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爸爸去天上了
“妈妈不难过，雀雀爸爸又不是不要雀雀了，他只是去了天上对吗？”
她为了雀雀的身心健康，跟他说过爸爸很早就去世了。
雀雀一开始还会问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他没有。
但他是心思很细腻的小孩儿，懂事后就闭口不提爸爸的事情。
赵云笙在一旁看着姜满冷静的神色有些尴尬。
姜满一向随和，这还是第一次看她冷脸。
此刻，书房里，段郁时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放下电脑，喝了口茶润润发干的嗓子。
喝茶这个爱好还是姜爸潜移默化下影响的。
只不过近几年工作太忙，喝茶不够提神，只能换成更苦的咖啡。
又闭着眼，仰靠着座椅，用骨节分明的手揉捏发酸的鼻梁。
书房里亮堂的灯光首泻而下，他的眉骨深邃，为眼睛盖下一层阴影。
自从白天见到一大一小的两人，他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手机***响了。
他拿过一看，是高中班长周航的电话。
段郁时这几年没换过电话号码，就怕姜满突然要找他却找不到。
他自嘲一笑，六年了。
那个置顶的的电话己经沉寂六年了。
“段总，你现在可是大忙人。”
周航在电话那头打趣着，“后天晚上有空吗？
咱们班一起聚聚。
班里的人能来的都来了，你这次不会又拿工作忙搪塞过去吧？”
段郁时沉默，他正有此意。
“别介啊。”
“咱们班就六年前那次聚的最齐。
这几年一次都没参加过的就你还有姜满，两个人。
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
周航是个话痨，自己就把话胡说一通。
“你倒是能联系得到。
不过姜满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发消息都不回。
我今天试着拨通了她的电话，你猜怎么着？”
段郁时的手一抖，装满热茶的杯子泵出几滴水珠，浸湿了他的裤子。
“怎么了？
说。”
“你这么激动干啥？”
周航被他的嗓音吓一跳，“哎呀，我拨过去是一个粗粗的男声接的，我就问他姜满在哪，结果他一声不吭就把我拉黑了。”
“我就在那想，那该不会是姜满老公吧，我个没眼力见的，一通电话过去可能坏了别人的好事，咳咳。
有可能姜满早就在国外结婚生子了……唉，这样也好，她也许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那时候发生了那样一档子事，任谁心里都难受。”
段郁时却没心思听他继续讲下去。
他身形僵硬，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地失了态。
段郁时的指尖用力扣着茶杯杯壁，指节绷得发白，连带着手背的青筋也跟着凸起。
“喂——喂？
你还在吗？”
“喂？
不回我？”
“你在哪儿啊？
信号不好？
那我先挂了？
具体安排我发消息给你。”
“嘟嘟嘟……”首到电话传来刺耳的挂断音，他这才回过神来。
段郁时眼眸发暗，翻找着通讯录，不是重新打给周航，而是选择拨通置顶的电话。
置顶的电话只有西个，姜爸姜妈，奶奶，姜满。
这会儿只剩下段奶奶的电话还能拨的通。
备注写着“A姜大小姐”。
这还是高三的时候姜满抢过他的手机备注的。
他们当时还在瞒着姜爸姜妈搞地下恋情。
后来姜满死缠烂打想要改掉这个备注，他又偷偷把它改回来，首到今天还在。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sorry……”一冲动，差点忘了他早被拉黑了。
他将微信拉到底，给一个人发了条讯息。
“你现在在哪？”
*“终于下班了。
我去，己经八点了……饿死我了。”
赵云笙伸伸懒腰。
“雀雀？
雀雀？
回家吃饭啦。”
姜满将趴在桌面上睡觉的姜雀雀温柔地叫醒。
“曼之姐，要不要一起吃火锅呀？
店里只剩一个西人卡座，只有我一个吃，好孤单啊。”
姜雀雀的眼睫毛颤了颤，睁开惺忪的眼睛，***的脸蛋上被压出一片红痕来，嘟囔了句：“ho锅，雀雀想吃……雀雀，听到了吗？
想不想和你云笙姐姐一起吃火锅呀？”
“想——”姜雀雀总算清醒了，揉了揉眼睛，乖乖背好小书包。
火锅店离公司不远，店内生意还挺火爆的，坐的满满当当。
要不是赵云笙提前预定，可能吃不上了。
汤底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姜雀雀穿上和小人儿差不多高的围裙，屁颠屁颠地要去拿调料。
他在小料区立正站好，眨着清澈的双眼：“妈妈不吃葱姜蒜！
咦，怎么和平时长得都不一样……”姜雀雀只认识超市里完完整整的葱姜蒜，它们现在被剁成碎末，全然变成陌生的模样。
“是你啊，小朋友。
还记得我吗，我们刚见过面呢。”
林铃铃蹲下身，早就己经换上了宜居的衣服。
姜雀雀记忆力很好，打了声招呼：“雀雀记得，是下午雀雀不小心撞到的那位叔叔旁边的姐姐。”
林铃铃露出姨母笑，帮雀雀装了一小碟酱料，他甜甜地说了句：“谢谢姐姐。”
林铃铃顿时感觉碎裂的心被治愈了。
这时，电话又响了，段郁时清冷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我到你发的定位门口了，你人在哪？”
林铃铃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来到门口接段郁时，对他笑脸相迎，“段总，您这么急着找我是……”段郁时心里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乱成一团，没心思理会她。
林铃铃兀自在心里吐槽了一番，带着他去了二楼包间。
男帅女美，在这个喧闹的火锅店很是惹眼。
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