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脑子成了个随身携带的录影机后，林瑶每日的必修课，就是“复盘”。
她闭上眼，昨天小翠送饭的场景便在脑中分毫不差地重演。
碗沿上那道细如发丝的裂纹，米汤里浮着的两颗半生不熟的米粒，甚至小翠抱怨时，嘴角向下撇了零点三秒，然后迅速恢复。
这能力，简首是为宅斗量身定做的神器。
她开始系统地梳理原主那些被忽略的记忆。
脑海深处，一个温柔的影子浮现，是生母柳姨娘。
她记得柳姨娘曾偷偷为她缝制过一个香囊，藏在她的旧衣里，说是能安神。
香囊里有几味特殊的香料，气味清冷，与众不同。
可惜，那香囊在柳姨娘去世后不久，就不翼而飞了。
这日午后，林瑶正坐在窗边，假装看书，实则将耳朵的灵敏度调到最大。
院墙外，两个负责洒扫的婆子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嚼舌根。
“哎，你听说了吗？
张管事家的那个远房侄子，在外面赌钱，把家底都快输光了。”
“早就知道了。
要我说，这张管事也是胆大，敢背着夫人捞油水。
你忘了十年前的赵姨娘了？”
另一个婆子声音更低了：“嘘！
那可是夫人的禁忌。
当初赵姨娘病得蹊跷，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说不行了。
府里都传是中邪，可我瞧着，倒像是……像什么？”
“……夫人当年亲口说，赵姨娘是风湿入骨，无药可医。
可我那会儿在药房帮过几天工，亲眼见她用的药，跟治风湿的方子，根本对不上。”
风湿入-骨？
林瑶拿着书的手指猛然收紧。
墙角的断肠草，单独用是治风湿的良药。
生母柳姨娘临终前，断断续续的话语：“瑶儿要记住……这断肠草……若是遇上了……”赵姨娘，柳姨娘。
一个又一个“病逝”的妾室。
一张冰冷的网瞬间在她脑中成型，侯夫人林氏那张雍容华贵的脸，在网的中央，笑容慈爱，眼神却淬着毒。
林瑶放下书，走到原主留下的那只破旧木箱前。
箱子底有个夹层，柳姨娘藏东西的地方。
她伸手进去，摸出了一本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账本。
这东西原主翻过，觉得是废纸。
可现在，在林瑶眼里，这简首是一座金矿。
“腊月初三，慈安堂，祈福香油，五十两。”
“腊月初十，城南‘锦绣阁’，无花纹素锦一匹，记二小姐账上。”
“腊月十一，二小姐赏钱，二十两。”
零碎的记录，残缺不全。
但林瑶的脑子飞速运转，将这些信息与她从下人闲聊中收集到的情报串联起来。
慈安堂是侯夫人的娘家林家常去的寺庙。
二小姐林淑儿，侯夫人的亲女儿，最是受宠。
她一个庶女的账本上，为何会有嫡小姐的开销？
林瑶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哪是账本，分明是侯夫人借着庶女的名头，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开销，做得一手好账。
她将账本重新放回夹层，心里有了计较。
“小翠。”
“小姐，奴婢在。”
“我这身子总不见好，咳咳，”林瑶虚弱地咳了两声，“听闻二姐前几日得了支上好的人参，也不知是何种成色，竟那般有效。
你去洗衣房的时候，帮我向张大娘打听打听，若是不贵，咱们也想法子弄点参须补补。”
小翠一听，立刻义愤填膺：“小姐您就是心善！
那人参定是夫人给的，哪会轮到咱们！
不过您放心，奴婢这就去问问，非得把那人参的来路问个一清二楚！”
看着小翠气冲冲跑出去的背影，林瑶眼中毫无波澜。
她当然不是真想要人参。
她只是想知道，这根“人参”的采买记录，会不会出现在侯府的哪一本账上。
又或者，它根本就没上账，而是从另一个“慈安堂”流进来的。
她要做的，就是扔出一颗又一颗看似无心的石子，静静地看着这潭死水，会漾开怎样的波澜。
这侯府的生存法则，不是让你去遵守的，是让你去利用的。
林瑶坐回窗边，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在她脸上，映出一片平静。
风，要起了。
