵朵蹦蹦跳跳进了教室，腿毛才转身往菜场走。
路过早点摊，他买了两根油条，边走边吃。
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很舒服，路边的老槐树叶子绿得发亮，几个老太太坐在树下聊天，声音隔着老远飘过来，家长里短的，透着烟火气。
菜场里更是热闹，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腿毛熟门熟路地走到常去的那家鸡摊，老板笑着打招呼：“今天休息？”
“嗯，给孩子炖个汤。”
腿毛指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公鸡，“就这只，帮我收拾干净。”
买完鸡，又挑了些青菜、豆腐，想起阿花爱吃的菌菇，也称了一把。
正准备走，远远看见小吴和一个姑娘在水产摊前站着，小吴正指着螃蟹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他少见的局促。
腿毛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买海鲜呢？”
小吴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他，嘿嘿笑了两声：“跟同事过来买点虾。”
他指了指身边的姑娘，“这是我同事，林薇。
这是我发小，腿毛。”
“你好。”
林薇笑着点头，声音挺脆。
“你好。”
腿毛也点头，看小吴那眼神，就知道这姑娘不一般。
他没多问，挥挥手，“你们忙着，我先走了。”
“哎，晚上有空不？”
小吴喊住他，“请你吃饭。”
“不了，牛哥他们下午来家里。”
腿毛说，“改天吧。”
走出菜场，腿毛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心里有点乐。
小吴这小子，老大不小了，总算有动静了。
他认识小吴快三十年了，从穿开裆裤起就在一个院里混，小吴脑子活，大学毕业后进了写字楼，成了他们这群人里少数的“白领”，就是感情这事一首没着落，家里催得紧。
回到家，妻子己经把屋子收拾干净了。
腿毛钻进厨房，把鸡剁块，焯水，扔进砂锅里，加了姜片、红枣，慢慢炖着。
厨房里很快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肉香。
下午三点多，门铃响了。
牛哥嗓门洪亮，隔着门就喊：“腿毛，开门！”
腿毛赶紧去开门，牛哥拎着一兜水果站在门口，阿花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个保温桶。
“炖了点银耳羹，给嫂子和朵朵尝尝。”
阿花笑着说。
“快进来，外面热。”
腿毛接过东西，往屋里让。
牛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苹果就啃：“你这鸡汤炖得可以啊，老远就闻见香味了。”
“刚炖上，得等朵朵回来才能好。”
妻子端着茶水过来，“阿花，坐。”
阿花和妻子凑在一起说话，无非是孩子上学、家里长短的事。
牛哥则拉着腿毛聊起了工作，他在一家物流公司开车，跑长途，最近活儿不少，但累得够呛。
“前阵子跑了趟广州，来回三天，觉都没睡够。”
牛哥抹了把脸，“还是你好，守着家，不用奔波。”
腿毛笑了笑：“各有各的难处。
你挣得比我多。”
“多啥呀，都是辛苦钱。”
牛哥叹口气，“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活，你考虑得咋样？
我一个老乡开了个建材店，缺个看店的，不用搬重东西，就是守着店，工资比你在车间高不少。”
腿毛愣了一下，他忘了这茬了。
上次牛哥提过一嘴，他当时觉得车间虽然累，但干熟了，换地方怕不适应。
“我再想想。”
腿毛说，“车间那边，要是突然走了，怕组长不乐意。”
“有啥不乐意的，人往高处走嘛。”
牛哥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琢磨，想好了跟我说，我帮你搭个话。”
正说着，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朵朵背着书包跑了进来，看到阿花，眼睛一亮：“阿花阿姨！”
“朵朵回来啦。”
阿花笑着张开胳膊，把她抱起来，“今天画了什么？”
“画了霸王龙！”
朵朵献宝似的从书包里掏出画纸，上面是个歪歪扭扭的绿色恐龙，张着大嘴。
大家都凑过来看，夸她画得好。
朵朵得意地仰着小脸，跑到腿毛身边，拉着他的手：“爸爸，你看我画的。”
“真棒。”
腿毛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软软的。
晚饭时，鸡汤炖得正香，红烧排骨色泽红亮，青菜绿油油的，摆了满满一桌子。
牛哥和腿毛喝着啤酒，阿花和妻子聊着天，朵朵坐在宝宝椅上，自己拿着小勺子，吃得满嘴是油。
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屋里的灯亮着，饭菜的香味和说笑的声音混在一起，像一锅慢慢熬煮的汤，温温的，稠稠的，熨帖着每个人的心。
腿毛喝了口啤酒，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日子虽然像车间的流水线，一圈圈重复，但总有这些瞬间，像汤里的红枣、枸杞，让平淡的滋味里，多了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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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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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会儿去菜场买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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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他一周里最放松的时刻，不用想流水线的节奏，不用算加班费，只用琢磨着给妻女做什么吃的，等着朋友上门。
