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那五百万，是挪用了公司的公款，还是借了高利贷？”电话那头，
女儿陆思思的声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质问和厌烦，“我未婚夫家是什么背景你不知道吗？
你要是敢在我的订婚宴上给我丢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捏着手里那部用了五年的旧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心口一阵发凉。
我只是一个开着破旧桑塔纳，穿着洗得发白衬衫的父亲，可我给你的，
是我全部世界里最干净的五百万。1“爸，今晚的订婚宴，
你……能不能别开你那辆破桑塔ナ来了？”电话刚一接通，
女儿陆思思略带迟疑和嫌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正坐在一家路边面馆，
呼噜噜地吸着一碗八块钱的牛肉面，闻言动作一顿，将嘴里的面条咽了下去。“那车还能开，
代步挺好的。”我平静地回答。“好什么好！都快散架了！高宇家的亲戚朋友今天都会来，
你开那车来，我的脸往哪儿搁？”陆思思的声调瞬间拔高，充满了不耐烦，
“还有你那身衣服，我上大学时你就在穿，现在都快毕业了你还在穿！就不能买两件新的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有些发白的格子衬衫，领口和袖口确实有些磨损了。“爸，
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在高宇家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他们家……很有钱。
”陆思思的语气软了一点，但那份骨子里的疏离和优越感却怎么也掩盖不住。“我知道了。
”我没再多说什么，“对了，思思，我给你准备了一份订婚礼物，已经转到你卡上了，
你看看收到了没有。”“礼物？你能给我什么……”她话没说完，似乎是去查了银行余额，
下一秒，电话那头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五……五百万？！爸！你哪来这么多钱？！
”陆思思的声音尖锐得像要刺破我的耳膜，充满了震惊和恐慌。我早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淡淡地说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嫁妆？爸，你疯了！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
你哪来的五百万？你是不是去借高利贷了？还是挪用公款了？
”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全是审问和猜忌，“我警告你陆远！
高宇家最看重的就是家世清白！你要是敢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影响到我，
我跟你没完！”“钱是干净的，你放心用。”我耐着性子解释。“干净？
你一个开破车的小职员，怎么可能有五百万的干净钱？你让我怎么信？”陆思思根本不信，
语气愈发恶劣，“我告诉你，今晚的订婚宴，你最好给我打扮得体面点！钱的事情，
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要是让我未婚夫家知道我爸是个来路不明的暴发户，甚至是个罪犯，
我这辈子都完了！”“嘟…嘟…嘟…”电话被她狠狠挂断。我捏着那部老旧的手机，
看着碗里还剩一半的面条，突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闷得发慌。
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面馆门口，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快步下车，拉开面馆的玻璃门，
恭敬地站在我桌边。“董事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去酒店了。
”来人是我的司机兼助理，老张。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八块钱纸币，压在碗下，站起身。
“就开那辆桑塔ナ去吧。”老张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董事长，
今天可是小姐的订婚宴，开桑塔ナ去……是不是太……”“她喜欢。”我打断他，
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就让她看看，她那个‘拿不出手’的爹，是怎么给她‘丢人’的。
”2君悦酒店，滨海市最顶级的六星级酒店之一。今晚，这里被高家整个包了下来，为的，
就是高家独子高宇和我女儿陆思思的订婚典礼。
当我那辆饱经风霜的桑塔纳“噗噗噗”地驶到酒店金碧辉煌的大门口时，
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门口的迎宾侍者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但眼神里的轻蔑和诧异却怎么也藏不住。“先生，
请问您是……”一个看似领班的人快步上前，试图将我的车引导向偏僻的员工通道。
我摇下车窗，还没开口，一个穿着华丽晚礼服的身影就快步冲了出来。正是我的女儿，
陆思思。她妆容精致，美得像个公主，但此刻那张漂亮的脸蛋却因羞愤而涨得通红。“爸！
我不是让你别开这辆车来吗！你存心的是不是！”她压低了声音，
话语却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推开车门下车，老张也跟了下来，默默地站在我身后。
“思思。”我看着她，目光平静。
陆思思的目光在我洗得发白的衬衫和略显陈旧的西裤上扫过，眼里的嫌恶几乎要溢出来。
“你……你就穿这个来的？我给你的钱呢？你为什么不买身好点的衣服？
”“我觉得这身挺好。”“好什么好！”她快要急哭了，“你知道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吗？
高宇的叔叔是上市公司的老板，他姑姑是知名艺术家！你这样让我怎么跟他们介绍你？
”这时，一个身材挺拔，一身阿玛尼高定西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亲昵地揽住陆思思的肩膀。他就是高宇，我的准女婿。他长得确实一表人才，
只是看我的眼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叔叔，您来了。外面风大，快请进吧。
”他嘴上说着客气话，目光却落在我身后的桑塔纳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
“这车……很有年代感啊。要不我让保安帮您停到后面去？前面都是贵宾的车位，
怕给您刮了蹭了。”“不必了，就停这儿吧。”我淡淡地说道。
高宇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显然对我的“不识抬举”有些不满。