而她，己经准备好了迎接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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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能力，简首是为宅斗量身定做的神器。
她开始系统地梳理原主那些被忽略的记忆。
脑海深处，一个温柔的影子浮现，是生母柳姨娘。
她记得柳姨娘曾偷偷为她缝制过一个香囊，藏在她的旧衣里，说是能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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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香囊在柳姨娘去世后不久，就不翼而飞了。
这日午后，林瑶正坐在窗边，假装看书，实则将耳朵的灵敏度调到最大。
院墙外，两个负责洒扫的婆子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嚼舌根。
“哎，你听说了吗？
张管事家的那个远房侄子，在外面赌钱，把家底都快输光了。”
“早就知道了。
要我说，这张管事也是胆大，敢背着夫人捞油水。
你忘了十年前的赵姨娘了？”
另一个婆子声音更低了：“嘘！
那可是夫人的禁忌。
当初赵姨娘病得蹊跷，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说不行了。
府里都传是中邪，可我瞧着，倒像是……像什么？”
“……夫人当年亲口说，赵姨娘是风湿入骨，无药可医。
可我那会儿在药房帮过几天工，亲眼见她用的药，跟治风湿的方子，根本对不上。”
风湿入-骨？
林瑶拿着书的手指猛然收紧。
墙角的断肠草，单独用是治风湿的良药。
生母柳姨娘临终前，断断续续的话语：“瑶儿要记住……这断肠草……若是遇上了……”赵姨娘，柳姨娘。
一个又一个“病逝”的妾室。
一张冰冷的网瞬间在她脑中成型，侯夫人林氏那张雍容华贵的脸，在网的中央，笑容慈爱，眼神却淬着毒。
林瑶放下书，走到原主留下的那只破旧木箱前。
箱子底有个夹层，柳姨娘藏东西的地方。
她伸手进去，摸出了一本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账本。
这东西原主翻过，觉得是废纸。
可现在，在林瑶眼里，这简首是一座金矿。
“腊月初三，慈安堂，祈福香油，五十两。”
“腊月初十，城南‘锦绣阁’，无花纹素锦一匹，记二小姐账上。”
“腊月十一，二小姐赏钱，二十两。”
零碎的记录，残缺不全。
但林瑶的脑子飞速运转，将这些信息与她从下人闲聊中收集到的情报串联起来。
慈安堂是侯夫人的娘家林家常去的寺庙。
二小姐林淑儿，侯夫人的亲女儿，最是受宠。
她一个庶女的账本上，为何会有嫡小姐的开销？
林瑶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哪是账本，分明是侯夫人借着庶女的名头，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开销，做得一手好账。
她将账本重新放回夹层，心里有了计较。
“小翠。”
“小姐，奴婢在。”
“我这身子总不见好，咳咳，”林瑶虚弱地咳了两声，“听闻二姐前几日得了支上好的人参，也不知是何种成色，竟那般有效。
你去洗衣房的时候，帮我向张大娘打听打听，若是不贵，咱们也想法子弄点参须补补。”
小翠一听，立刻义愤填膺：“小姐您就是心善！
那人参定是夫人给的，哪会轮到咱们！
不过您放心，奴婢这就去问问，非得把那人参的来路问个一清二楚！”
看着小翠气冲冲跑出去的背影，林瑶眼中毫无波澜。
她当然不是真想要人参。
她只是想知道，这根“人参”的采买记录，会不会出现在侯府的哪一本账上。
又或者，它根本就没上账，而是从另一个“慈安堂”流进来的。
她要做的，就是扔出一颗又一颗看似无心的石子，静静地看着这潭死水，会漾开怎样的波澜。
这侯府的生存法则，不是让你去遵守的，是让你去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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