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阳光刺眼得像刀子。我刚从考场出来，手机里全是同学们的狂欢消息。"终于解脱了！
""今晚一起嗨！""我们自由了！"我也想笑，想哭，想大声喊出这十二年的压抑。
可是当我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看到餐桌上并排放着的两份离婚协议书时，
我才知道什么叫天塌地陷。爸妈坐在沙发两端，像两座冰山。"晚夏，你回来了。
"妈妈的声音很轻很轻，"我们有话要跟你说。"第一章 最好的毕业礼物高考结束了。
这是我等了十八年的一句话。走出考场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同学们在门口抱头痛哭，有激动的，有崩溃的，还有疯狂撕卷子的。我站在人群中，
看着这群跟我一起走过三年的同桌战友，心里五味杂陈。"林晚夏！"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回头看到我的死党周小米朝我跑过来，眼睛红得像兔子。"我们真的解脱了！
"她一把抱住我，"以后再也不用背那些该死的公式了！"我拍拍她的背，想笑却笑不出来。
可能是太紧张了吧，这三天的考试让我的神经一直绷着，现在突然松下来，
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走走走，我们去吃火锅！"周小米拉着我往校门口走，
"我爸说今天我想干什么都行，他买单！""我先回家一趟。"我挣脱她的手，
"我爸妈肯定在家等我呢。""切，你还是个乖宝宝。"周小米做了个鬼脸，
"那你快去快回，晚上我们一起去KTV，不醉不归！"我笑着点点头，
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期待。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毕业，
爸妈会为我准备什么惊喜呢？从学校到家里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我一路小跑着，
想象着爸妈看到我时的表情。他们肯定会问我考得怎么样，会不会紧张，有没有发挥好。
然后妈妈会给我做一桌子好菜，爸爸会陪我聊天，我们一家三口会像以前一样，
温馨地度过这个特别的夜晚。我插钥匙开门的时候，手都在颤抖。不是紧张，是兴奋。
十八年了，我终于要开始新的人生了。门开了，客厅里很安静。太安静了。我换好鞋，
轻声喊道："爸，妈，我回来了！"没有人回应。我有点奇怪，这个点爸妈应该都在家的。
妈妈平时下午五点就下班了，爸爸今天也特意请了假说要在家等我。我走进客厅，
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精美的包装盒。我心里一喜，这一定是给我的毕业礼物！
可是当我走近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两份白纸黑字的文件。离婚协议书。我的大脑瞬间空白了。
这一定是我看错了，或者是爸爸公司的文件，不可能是..."晚夏。
"妈妈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我机械地转过头，看到她和爸爸一前一后走出来。
妈妈的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爸爸的脸色很沉，比平时更加严肃。他们在沙发的两端坐下，
中间隔着至少一米的距离。"坐吧。"爸爸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我们有话要跟你说。
"我的腿有点发软，跌坐在沙发上。"考得怎么样？"妈妈先开口，声音很轻。
"还...还行吧。"我的声音都在颤抖，"爸，妈，
这个..."我指了指茶几上的协议书，手指都在发抖。"我们离婚了。
"爸爸直接了当地说，"准确地说，是准备离婚。"雷。真的是天打雷劈的感觉。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为什么？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是怎么从我嘴里蹦出来的，我甚至不知道我还能说话。
"我们已经没有感情了。"妈妈的声音更轻了，轻得像羽毛，"晚夏，
我们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可是...可是..."我想说什么，但是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们，你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爸爸和妈妈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我们等到你高考结束。"爸爸终于开口，
"不想影响你的考试。"原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原来，我以为的温馨家庭，
早就是个泡沫。原来，我期待的毕业礼物，是两份离婚协议书。我想哭，但是眼泪出不来。
我想喊，但是声音出不来。我想跑，但是腿动不了。我只能坐在那里，像个木偶一样，
看着我的世界轰然倒塌。第二章 早有预谋"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可能是想知道我有多愚蠢，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妈妈低下头，开始绞自己的手指，这是她紧张时候的习惯动作。"半年前。"爸爸回答，
"你妈提出来的。"我看向妈妈，她还是低着头，肩膀在微微颤抖。"为什么？
"我再次问出这个问题。这次沉默得更久。"我们性格不合。"爸爸说，"你长大了，
也应该能理解。"性格不合。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结婚二十年了，
