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三次之后,我终于平安诞下一子。
然而第二天我的丈夫便将我的孩子做成蛋花汤给他的白月光治病。他说孩子可以再有,
他心尖上的人却只有一个。他却不知,我们无法再有孩子了……1“乖,把这个吃了,
能稳固你的灵根。”男人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温柔怜惜的语气,一下子将我定在了原地。
这声音和我的夫君裴玄一模一样。“这又是凡间的什么奇怪药方吗?”屋内除了他,
还有另一个女人,声音虽然透着虚弱,话语却俏皮可爱,显然俩人关系很是要好。“嗯,
这是能助你修补灵根的药。”“一碗……蛋花汤?”听到女人惊讶的语气,我呼吸一窒,
整个人顿在那,想起我的孩子刚出世便被裴玄带走,一股凉意从我的心底蔓延开来。
熟悉微弱的气息从那白玉碗盛着的蛋花汤缓缓流出,和我生产时感受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我浑身发冷,张了张嘴,竟心痛到半分音节都无法发出,那根本不是什么蛋花汤,
那分明是我和裴玄的第四个孩子……2我是上古最后一个遗留的神兽——凤凰。
凡人修炼成仙,仙尊庇佑天地,世间法则更迭,
天道已容不下我们这些存于法则外的万古神兽。原本我应该在天劫下粉身碎骨的,
是裴玄救了我,那时他紧紧抱着我,半个身子被烧焦,仍不放手,天雷劈开半壁天,
也毁了他的一半灵根,导致他这么多年一直无法成为上仙,仅能靠修行勉强维持法力。
我是天地精气所育,血肉可以生白骨医百病,让他变成这样我心中有愧,为了医治他的灵根,
我日日将我的精血喂给他,本来只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并不奢求其他,
却没想到有一天,裴玄突然对我说,他想要有一个我和他的孩子。他要得太急,
我当时被喜悦冲昏了头,满心羞涩和动容,全然没有注意到他望向我的目光,
一如常日的冷静淡然,半分告白的欢喜都没有。当天我们便匆匆成了亲,
我甚至连个嫁衣都没有,就和他入了洞房。裴玄性冷,不爱说话,也不喜与旁人接触,
现在想来,我和他婚后唯一的交流便是在床榻上。只可惜,也不知是我的体质太弱,
还是因为精血太耗费我的精气,我常常流产,为此,裴玄为我准备了各种安胎药。
那安胎药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又苦又涩,我强忍着呕吐的本能咽下去,
喝完连吃饭的念头都没有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皮包骨头,像是枯木,
可是裴玄从不嫌弃我,每当我成功有了身孕,他都会有所动容地望着我,他说,
我们会永远是一家人。我曾有多次拒绝裴玄的念头,
可是每每看到裴玄为了照顾我忙碌的身影,到嘴的话便又吞了回去,我天真地以为,
裴玄是真的想和我有一个家。3“玄哥哥,你莫要诓我,这蛋花汤瞧起来平平无奇,
如何能助我重塑灵根?”平平无奇?这是我流产三次之后才辛苦生下的孩儿,
在她眼中竟不过是碗普通平淡的蛋花汤。我挪动着僵硬的步伐,
目光越过层层的纱幔看到裴玄伸手摸了一下躺在床榻上的女人的脑袋,语气轻柔,
“这是世间难得的补药,你喝了它,便又可以畅游天地了。”我这才明白,
每次怀孕他都对我格外的重视,是因为我是世上难得的补药。“比凤凰精血还要难得?
”我想起我每日将我的血端给裴玄时,他瞧都不瞧上一眼,
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我原以为,他是觉得这种补养灵根方式太过残暴,
不愿喝,于是每次割完手腕,我都会将伤口捂得严实合缝,即使因为放血浑身无力,
也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劝他喝,甚至每次都会给他准备他喜欢的桂花糕清口。却没想到,
都是拿给了别人。“这是失败了好几次才成功的,最完美的一个……”“一个什么?
”“……”裴玄没有回答她,而是催促她抓紧把药汤喝了,
“我还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我同裴玄在一起数十载,这期间我怀了流,
流了再怀,每次流产都像是在我心间剜去一块肉一样痛苦,裴玄流露出来的表情亦是难过,
现如今我才惊觉,他的难过,只不过是因为制药失败罢了。自始至终,为孩子悲痛的,
只有我一个人。丧子之痛铺天盖地地袭来,我摇摇欲坠,连站立的姿势都维持不住,
嗓间一片苦涩与腥痛,我呜咽一声,吐出大片的鲜血来。“谁在那里?!
