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他死在礼物里（周国栋婷婷）最新章节列表_周国栋婷婷)平安夜，他死在礼物里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平安夜，他死在礼物里）

平安夜，我在“星光百货”顶楼的圣诞村扮雪精灵。本该躲在礼物工坊的壁炉后，

等小朋友靠近就“咻”地冒出来吓人。可今晚，我刚钻进那条窄窄的检修通道，

就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是笑声——一个苍老沙哑，一个娇滴滴的。“老爷子，

您这胡子……是真还是假呀？”“小红帽，信不信爷爷现在就把你装进礼物袋？

”我屏住呼吸，指尖抠进木板缝里。心说：这间房明明挂了“设备检修，

暂停开放”的牌子……他们怎么进来的？等嬉闹声停了，我才敢悄悄挪到通道口。

探头一瞧——肝胆俱裂。圣诞老人和“小红帽”倒在毛绒地毯上，头挨着头，嘴角还挂着笑。

像睡着了。可他们手里，都紧紧攥着一颗……融得只剩半截的薄荷糖。更诡异的是，

那糖纸上，印着一行褪了色的小字：圣母福利院·冬令营纪念——那是我和婷婷，

十三岁那年，最后一次一起过圣诞节。1我咽了口唾沫，膝盖发软，差点从通道里滚出来。

壁炉是电热的，没火，但房间里闷得厉害，像盖了三层厚棉被。窗外暴风雪呼啸，

雪片糊满了玻璃，连彩灯的光都透不进来。我手脚并用地爬出去，

声音抖得不成调：“老、老爷子？小红帽？……你们还好吗？”没人应。我咬咬牙，

凑到圣诞老人跟前——他那顶红帽子歪在一边，白胡子凌乱地贴在脸上。

我哆嗦着伸手去探他鼻息。冰凉。再摸“小红帽”的手腕——软绵绵的，一点脉搏也摸不到。

死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两个人，怎么……就没了？我脑子里嗡嗡响，像有群蜜蜂在钻。

本能告诉我：跑！赶紧跑！我连滚爬爬冲到门口，一把抓起挂在墙上的对讲机，

按下通话键：“老板！老板！礼物工坊出事了！圣诞老人和那个网红……死了！全死了！

”对讲机那头先是死寂，接着爆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是老板的。不到半分钟，

他裹着一身雪冲进走廊，头发湿漉漉贴在额头上。可他只在门口探了探头，脚就像钉在地上，

再不敢往前挪半步。他脸色惨白，在忽明忽暗的彩灯下直哆嗦：“怎……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我喘着粗气，忽然想起什么：“老板，你不是一直在监控室？

