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九月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篮球场铁丝网时，沈浔柚第三次没接住那支滚到脚边的油画棒。
画室后排的窗户没关严，穿堂风裹着操场的喧嚣涌进来，把他摊在画架上的速写纸吹得哗哗作响。
他伸手去按，浅蓝色的校服袖子滑到手肘，露出的小臂在午后阳光里泛着近乎透明的白，像浸在溪水里的玉。
“浔柚，借支钴蓝。”
前排的女生回头，看见他正踮脚够窗台上的镇纸，校服领口随着动作拉开一小截，露出的锁骨浅得像刚化的雪，“你怎么总坐这么靠后啊，老师都快看不见你了。”
沈浔柚接过颜料时指尖微颤，声音软得像含着水汽：“这里、这里通风。”
他说话时习惯垂着眼，长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扇形的阴影，把那双总是湿漉漉的杏眼遮去大半，倒显得比实际年龄更怯生生些。
女生笑着揉了把他的头发：“小柚子还是这么怕生。”
“柚子”是美术班同学给他起的绰号，连名带姓叫沈浔柚时总觉得绕口，倒不如这个带着点甜意的昵称来得顺口。
他也不反驳，只是把颜料递过去时，耳尖悄悄爬上层薄红，像被夕阳染过的云。
风又大了些，这次首接掀飞了他刚画到一半的速写。
画纸打着旋儿飘出窗外，沈浔柚“呀”了一声，抓起画板就追了出去。
教学楼和操场之间隔着片梧桐林，正是落叶的季节，地面铺着层金褐色的地毯，踩上去沙沙作响。
他看见自己的画纸挂在最外侧那棵树的枝桠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只扑腾翅膀的白鸟。
沈浔柚抱住树干往上跳了跳，指尖刚要碰到画纸，脚下突然一滑。
他惊呼着往后倒，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倒是撞进了一片带着冷冽气息的怀抱里。
松木香混着淡淡的烟草味漫进鼻腔，比深秋的风更清冽。
沈浔柚挣扎着想站稳，却被圈在腰上的手臂箍得更紧，那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像铁笼突然合上了门。
“抓稳。”
头顶传来的声音很低，带着点刚运动完的微哑，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粒，砸在耳廓上有点疼。
沈浔柚猛地抬头，撞进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男生很高，穿着和他同款的校服，却把袖子随意地卷到肩膀，露出的小臂线条冷硬，肌腱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的皮肤是冷调的白，偏偏喉结处泛着点薄红，像是雪地里烧着的一小簇火。
最惹眼的是那双眉骨，高得有些凌厉，把下半张脸的线条衬得格外锋利，尤其是紧抿着的唇，唇角往下压着，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
“谢、谢谢……”沈浔柚的声音细若蚊蚋，腰上的力道这才松了些。
他趁机退开半步，看见男生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画板，指节分明的手捏着木板边缘，指腹泛着用力过度的青白。
这才发现对方左耳垂上有颗很小的痣，被阳光照得像粒碎钻。
“霍淮厌？”
不远处传来同伴的喊声，几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朝这边挥手，“快点啊，就等你了！”
男生没回头，只是把画板递过来。
沈浔柚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冷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吓得他立刻缩回手，画框“哐当”一声撞在腿上。
“笨死了。”
霍淮厌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目光却落在他被撞红的膝盖上，停留了两秒，又移到他被风吹乱的头发上。
那目光很沉，像在审视什么物件，带着点不加掩饰的探究，把沈浔柚看得浑身发僵。
他这才注意到男生胸前的校牌——高三（1）班，霍淮厌。
原来就是那个总被老师提起的名字，听说成绩好得离谱，脾气却差得要命，是连教导主任都要让三分的存在。
“你的画。”
霍淮厌突然抬手，扯下了挂在树枝上的速写纸。
画纸边缘被勾出个小口子，上面画的是篮球场的一角，几个跃动的身影被简化成模糊的色块，只有角落里那个投篮的背影被着重描了几笔，球衣号码“7”被圈了个淡淡的红圈。
沈浔柚的脸“唰”地红了。
他其实是想画那个动作利落的投篮者，却总不敢靠太近，只能躲在画室窗口偷偷画，没想到会被正主撞见。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伸手去抢画纸，指尖却被霍淮厌捏住了。
男生的指腹带着薄茧，蹭过他细嫩的皮肤时像砂纸擦过，有点疼，又有点说不清的痒。
“画我？”
霍淮厌挑眉，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戏谑的意味。
他把画纸举得高高的，看着沈浔柚踮着脚够不着，急得眼眶发红的样子，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像错觉。
沈浔柚的脚趾都快踮起来了，校服裤的裤脚往上缩了缩，露出的脚踝细得像易碎的瓷。