”4剑气裹挟着飓风朝我扑来,是裴玄常用的招式,我本能地抵抗,
却被轻而易举地掀翻在地,我竟不知,灵根被毁了一半的人,力量如此之大。我被高高抛起,
然后重重地摔在他们面前,伤口崩裂出细小的血痕,头骨砸在地面磕出一大片紫红的淤青,
我咳嗽了两声,浑身抽搐着又吐出一大片的血来。“雪儿!你怎么在这里?
”难得看到裴玄对我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可惜我的目光被额间血和凌乱的头发遮挡,
全然瞧不见他的神情。这神女大殿庄严洁白,就连地面都是玉砖垒砌而成,在我面前的两人,
白衣如雪,俊美动人,宛如璧人。倒是我,破旧衣裳沾着一身的血污,满身不堪和血迹,
格格不入,像是白玉上的一粒尘,硬是把这美好的景象玷污了。“雪儿?
”被裴玄搂在怀里的女人发出一声细微的疑问。裴玄并没有注意到,他松开落在她肩头的手,
疾步走向我,手心覆在我的额头上,待我伤口不再流血了,这才慢慢将我抱起来,为我疗伤。
温暖的气息顺着我的肢骸流动,那些细碎的痛正在慢慢被这股气息抚平,
我涣散的视线渐渐凝聚,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个女人手里的碗。裴玄拧着眉,又问了我一遍,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思绪微动,这才想起来,这是神女殿。坊间传言,神女福泽大地,
若是能爬完她殿前的三千阶,就能得到一世的庇佑。于是我不顾刚生产完的身体,
一步一叩首,跪完三千天阶来到神女殿,是为了祈求我的孩儿平安,夫君康健,家人长相伴。
却不想被熟悉的感觉吸引,走到殿堂最里面。我眨了下眼,干涩的眼睛被泪水充盈,
我仿若干渴的鱼一样喉间耸动,在挣扎了许久后,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孩……孩子,
他找我……”我们未曾谋面,所以他想见我最后一面。凤凰之子和凡人不同,
前九个月是待在母亲的肚子里慢慢长大,出生时还在蛋里,后面一个月,是要吸收天地精气,
日月精华,才能破壳而出。为了能让他顺利长大,
我特地在他还未出世前就寻了一块景色秀美,灵气充沛的山涧,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去,
便已经殒命。听闻我的话,裴玄眸子微动,他顿了顿,压下眼底的情绪,“对不起,
孩子可以再有,可是雪儿她,只有一个。”雪儿……我将目光缓缓落到神女凌雪身上,
她瞧起来确实很虚弱,未染半点胭脂的脸清秀俊丽,真是我见犹怜。原来她才是真的雪儿。
难怪裴玄从未叫过我的真名,纵使缠绵情动忍不住唤出声的,也是“雪儿”。我也曾问过他,
为什么要叫我“雪儿”,那时他侧身而立,目光悠长落在远方,神情温柔眷恋,
“因为雪儿这个名字很美。”因他那个难得一见的温柔,我默许了他用这个名字喊我。
后来不管他再如何冷漠,只要他唤我一声雪儿,我便会想起那日他温柔的神情,
心也会变得充盈温暖。到头来,全都是假的。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裴玄,
凤凰羽翼从我背后长出,凄楚的凤鸣响彻整个神女殿,我盯着凌雪,羽翼扇动,
带动着我扑向她。“不要!”“玄哥哥,救我!”同他们声音一同响起的,
是长剑破空而入的声音。5利剑刺穿皮肤划开血肉,
干脆利落的就像我以前替裴玄缝补衣裳时,用剪刀裁下多余的布那样快,我低下头,
看到鲜血顺着贯穿我的剑刃一点点滴在我怀中的碗里,我盯着这碗蛋花汤看了许久,
直到整碗汤都被我的血染红浸满,直到我的鲜血从里面溢出,他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是神兽凤凰,血肉可以生白骨医百病,却偏偏救不了我的孩子。我孩子,
他彻彻底底地死了。我抱着他,哭喊声响彻整个殿堂。“你……不要怪她,
她什么都不知情……”裴玄在说什么?我侧头看向他,
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被我的鲜血溅了一身瑟瑟发抖的无辜神女。大脑迟钝地反应了一会,
我才明白,哦,他是怕我伤害这位真正的雪儿。可是裴玄,你的佩剑已经贯穿了我的胸膛,
这点还不足以保护她吗?裴玄挪动着步伐小心翼翼地往我们这边走,他每靠近一步,
我便后退一分。“是我对不住你,我知道你们凤凰除非形神俱灭,否则不会死的,我发誓,
修复好雪儿的灵根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我眼前阵阵发黑,脑中嗡鸣声不断,
裴玄的声音时近时远地传进来,并不真切。我听到他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日后,
我也会待你像真正的夫妻那样。”我听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凌雪却比我先一步做出反应,
她摇着头,哭得楚楚可怜,“玄哥哥,我不要你为我这样。”她哭成这样,
好像裴玄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好像我欺负了他们一样。可是裴玄明明就好端端地站在那,
还穿着我前几日刚为他洗的衣裳,身形如松,不染半点尘灰,就连我的血都没有溅到他。