没看见他们不对劲？”他猛地抬头看我。走廊顶灯被风吹得摇晃，

光影在他脸上割出几道深沟。那一瞬，他眼神闪了一下——像雪地里掠过的一道黑影。

我心里，咯噔一声。2老板没回答我，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兜里摸出烟盒，

抖了半天才叼住一根。打火机“咔、咔”响了五下，火苗才颤巍巍冒出来。

“那男的……”他吸了口烟，声音哑得像砂纸磨木头，“下午塞给我八百块，

说要和女朋友搞点‘特别的回忆’。我想，有钱不挣王八蛋，就……默许他提前半小时进场。

”他顿了顿，烟雾从鼻孔里喷出来，混着白汽：“谁知道……玩着玩着，人就玩没了。

”说到这儿，他突然眯起眼，烟头在指间一颤，目光刀子似的剐向我：“浩子，

你不是一直猫在壁炉后头？他们怎么死的，你真一点没瞧见？”“我冤啊！”我差点跳起来，

“我趴那儿大气不敢出，光听见……听见他们闹腾。等外头静了，我才敢爬出来——哪想到，

他们不是走了，是走远了！”正说着，肩头猛地一沉。我吓得魂飞魄散，

猛一回头——一张惨白的脸贴得极近，黑眼圈深得像被人揍了两拳，

嘴角还挂着血红的“伤口”。是林修。他穿着全套僵尸服，手里拎着半截断手道具，

一脸兴奋：“哥！你们躲这儿抽烟？怎么不叫我？！

”老板没好气地啐了一口：“抽你个大头鬼！死人了，知道吗？！”林修一愣，

随即哈哈笑出声：“今儿平安夜，又不是万圣节，哥你逗我？鬼屋里死个人，多应景啊！

”“应你个头！”我朝礼物工坊努努嘴，“真死俩，就在里头。”林修不信邪，

哼着《铃儿响叮当》晃过去。脚刚跨过门槛，歌声戛然而止。他整个人僵在那儿，

像被冻住的雪人。三秒后——“嗷——！！！”一声尖叫刺破平安夜颂歌，他转身就扑向我，

差点把我撞进雪堆里。我一把推开他：“警察快到了。”话音未落，

远处传来由远及近的警笛声，红蓝光刺破风雪，像两把刀劈开了夜幕。没多久，

三名警察踏着雪进来。领头的那位鬓角斑白，大衣肩头积了层雪，却站得笔直。“江城公安，

陈国栋。”他亮了证件，目光扫过我们三人，“谁报的警？

”老板蔫蔫地举手：“我……我是这儿老板。”陈警官点点头：“尸体呢？”“里头。

”老板指了指，嗓子发紧，“我带路。”他推开礼物工坊的门。陈警官只往里扫了一眼，

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见的不是两具相拥的尸体，而是两尊蜡像。

他转身问我：“你是第一个发现的？”我点头：“对，我叫吴云浩，江大……”“等等。

”陈警官打断我，目光落在我鼻梁上，“你鼻子，一直这么红？

”我下意识摸了摸——鼻炎又犯了，鼻头冻得发亮，像颗熟透的草莓。“老毛病。”我苦笑，

“一冷就堵，闻东西不太灵。”陈警官“嗯”了一声，又问：“整个过程，

没听见第三个人的声音？”我仔细回想：“没……他们进屋后，门就关了。我藏在通道里，

只听得见……他们自己闹腾。”陈警官没再追问，转头问老板：“今晚还有别的客人？

”“没。”老板摇头，“原定VIP专场八个人，就来了他俩。”“预订人是死者？

”“不清楚。”老板掏出手机，“电话预约的，钱打得很爽快。”陈警官接过手机，

直接拨了过去。铃声骤然响起——就在圣诞老人那件鼓鼓囊囊的红袍口袋里，疯狂震动。

陈警官俯身，从袍子里摸出一部手机。屏幕亮着，需要密码。

但屏保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四个孩子站在雪地里，中间是穿蓝棉袄的婷婷，

她左边是小时候的我，右边是林修，而站在婷婷身后、手搭在她肩上的男人……年轻许多，

没胡子，可那双眼睛——和地上躺着的圣诞老人，一模一样。3警察很快拉起警戒线，

红蓝光在雪片里旋转，像一颗颗坠落的星。我们被带下楼时，正撞见法医抬尸体出来。

我原以为他们会把两人分开——可没有。圣诞老人和“小红帽”仍保持着相拥的姿势，

像一对冻僵的连体木偶，被小心地平放在担架上，盖上白布。

我忍不住问身边的陈警官：“陈警官，为啥不分开抬？怕破坏现场？”他脚步没停，

声音低沉：“不是不想分……是分不开。”“啊？”“他们……”他顿了顿，

喉结滚动了一下，“手腕被一根红丝带系着，打的是死结。更麻烦的是，两人靠得太近，

又躺了太久，体温散尽后，皮肤……有点粘连了。”我倒吸一口冷气。现在的年轻人，

玩得也太硬核了吧？到了警局，我们四人被分开问话——我、老板、林修，还有保洁吴婶。

她今晚负责清二楼走廊，听见尖叫就跑过去了。问我的是个年轻女警，马尾扎得高高的，

翻开笔录本：“吴云浩？”“嗯。”“大三学生？为什么去星光百货兼职？

”“老板是我同学林修的表哥，介绍的。”我搓了搓冻僵的手，“早知道会撞上这种事，

打死我也不去！”“你认识死者？”“不认识。”我摇头，“见都没见过。

”“那为什么躲着不制止？”她笔尖一顿，“正常人看到这种事，至少会喊一声吧？

”我苦笑：“大姐，人家帽子都摘了，胡子都扯歪了，我这时候钻出去说‘打扰了’？

多不礼貌！”“再说了……”我压低嗓音，“万一一吓，老爷子心梗了，算谁的？