陆思思赶紧打圆场：“高宇，我爸他……他就是这个脾气。我们快进去吧，
别让伯父伯母等急了。”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拽着我的胳膊往里走，
仿佛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想要尽快藏起来。宴会厅里流光溢彩，衣香鬓影。
每一个人都衣着光鲜，举止优雅，谈笑风生间，流露出的都是上流社会的矜持与傲慢。
我一走进去，就像一滴清水掉进了滚油里，瞬间吸引了无数异样的目光。那些目光里，
有好奇，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不加掩饰的轻蔑。“思思，这位就是你父亲？
”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贵妇人走了过来，她正是高宇的母亲，王慧。王慧上下打量着我，
那眼神，就像在评估一件廉价的地摊货。“亲家，你好。”她敷衍地伸出手，
指尖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我的手，便迅速缩了回去，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你好。
”我神色不变。“听思思说，亲家是……在单位上班？”王慧故作随意地问道。“算是吧。
”“呵呵，单位好，稳定。”王慧笑了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我们家高宇啊，
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没什么大本事，自己开了个小公司，一年也就赚个几千万，勉强糊口。
以后思思嫁过来，可就要跟着我们一起过苦日子了。”这话听着是自谦，实则是在炫耀，
更是在敲打我，提醒我两家之间巨大的差距。陆思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站在一旁，
连头都不敢抬。“对了，”王慧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我，“我听思思说，
亲家今天给她转了五百万当嫁妆？真是大手笔啊！”她刻意提高了音量，
周围的宾客立刻竖起了耳朵，纷纷向我们看来。“亲家，我不是信不过你，
只是……这五百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们高家虽然不算什么顶级豪门，但也是有头有脸的。
这儿媳妇娘家的钱，来路可一定要清白啊。不然传出去，我们高家的脸面也不好看，
你说是不是？”她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地扎向我。
她这是在当众质问我，怀疑我的钱来路不正，逼我当众出丑！陆思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死死地攥着拳头，嘴唇都在发抖。我能感觉到，她此刻不是在担心我，
而是在害怕我真的会说出什么“不堪”的真相，让她在所有人面前颜面尽失。我看着她，
又看了看一脸傲慢的王慧和旁边看好戏的高宇。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角落。“这钱，是我卖了套房子得来的。”3.“卖房子？
”王慧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嗤笑，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亲家真会开玩笑。
滨海市的房价我们都清楚，什么样的房子能卖五百万？莫非是……祖上传下来的古董四合院？
”她的话引来周围一阵低低的哄笑声。高宇也皮笑肉不笑地附和道：“叔叔真幽默。
不过思思跟我说过，您一直住在城西的老小区，那里的房子，恐怕连五十万都卖不到吧？
”他这是在毫不留情地揭我的老底。陆思思的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抖，
我甚至能想象到她此刻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窘迫。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
只是平静地看着我的女儿。“思思，你还记得你小时候，
总吵着要去一个能看到大海的房子里荡秋千吗？”陆-思思猛地抬起头，
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困惑。我继续说道：“那套房子，在浅水湾。顶层复式，
带一个很大的露台，可以看到一线海景。我很多年前买下的，一直没告诉你。”浅水湾！
这三个字一出，全场瞬间一片死寂。在滨海市，谁不知道浅水湾是顶级富人区的代名词！
那里的房价，早已是天价！一套顶层复式，别说五百万，就是五千万也打不住！
王慧脸上的讥笑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说什么？浅水湾？不可能！
你怎么可能在浅水湾有房子！”高宇的脸色也变了，他紧紧盯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怀疑。“爸……你……你别开玩笑了……”陆思思的声音都在发颤，
她宁愿相信我借了高利贷，也不愿相信我能在浅水湾有房产。
因为这完全打败了她二十多年来对我的认知。在她眼里，
我就是一个窝囊、平庸、一辈子没什么出息的父亲。“是不是开玩笑，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上面挂着一个不起眼的电子门禁卡，
“这是那套房子的钥匙和门禁。房产证在我助理那里，如果高夫人不信，
我现在就可以让他送过来。”我身后的老张适时地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董事长，
需要我现在去取吗？”董事长？！这两个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王慧和高宇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陆思思更是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我，又看看老张，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董……董事长？你……你叫他什么？”王慧结结巴巴地问老张，
脸色已经开始发白。老张挺直了腰板，神情恢复了一贯的干练和沉稳，
语气不卑不亢：“这位是九州集团的董事长，陆远先生。也是我的老板。”九州集团！
如果说“浅水湾”只是让众人震惊，那“九州集团”这四个字，
就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头皮发麻！九州集团，国内最神秘、最低调的投资巨头，
业务遍布金融、地产、科技等各个领域，资产规模数千亿，其实力深不可测！