那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这般难受?我连连后退,接连的受伤让我的身体已超负荷,
我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又都疼不过心脏。裴玄终于如愿重新回到了神女凌雪的身旁,
他替她抹去脸上我的血,抹去她的泪,无声地安慰着她。我突地想起,三次流产,一次生子,
他从未这样温柔地拂过我的泪。明明从很早以前我就该发现的,或许这样,
我的孩子就不会死。终究是我识人不清,太过盲目,明明他对我的一举一动都是疏离和冷漠。
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无关痛痒的炉鼎罢了。直到风自下而上拂过我的脸颊,
我才意识到我已经站在了神殿的边缘,混沌的意识让我眼前一片乌黑,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拔出裴玄插在我身上的剑,他伸手欲上前接住摇摇欲坠的我,
然而我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纵身从神殿跳了下去。裴玄说的对,我们上古神兽除非形神俱灭,
否则不会死。但是他不知道,每一滴凤凰精血,消耗得都是我的神识,待神识消耗干净,
我将彻底变成凡人之躯,等那时,
普通的一点小伤就足以杀了我……6好冷……体温好像一点一点被抽走,像是我生产那日。
那天我的血流的很多,身体也是这样冰冷,可是疼痛让我说不出话,我难受地看向我的夫君,
祈求他能给我点温暖,然而他的目光殷切地望着刚出生的凤凰蛋,全然未注意到我。
我是力竭晕过去的,醒来是在正午,强烈刺眼的阳光并没有带给我多少温暖,
我仍穿着汗湿的衣裳,躺在被血浸染的床上,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在这满是血腥味的污臭房间里孤独地躺着,我的孩子和夫君都不在身边。
等到日落我才恢复了些许体力。后来呢?我记得我匆匆洗漱换了身衣服,
然后跪拜了三千天阶,为了什么呢?我想起来了,我是为了祈愿,愿我孩儿平安,夫君健康,
家人长相伴……可是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好疼,漫无边际的酸楚将我整个人淹没,
变成汹涌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我痛苦地呻吟出声,猛得睁开眼,正对上坐在我床边的裴玄。
又是正午,阳光还是这样猛烈,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只是这次我的衣裳整洁清爽,
屋内熏香甜蜜悠长,裴玄陪在我身边,正抬手抹去我的泪。可我还是一样的冷,
特别是手腕处,又冷又疼。我将目光缓缓移到我伤痕累累的手腕,疤痕之上,是新的伤口,
皮肉撕开,好让血顺着流得更快。发现我的目光,裴玄收起手,“对不起,
雪儿还需要你的精血。”原来这不是梦,原来我没死成。我自嘲地笑了下。“你为了取血,
竟然割过这么多道伤口,你为何从不与我说?”裴玄的声音带有怜惜,
他的手轻轻抚过我满目疮痍的胳膊,我同他在一起十年,这十年间,
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看到,纵使我担心他看到会难受藏着瞒着,可是十年相处,
只要他在意,总是会发现的。幸而,他从未在意。从前不在意的东西,现在在意了,
又有什么用?况且,他不还是在这些旧伤上又添了新伤。
“孩子的事情……”听到他提到我孩子,我眸光微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这一刻,
我多希望他和我说,我所看到的感受到的是假的,孩子已经被他放置在了我寻好的山涧。
然后裴玄仅是缓和了下语气,避开我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孩子的事情,
是我对不起你,等雪儿的灵根恢复以后,要杀要剐皆随你。”我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堂堂上古神兽,自天地存在起我便出现了,上万年的光阴竟都没有教会我看透人类的本质。
我冷笑起来,全身剧烈颤抖着,许是我一边哭一边笑的模样太过狰狞,吓到了裴玄,
他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抑制住我的颤抖,哑声安慰道:“雪儿,对不起,孩子还会再有的,
我发誓,将来一定会再给你一个孩子,然后我们会像一家三口一样。
”一家三口……“裴玄……”听闻我唤他的名字,他松开我与我对视,目光带着几丝动容。
我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你可知我的名字是什么?”裴玄身子一僵,嘴唇动了动,却没开口。
他不知道。连我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要怎么和我做一家人?“血取完了,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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