”女警脸一红，笔“啪”地合上。她清了清嗓子：“当时……有闻到什么怪味吗？

”我揉了揉鼻子：“真没。鼻炎堵得死死的，连隔壁烤红薯都闻不出甜味。”顿了顿，

我试探着问：“警察同志，他们……到底咋死的？”她刚要开口，门被推开。

陈警官大步进来，手里拿着两张照片，直接摊在我面前。“男的叫周国栋，

百货退休高管；女的叫李薇，网红主播。”他目光如钉，“有目击者说，今天下午，

你和周国栋在百货后巷吵过架。”我心头一紧。——那会儿风大，雪斜着砸脸，

我抱着一箱仿真雪球，拐弯时撞上个穿黑大衣的男人。箱子摔了，雪球滚了一地。

他骂我“毛手毛脚”，我顶了句“您眼长头顶上？”，他抬手指我，

袖口滑下来一截——露出块金表，表盘上刻着小小的十字架。

那是……圣母福利院院徽的变体。我没认出是他。可监控拍到了。“我真忘了这事！

”我急忙解释，“当时他帽子压得低，我哪知道他就是圣诞老人！”陈警官不置可否，

只问：“为什么吵完，你没回商场，反倒去后门小卖部买了瓶热可可？”我一愣。

——那不是热可可。是薄荷糖。一整盒，印着“圣母福利院冬令营纪念”的老包装。

小卖部老板娘说：“清仓，最后三盒，十块钱。”我全买了。因为婷婷最爱这个味道。她说，

甜里带凉，像雪落在舌尖上。可这话，我咽了回去。只道：“我……我冷，想喝点热的。

”陈警官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问：“你为什么觉得，李薇是周国栋的‘小情人’？

”我心跳漏了一拍。——屏保上那女孩，明明不是李薇。可我没说破。

只干笑两声：“她俩……姿势，不太像父女吧？”4陈警官没再追问，只把照片收回去，

转身出了门。我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鼻子里又开始发痒。刚想打喷嚏，

门又被推开——这次是林修，头发乱糟糟的，僵尸妆蹭掉了一半，眼下乌青。“浩子！

”他一屁股坐我旁边，压低声音，“我出来了！老板也走了！就你还在？”“目击者待遇呗。

”我耸耸肩，“你呢？他们问你啥了？”“还能有啥？”他撇嘴，“‘认识死者吗？

’‘几点到的？’‘看见可疑人没？’……我全答‘不知道、七点、没看见’，三连击，

秒过！”他忽然凑近，神秘兮兮：“不过……我偷听到一句。”“什么？”“陈警官问老板，

周国栋下午是不是提前来过。”林修眼神发亮，“老板说——是！他说周国栋三点就到了，

借口‘试坐雪橇怕腰疼’，实则……”他停住，左右看看，才用气声说：“实则，

去地下室冷库转了一圈。”我心头猛地一沉。——星光百货的冷库，建在B3层，

常年恒温零下十八度。三年前整改，说要“腾空间”，把旧冷库封了，改造成员工储物间。

可我们都知道，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后面，根本没改。婷婷失踪前一周，

曾在微博小号发过一张模糊照片：一扇绿漆剥落的铁门，门缝底下，透出一点暗红的光。

配文只有两个字：“找到了。”我没告诉林修。只问：“他还说了别的吗？”“有。

”林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陈警官问，周国栋和李薇的预约记录里，

有没有备注‘特殊要求’。”“老板摇头。可后来……”他声音更轻了，

“我看见陈警官从李薇包里翻出一张小票——星光百货礼品部，下午四点十七分，

消费八十八元。”“买了啥？”“一盒‘极光限定版薄荷糖’。”林修盯着我，

“包装……和你抽屉里那盒，一模一样。”我手指一颤。——那糖，我买了三盒。

一盒给了婷婷，她失踪后，再没开封；一盒留着，每年平安夜含一颗，

像守灵；最后一盒……今晚，我偷偷塞进了礼物工坊的驯鹿玩偶肚子里。

因为婷婷说过：“周叔叔每次哄我们，都给糖。可他的糖，吃完了心会发冷。”正想着，

门又被推开。陈警官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份文件。他没看我，

径直对女警说：“调B3冷库的监控。”女警一愣：“可……那层没装监控。”“我知道。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但门禁有刷卡记录。”我垂下眼，盯着自己冻红的手指。

——那扇门，进出只靠一把老式铜钥匙。钥匙串在吴婶的腰带上，三十年没换过。而吴婶，

是当年亲手给婷婷系上第一双红棉鞋的人。5我被带回询问室时，陈警官已坐在桌后，

面前摊着一沓纸。他没抬头，只用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吴云浩。”“在。”“你刚才说，

不认识周国栋。”他终于抬眼，“可这张照片——”他推过来一张打印件，

“是你大二参加‘城市记忆’摄影展的作品，标题叫《雪中的守望者》。”我低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