现在告诉我性格不合？"那你们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下我？"我的声音开始发颤，
"既然性格不合，当初为什么不分开？""晚夏..."妈妈终于抬起头看我，眼眶红红的，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你们解释给我听啊！"我站了起来，
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我有权知道为什么我的家突然就没了！
"爸爸皱了皱眉："你冷静点。""我怎么冷静？"我感觉胸口有团火在烧，"我刚考完试，
本来应该是最开心的时候，结果你们告诉我要离婚了？你们让我怎么冷静？
""我们已经冷静考虑了很久。"爸爸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就像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
"这对大家都好。"对大家都好。我想笑。什么叫对大家都好？对谁都好？"对我也好吗？
"我盯着爸爸的眼睛，"你们觉得父母离婚对我也好？"爸爸避开了我的视线。
"你已经十八岁了。"妈妈说，"你有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再依赖我们。"不需要依赖。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个可以被抛弃的成年人了。"你们有没有想过问问我的意见？
"我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这是我的家，不只是你们两个人的家。""晚夏，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妈妈站起来想要抱我，被我闪开了。"别碰我。
"我第一次对妈妈说这种话，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你们早就计划好了对不对？
"我擦掉眼泪，看着他们两个，"房子怎么分，财产怎么分，连我跟谁都想好了对不对？
"他们都不说话。"说话啊！"我大喊，"你们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说啊！
""房子归你妈。"爸爸终于开口，"我在市区买了套新房子。你可以选择跟谁住。
"选择跟谁住。就像选择今天穿哪件衣服一样简单。"如果我选择你们复合呢？
"我看着他们，"如果我选择我们一家三口继续住在一起呢？"又是沉默。
这次的沉默让我彻底绝望了。"你们已经决定了。"我点点头，"不管我说什么，
你们都已经决定了。""晚夏...""行，我知道了。"我打断了妈妈的话，
"我去收拾东西。"我转身往房间走，身后传来妈妈的哭声。但是我不想回头。
我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看着这个陪伴了我十八年的小窝。粉色的墙纸，白色的书桌，
床头贴着我和同学的合影，书架上放满了从小到大的课本和奖状。明天，
这一切都要成为回忆了。我坐在床上，拿起床头的全家福。照片里的我们笑得很开心，
爸爸的手搭在妈妈的肩膀上，妈妈抱着我，我们看起来就像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
这是去年春节拍的，距离现在才一年多。一年前他们还能这样笑着拍全家福，
一年后就要离婚了。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我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拿出手机，
看到周小米发来了好几条消息。"你怎么还不来？我们都到火锅店了！""快点快点，
我们都等你呢！""林晚夏你人呢？"我打字回复："我有点事，你们先吃吧。
""什么事啊？不会是被家长骂了吧？""没有，就是有点累，想休息一下。""那好吧，
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继续嗨！"我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明天继续嗨。
可是我的世界已经塌了，还怎么嗨得起来？第三章 分割线晚饭时间到了，
但是没有人叫我吃饭。我透过房门的缝隙，看到客厅里只有妈妈一个人坐在餐桌前，
面前摆着一碗白粥，一盘咸菜。爸爸不见了。我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妈妈听到声音抬起头看我。"饿了吧？"她说，"我给你热了粥。"我在她对面坐下，
看着这个简陋得可怜的晚餐。以前我们家的晚餐总是很丰盛的，三菜一汤是标配，
妈妈总是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你爸去律师事务所了。"妈妈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
"办手续。"办手续。多么轻描淡写的三个字。二十年的婚姻，
就用"办手续"三个字概括了。"妈。"我喝了一口粥，"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妈妈的手颤了一下，勺子碰到碗边发出轻微的声音。"想清楚了。""为什么？
"我放下勺子看着她，"你们到底怎么了？"妈妈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你知道你爸这半年有多少天在家吃饭吗？"她突然问我。我想了想，确实，
爸爸最近总是出差，或者应酬，很少在家。"十二天。"妈妈说，"整整半年，只有十二天。
"我愣住了。"你知道我们上次一起看电影是什么时候吗？"她继续问。我摇摇头。
"五年前。"妈妈的眼泪又下来了，"你初中的时候，我们三个一起去看的《阿凡达》。