“还给我……”他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像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我画得不好……还行。”
霍淮厌突然松了手，看着沈浔柚抱着画纸跌坐在落叶堆里，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他居高临下地站着，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正好罩住地上的人，像一张张开的网。
沈浔柚抱着画纸蜷起腿，把脸埋在膝盖里。
他能感觉到霍淮厌还站在那里，那双眼睛似乎正落在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带着点审视，又有点说不出的压迫感。
梧桐叶落在他的发顶，像只停驻的蝴蝶，他却不敢抬手去拂。
“喂。”
过了好一会儿，头顶的阴影动了动。
沈浔柚抬头时，看见霍淮厌蹲在了他面前，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近得能看清他眼尾那颗极淡的痣，像不小心溅上的墨点。
“沈浔柚？”
霍淮厌念他的名字时，舌尖卷着尾音，把“浔”字念得格外轻，像怕碰碎什么似的，“美术班的？”
沈浔柚点点头，又飞快地摇摇头，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脸更红了。
他看见霍淮厌的目光落在他校服胸前的班徽上——高二（7）班，美术特长。
“知道了。”
霍淮厌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落叶，“下次想看，首接过来。”
沈浔柚愣住了，没明白他的意思。
男生己经转身往篮球场走了，黑色的书包甩在肩上，步伐随意又张扬。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沈浔柚，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别总躲着。”
梧桐叶又落了下来，飘在沈浔柚的画纸上，盖住了那个红色的“7”。
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叶子，却发现膝盖处的红痕己经消了，只有刚才被霍淮厌捏过的指尖还残留着点凉意，像冰珠落在皮肤上，半天都没散去。
回到画室时，夕阳己经把窗户染成了橘红色。
沈浔柚把那张画纸小心翼翼地夹进画夹最里面，又拿出新的画纸，却怎么也落不了笔。
脑海里反复出现霍淮厌的样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捏着他指尖的力道，还有最后那句“别总躲着”。
“发什么呆呢？”
同桌凑过来，看见他对着空白的画纸出神，“刚才去哪了？
教导主任来查人，说要选几个美术生去给高三拍宣传照，好像就有（1）班呢。”
沈浔柚的笔尖顿了顿。
“听说霍淮厌也在备选名单里呢，”同桌一脸兴奋，“要是能跟他一起拍照就好了，不过他脾气那么差，估计很难搞吧……”沈浔柚没说话，只是低头在画纸上画了片梧桐叶。
叶子的边缘被他画得有些卷曲，像被风吹过的样子。
他想起霍淮厌居高临下的眼神，想起那个罩住他的影子，突然觉得，那个看起来很凶的男生，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至少，他把画还给自己了。
窗外的风还在吹，梧桐叶沙沙作响，像在说什么悄悄话。
沈浔柚的指尖在画纸上轻轻点了点，画出一个小小的柚子，被夕阳的余晖染成了温暖的橘色。
他不知道的是，篮球场的角落里，霍淮厌靠在球架上，目光越过层层树影，落在画室亮着灯的窗口。
指尖夹着的烟燃了半截，灰烬落在地上，像谁不小心撒下的星子。
“看什么呢？”
队友递过来一瓶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美术班啊，刚才那小矮子就是从那跑出来的？”
霍淮厌没说话，只是把烟摁灭在垃圾桶里，喉结动了动。
“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队友笑着打趣“你刚才把人吓着了吧？
脸都白了。”
霍淮厌拿起地上的篮球，拍了一下，沉闷的响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走了。”
他转身往球场中间走，黑色的身影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利落的线。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捏着那截细嫩指尖时，有多克制才没把人首接拽起来。
那触感太软了，像棉花糖，一捏就变形，让他莫名想起小时候外婆家那只总爱缩在壁炉边的白猫，乖得让人想把它揣进怀里，又怕弄疼了。
投篮的瞬间，霍淮厌的目光又往画室的方向飘了一眼。
沈浔柚。
他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舌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念出声时的触感，像含了颗带水汽的糖。
“挺好”篮球穿过篮网，发出清脆的响声。
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球场，带着点属于秋日的凉意，也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像刚破土而出的嫩芽般的期待。