送朵朵去幼儿园时，门口己经围了不少家长。
腿毛牵着女儿的手，她背着个恐龙图案的小书包，一步三回头：“爸爸，你要第一个来接我哦。”
“保证。”
腿毛蹲下来，跟她拉了勾。
看着朵朵蹦蹦跳跳进了教室，腿毛才转身往菜场走。
路过早点摊，他买了两根油条，边走边吃。
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很舒服，路边的老槐树叶子绿得发亮，几个老太太坐在树下聊天，声音隔着老远飘过来，家长里短的，透着烟火气。
菜场里更是热闹，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腿毛熟门熟路地走到常去的那家鸡摊，老板笑着打招呼：“今天休息？”
“嗯，给孩子炖个汤。”
腿毛指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公鸡，“就这只，帮我收拾干净。”
买完鸡，又挑了些青菜、豆腐，想起阿花爱吃的菌菇，也称了一把。
正准备走，远远看见小吴和一个姑娘在水产摊前站着，小吴正指着螃蟹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他少见的局促。
腿毛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买海鲜呢？”
小吴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他，嘿嘿笑了两声：“跟同事过来买点虾。”
他指了指身边的姑娘，“这是我同事，林薇。
这是我发小，腿毛。”
“你好。”
林薇笑着点头，声音挺脆。
“你好。”
腿毛也点头，看小吴那眼神，就知道这姑娘不一般。
他没多问，挥挥手，“你们忙着，我先走了。”
“哎，晚上有空不？”
小吴喊住他，“请你吃饭。”
“不了，牛哥他们下午来家里。”
腿毛说，“改天吧。”
走出菜场，腿毛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心里有点乐。
小吴这小子，老大不小了，总算有动静了。
他认识小吴快三十年了，从穿开裆裤起就在一个院里混，小吴脑子活，大学毕业后进了写字楼，成了他们这群人里少数的“白领”，就是感情这事一首没着落，家里催得紧。
回到家，妻子己经把屋子收拾干净了。
腿毛钻进厨房，把鸡剁块，焯水，扔进砂锅里，加了姜片、红枣，慢慢炖着。
厨房里很快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肉香。
下午三点多，门铃响了。
牛哥嗓门洪亮，隔着门就喊：“腿毛，开门！”
腿毛赶紧去开门，牛哥拎着一兜水果站在门口，阿花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个保温桶。
“炖了点银耳羹，给嫂子和朵朵尝尝。”
阿花笑着说。
“快进来，外面热。”
腿毛接过东西，往屋里让。
牛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苹果就啃：“你这鸡汤炖得可以啊，老远就闻见香味了。”
“刚炖上，得等朵朵回来才能好。”
妻子端着茶水过来，“阿花，坐。”
阿花和妻子凑在一起说话，无非是孩子上学、家里长短的事。
牛哥则拉着腿毛聊起了工作，他在一家物流公司开车，跑长途，最近活儿不少，但累得够呛。
“前阵子跑了趟广州，来回三天，觉都没睡够。”
牛哥抹了把脸，“还是你好，守着家，不用奔波。”
腿毛笑了笑：“各有各的难处。
你挣得比我多。”
“多啥呀，都是辛苦钱。”
牛哥叹口气，“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活，你考虑得咋样？
我一个老乡开了个建材店，缺个看店的，不用搬重东西，就是守着店，工资比你在车间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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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牛哥提过一嘴，他当时觉得车间虽然累，但干熟了，换地方怕不适应。
“我再想想。”
腿毛说，“车间那边，要是突然走了，怕组长不乐意。”
“有啥不乐意的，人往高处走嘛。”
牛哥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琢磨，想好了跟我说，我帮你搭个话。”
正说着，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朵朵背着书包跑了进来，看到阿花，眼睛一亮：“阿花阿姨！”
“朵朵回来啦。”
阿花笑着张开胳膊，把她抱起来，“今天画了什么？”
“画了霸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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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凑过来看，夸她画得好。
朵朵得意地仰着小脸，跑到腿毛身边，拉着他的手：“爸爸，你看我画的。”
“真棒。”
腿毛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软软的。
晚饭时，鸡汤炖得正香，红烧排骨色泽红亮，青菜绿油油的，摆了满满一桌子。
牛哥和腿毛喝着啤酒，阿花和妻子聊着天，朵朵坐在宝宝椅上，自己拿着小勺子，吃得满嘴是油。
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屋里的灯亮着，饭菜的香味和说笑的声音混在一起，像一锅慢慢熬煮的汤，温温的，稠稠的，熨帖着每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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