"五年前。我都不记得了。"你知道我们上次一起出去旅游是什么时候吗？"我还是摇头。
"你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去的海南。"妈妈擦了擦眼泪，"那时候你还要我背着你走。
"我想起来了，那次旅游我确实玩得很开心，爸妈也很开心，我们在海边堆沙堡，捡贝壳，
拍了很多照片。"你爸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父亲。"妈妈说，"但他不是个好丈夫。
""妈...""我不怪他。"妈妈打断我，"他为了这个家确实很辛苦，赚钱养家，
供你上学，买房子买车子，他做得已经够多了。""那你为什么要离婚？""因为我累了。
"妈妈看着我，眼神里有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疲惫，"我不想再一个人生活了。
"一个人生活。可是明明我们是一家三口啊。"这些年，你爸在忙他的事业，
你在忙你的学习，我一个人在家做饭，洗衣服，等你们回来。"妈妈的声音很轻，
但是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我像个保姆一样，照顾你们的生活，
但是没有人关心我在想什么，需要什么。"我想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像确实是这样。我什么时候关心过妈妈在想什么？我只关心她今天做什么菜，
我的衣服洗了没有，我需要什么东西她能不能买给我。"我跟你爸说过很多次，
让他多陪陪家人，但是他总说等忙完这个项目，等升了职，等赚够了钱。"妈妈苦笑了一下，
"可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今年三十九岁了，晚夏。
"妈妈看着我，"我不想再等了。"三十九岁。我突然意识到，妈妈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轻。
她二十一岁就生了我，为了照顾家庭放弃了很多自己的东西。"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想去学画画。"妈妈的眼睛亮了一下，"我以前就想学，但是一直没时间。""那我呢？
""你跟着你爸吧。"妈妈说，"他条件更好，对你的未来更有帮助。
"我感觉心里空了一大块。"你不想要我了吗？""傻孩子。"妈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你永远是我的女儿，不管你跟谁住。"但是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生活在一起了。
我们不能再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天了。"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嗯。
""你后悔吗？"我看着她，"后悔嫁给爸爸，后悔生下我吗？"妈妈沉默了很久。
"我不后悔生下你。"她最终说道，"你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那爸爸呢？
"又是沉默。这次的沉默就是答案了。第四章 父亲的解释爸爸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我还没睡，坐在客厅里等他。他看到我有点意外，停下脱外套的动作。"怎么还不睡？
""等你。"我说，"我想跟你聊聊。"爸爸点点头，在我对面坐下。他看起来很疲惫，
眼睛里有血丝，头发也有点乱。"办完了？"我问。"嗯。"他点头，"下周就能拿到证了。
"下周。这么快。"爸，妈妈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我看着他，"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爸爸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你想听什么？""为什么。
""我以为你妈已经告诉你了。""她说了她的想法，但是我想知道你的。
"爸爸睁开眼睛看我，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你真的想知道？"我点头。
"那我就告诉你。"爸爸坐直了身体，"我跟你妈确实没有感情了。"这话说得很直接，
没有任何修饰。"什么时候开始的？""很早了。"爸爸说，"可能从你上初中开始吧。
"初中。那已经是五六年前了。"为什么不早点离婚？""因为你。"爸爸看着我，
"我们不想影响你的学习和成长。""所以你们演了五六年的恩爱夫妻？""我们没有演。
"爸爸摇头，"我们只是维持着一个家的样子。"维持着一个家的样子。多么悲哀的表达。
"你们有试过修复关系吗？"我问，"有试过重新开始吗？"爸爸沉默了一会儿。"试过。
"他说，"但是没用。""为什么没用？""因为我们想要的不一样。"爸爸说，
"你妈想要的是陪伴，是关心，是浪漫。但是我已经给不了她这些了。""为什么给不了？
""因为我不爱她了。"这句话说得很轻，但是像雷一样在我脑海里炸响。不爱了。
多么残酷的四个字。"那你以前爱过她吗？"我问。爸爸又沉默了。"爱过。"最终他说，
"刚结婚的时候是爱的。""那为什么不爱了？""我也不知道。"爸爸摇头，
"可能是太熟悉了，可能是生活磨掉了激情，也可能是我们本来就不合适。""那我呢？
"我看着他，"你爱我吗？""当然爱。"爸爸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是我的女儿，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但是你要离开这个家。""我不是离开你，我是离开你妈。
"爸爸说，"你可以跟我住，我们还是父女。""但是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生活了。