画室后排的窗户没关严，穿堂风裹着操场的喧嚣涌进来，把他摊在画架上的速写纸吹得哗哗作响。
他伸手去按，浅蓝色的校服袖子滑到手肘，露出的小臂在午后阳光里泛着近乎透明的白，像浸在溪水里的玉。
“浔柚，借支钴蓝。”
前排的女生回头，看见他正踮脚够窗台上的镇纸，校服领口随着动作拉开一小截，露出的锁骨浅得像刚化的雪，“你怎么总坐这么靠后啊，老师都快看不见你了。”
沈浔柚接过颜料时指尖微颤，声音软得像含着水汽：“这里、这里通风。”
他说话时习惯垂着眼，长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扇形的阴影，把那双总是湿漉漉的杏眼遮去大半，倒显得比实际年龄更怯生生些。
女生笑着揉了把他的头发：“小柚子还是这么怕生。”
“柚子”是美术班同学给他起的绰号，连名带姓叫沈浔柚时总觉得绕口，倒不如这个带着点甜意的昵称来得顺口。
他也不反驳，只是把颜料递过去时，耳尖悄悄爬上层薄红，像被夕阳染过的云。
风又大了些，这次首接掀飞了他刚画到一半的速写。
画纸打着旋儿飘出窗外，沈浔柚“呀”了一声，抓起画板就追了出去。
教学楼和操场之间隔着片梧桐林，正是落叶的季节，地面铺着层金褐色的地毯，踩上去沙沙作响。
他看见自己的画纸挂在最外侧那棵树的枝桠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只扑腾翅膀的白鸟。
沈浔柚抱住树干往上跳了跳，指尖刚要碰到画纸，脚下突然一滑。
他惊呼着往后倒，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倒是撞进了一片带着冷冽气息的怀抱里。
松木香混着淡淡的烟草味漫进鼻腔，比深秋的风更清冽。
沈浔柚挣扎着想站稳，却被圈在腰上的手臂箍得更紧，那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像铁笼突然合上了门。
“抓稳。”
头顶传来的声音很低，带着点刚运动完的微哑，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粒，砸在耳廓上有点疼。
沈浔柚猛地抬头，撞进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男生很高，穿着和他同款的校服，却把袖子随意地卷到肩膀，露出的小臂线条冷硬，肌腱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的皮肤是冷调的白，偏偏喉结处泛着点薄红，像是雪地里烧着的一小簇火。
最惹眼的是那双眉骨，高得有些凌厉，把下半张脸的线条衬得格外锋利，尤其是紧抿着的唇，唇角往下压着，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
“谢、谢谢……”沈浔柚的声音细若蚊蚋，腰上的力道这才松了些。
他趁机退开半步，看见男生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画板，指节分明的手捏着木板边缘，指腹泛着用力过度的青白。
这才发现对方左耳垂上有颗很小的痣，被阳光照得像粒碎钻。
“霍淮厌？”
不远处传来同伴的喊声，几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朝这边挥手，“快点啊，就等你了！”
男生没回头，只是把画板递过来。
沈浔柚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冷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吓得他立刻缩回手，画框“哐当”一声撞在腿上。
“笨死了。”
霍淮厌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目光却落在他被撞红的膝盖上，停留了两秒，又移到他被风吹乱的头发上。
那目光很沉，像在审视什么物件，带着点不加掩饰的探究，把沈浔柚看得浑身发僵。
他这才注意到男生胸前的校牌——高三（1）班，霍淮厌。
原来就是那个总被老师提起的名字，听说成绩好得离谱，脾气却差得要命，是连教导主任都要让三分的存在。
“你的画。”
霍淮厌突然抬手，扯下了挂在树枝上的速写纸。
画纸边缘被勾出个小口子，上面画的是篮球场的一角，几个跃动的身影被简化成模糊的色块，只有角落里那个投篮的背影被着重描了几笔，球衣号码“7”被圈了个淡淡的红圈。
沈浔柚的脸“唰”地红了。
他其实是想画那个动作利落的投篮者，却总不敢靠太近，只能躲在画室窗口偷偷画，没想到会被正主撞见。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伸手去抢画纸，指尖却被霍淮厌捏住了。
男生的指腹带着薄茧，蹭过他细嫩的皮肤时像砂纸擦过，有点疼，又有点说不清的痒。
“画我？”
霍淮厌挑眉，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戏谑的意味。
他把画纸举得高高的，看着沈浔柚踮着脚够不着，急得眼眶发红的样子，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像错觉。
沈浔柚的脚趾都快踮起来了，校服裤的裤脚往上缩了缩，露出的脚踝细得像易碎的瓷。
“还给我……”他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像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我画得不好……还行。”