而高宇家引以为傲的那个“年赚几千万”的小公司，在九州集团面前，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王慧的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幸好被高宇及时扶住。高宇的脸色比他妈还难看，惨白如纸，
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想起来了，
他公司最近正在拼了命想要搭上的一条大船，一个能让他们公司市值翻十倍的重大项目，
其背后最大的投资方，正是九州集团！而他，刚刚还在嘲讽九州集团的董事长，
开着一辆破车，像个乡巴佬！
“陆……陆董……这……这一定是个误会……”高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王慧也反应过来，连忙换上一副谄媚到极点的笑容：“哎呀！亲家！
不不不，陆董！您看我这张嘴，真不会说话！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
您怎么不早说您的身份啊，这……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她一边说，
一边就要上前来拉我的胳膊。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们母子。
“玩笑？”我冷笑一声，“我可不觉得好笑。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已经彻底傻掉的女儿身上。“陆思思，现在，你还觉得我给你丢人吗？
”4陆思思的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脸上血色尽褪，
震惊、悔恨、羞愧、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显得有些扭曲。
她看着我，眼神陌生得仿佛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是啊，在她心里，
我只是一个住在老破小，开着破桑塔纳，一辈子唯唯诺诺的失败者。
怎么可能把我和那个传说中跺一跺脚就能让滨海市商界震三震的九州集团董事长联系在一起？
“爸……我……”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沙哑，带着哭腔，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向前一步，逼视着她，
“你不知道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为你提供的一切，然后反过头来嫌弃我穷，
嫌弃我拿不出手？”“你不知道就可以因为一个男人和他所谓的‘豪门’家庭，
就对我这个养了你二十多年的父亲颐指气使，甚至怀疑我的人品？”“陆思思，你的教养呢？
你的良心呢？”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她的眼泪终于决堤，
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对不起……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哭着向我伸出手，
想要抓住我。我却再次后退，眼中的温度一点点冷了下去。“现在说对不起，晚了。”说完，
我不再看她，而是转向已经快要站不稳的高宇母子。“高夫人，高先生，”我语气冰冷，
“刚刚你们不是一直在质疑我这五百万的来路吗？现在我告诉你们，这五百万，对我来说，
连一天的利息都不到。”“我本想，如果你们真心对我的女儿好，这五百万，
就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心意。但现在看来，你们不配。”“你们高家，更不配！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宴会厅里，却如同惊雷。高宇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
他噗通一声，竟然直接跪了下来！“陆董！陆叔叔！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他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我是真心爱思思的！
求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王慧也跟着跪了下来，妆都哭花了，狼狈不堪。“是啊陆董！
我们错了！是我们狗眼看人低！思思是个好女孩，我们都特别喜欢她！
求您看在思思的面子上，原谅我们这一次吧！”看着眼前这滑稽又可悲的一幕，
我只觉得无比讽刺。这就是我女儿拼了命想要挤进去的“豪门”？这就是她不惜伤害我，
也要维护的“体面”？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哭求，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张的电话。“老张。
”“董事长，我在。”“通知下去，”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终止与高氏企业的所有合作项目，立刻，马上。另外，动用集团所有资源，全面狙击高氏，
我不想明天早上，还在滨海市看到这家公司的存在。”“是，董事长！
”老张的回答干脆利落。电话挂断。高宇和王慧同时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他们知道，
一切都完了。得罪了九州集团，别说一个高氏，就是十个高氏，也只会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整个宴会厅的宾客都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这就是顶级大佬的能量，一言可定人生死，一语可决企业兴衰！而就在这片死寂中，
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响了起来。“陆董事长，真是好大的威风。”5我循声望去。
只见宴会厅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红色丝绒长裙的女人正端着一杯香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
她长发微卷，红唇似火，一双狐狸眼顾盼生辉，美得极具攻击性，
却又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和优雅。在场的宾客非富即贵，但这个女人的气场，
却足以压过所有人。她看到我看过去，非但没有回避，反而举起酒杯，冲我遥遥一敬，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周围的人看到她，都露出了惊讶和忌惮的神色，
纷纷小声议论起来。“那不是……苏氏集团的苏晚晴吗？她怎么也来了？
”“听说她刚从国外回来，接手了苏氏，手段极其狠辣，不到半年就吞并了好几家竞争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