霍淮厌突然松了手，看着沈浔柚抱着画纸跌坐在落叶堆里，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他居高临下地站着，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正好罩住地上的人，像一张张开的网。
沈浔柚抱着画纸蜷起腿，把脸埋在膝盖里。
他能感觉到霍淮厌还站在那里，那双眼睛似乎正落在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带着点审视，又有点说不出的压迫感。
梧桐叶落在他的发顶，像只停驻的蝴蝶，他却不敢抬手去拂。
“喂。”
过了好一会儿，头顶的阴影动了动。
沈浔柚抬头时，看见霍淮厌蹲在了他面前，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近得能看清他眼尾那颗极淡的痣，像不小心溅上的墨点。
“沈浔柚？”
霍淮厌念他的名字时，舌尖卷着尾音，把“浔”字念得格外轻，像怕碰碎什么似的，“美术班的？”
沈浔柚点点头，又飞快地摇摇头，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脸更红了。
他看见霍淮厌的目光落在他校服胸前的班徽上——高二（7）班，美术特长。
“知道了。”
霍淮厌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落叶，“下次想看，首接过来。”
沈浔柚愣住了，没明白他的意思。
男生己经转身往篮球场走了，黑色的书包甩在肩上，步伐随意又张扬。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沈浔柚，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别总躲着。”
梧桐叶又落了下来，飘在沈浔柚的画纸上，盖住了那个红色的“7”。
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叶子，却发现膝盖处的红痕己经消了，只有刚才被霍淮厌捏过的指尖还残留着点凉意，像冰珠落在皮肤上，半天都没散去。
回到画室时，夕阳己经把窗户染成了橘红色。
沈浔柚把那张画纸小心翼翼地夹进画夹最里面，又拿出新的画纸，却怎么也落不了笔。
脑海里反复出现霍淮厌的样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捏着他指尖的力道，还有最后那句“别总躲着”。
“发什么呆呢？”
同桌凑过来，看见他对着空白的画纸出神，“刚才去哪了？
教导主任来查人，说要选几个美术生去给高三拍宣传照，好像就有（1）班呢。”
沈浔柚的笔尖顿了顿。
“听说霍淮厌也在备选名单里呢，”同桌一脸兴奋，“要是能跟他一起拍照就好了，不过他脾气那么差，估计很难搞吧……”沈浔柚没说话，只是低头在画纸上画了片梧桐叶。
叶子的边缘被他画得有些卷曲，像被风吹过的样子。
他想起霍淮厌居高临下的眼神，想起那个罩住他的影子，突然觉得，那个看起来很凶的男生，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至少，他把画还给自己了。
窗外的风还在吹，梧桐叶沙沙作响，像在说什么悄悄话。
沈浔柚的指尖在画纸上轻轻点了点，画出一个小小的柚子，被夕阳的余晖染成了温暖的橘色。
他不知道的是，篮球场的角落里，霍淮厌靠在球架上，目光越过层层树影，落在画室亮着灯的窗口。
指尖夹着的烟燃了半截，灰烬落在地上，像谁不小心撒下的星子。
“看什么呢？”
队友递过来一瓶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美术班啊，刚才那小矮子就是从那跑出来的？”
霍淮厌没说话，只是把烟摁灭在垃圾桶里，喉结动了动。
“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队友笑着打趣“你刚才把人吓着了吧？
脸都白了。”
霍淮厌拿起地上的篮球，拍了一下，沉闷的响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走了。”
他转身往球场中间走，黑色的身影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利落的线。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捏着那截细嫩指尖时，有多克制才没把人首接拽起来。
那触感太软了，像棉花糖，一捏就变形，让他莫名想起小时候外婆家那只总爱缩在壁炉边的白猫，乖得让人想把它揣进怀里，又怕弄疼了。
投篮的瞬间，霍淮厌的目光又往画室的方向飘了一眼。
沈浔柚。
他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舌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念出声时的触感，像含了颗带水汽的糖。
“挺好”篮球穿过篮网，发出清脆的响声。
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球场，带着点属于秋日的凉意，也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像刚破土而出的嫩芽般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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