""以前是什么样？"爸爸反问我，"我们以前有多少时间在一起？"我想了想，确实，
爸爸平时很忙，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跟我住，你会有更好的生活条件。"爸爸说，
"更好的房子，更好的学校，更多的机会。""我不在乎这些。""你应该在乎。
"爸爸的语气严肃起来，"你马上要上大学了，要开始独立的生活了。
这些条件对你的未来很重要。""那妈妈呢？"我问，"她一个人怎么办？
""她会有新的生活。"爸爸说，"可能会更快乐。""你觉得她会再婚吗？
"爸爸顿了一下："我不知道，那是她的选择。""如果她再婚了，如果她有了新的家庭，
我该怎么办？""那跟你没关系。"爸爸说，"你是我们的女儿，不管发生什么，
这一点都不会改变。"但是一切都变了。我们不再是一家三口，我们变成了两个残缺的家庭，
中间夹着一个不知道该属于哪里的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看着爸爸。"嗯。
""你有别的女人吗？"爸爸的脸色变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谁告诉你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原来真的有。"没有人告诉我，我猜的。"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所以是真的？"爸爸没有立即回答，这就已经是答案了。"是谁？""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我站了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她是不是就是你要离婚的真正原因？""晚夏，你冷静点。""我冷静不了！
"我感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你们骗了我这么久！""我们没有骗你。
""没有骗我？"我冷笑，"你们告诉我是性格不合，是没有感情了，
结果你是因为有了别的女人才要离婚的？""不是因为她。"爸爸也站了起来，
"是因为我跟你妈真的没有感情了，她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恰好出现在合适的时间？"爸爸不说话了。"她多大？"我继续问，"比妈妈小多少？
""晚夏...""说啊！"我大喊，"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都告诉我！""二十八。
"爸爸终于说出来了，"比你妈小十一岁。"二十八岁。只比我大十岁。"她是你同事吗？
""是我的下属。"下属。这就更恶心了。"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一年多。"一年多。
也就是说，去年春节我们拍全家福的时候，爸爸就已经出轨了。我突然想吐。"妈妈知道吗？
""知道。"妈妈知道。难怪她要离婚，难怪她说累了，难怪她眼神里有那种绝望的疲惫。
"所以你们离婚是因为你出轨。"我看着爸爸，"不是什么性格不合，不是什么没有感情，
就是因为你背叛了这个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我跟你妈的感情早就没了，遇到她之前就没了。"爸爸说，
"我不是因为她才跟你妈离婚的。""但是你背叛了妈妈。
""我..."爸爸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这是事实，无可辩驳的事实。
我看着这个我从小崇拜的男人，感觉他在我眼中瞬间变得陌生起来。
原来他不是我想象中的好父亲，好丈夫。原来他也会撒谎，也会背叛，
也会为了自己的欲望伤害最亲近的人。"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我转身往房间走。"晚夏。
"爸爸在后面叫我。我没有回头。"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爱你。"我停下脚步，
但是没有转身。"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不会毁掉这个家。"说完，我快步走回房间，
关上了门。第五章 妈妈的眼泪我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夜，没有睡觉。
窗外的天空慢慢从黑色变成深蓝，再变成鱼肚白，最后变成金黄色。高考后的第二天，
我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不眠之夜。七点钟的时候，我听到厨房里传来做饭的声音。是妈妈。
她像往常一样起床为我们准备早餐，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八点钟，
我听到爸爸起床的声音，洗漱，换衣服，准备出门。一切都跟平时一样，
除了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我打开房门，看到餐桌上摆着三份早餐。豆浆，包子，鸡蛋，
还有我最爱吃的咸菜。妈妈站在厨房里洗碗，背影看起来很孤独。爸爸坐在餐桌前，
低头吃着包子，一句话也不说。我走过去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
妈妈亲手包的韭菜鸡蛋包子。可是我却觉得很难吃。"我要出差几天。"爸爸突然开口，
"公司有个项目要谈。"妈妈没有回应，继续洗她的碗。"钱我放在卡里了，
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就买。"爸爸继续说。还是没有回应。爸爸吃完早餐，拿起公文包准备走。
"爸。"我叫住他。他回头看我。"你是去找那个女人吗？"餐厅里瞬间安静了，
连妈妈洗碗的声音都停了。爸爸的脸色变了，眼神里有愧疚，也有恼怒。"晚夏，
不要这样说话。""我只是想知道事实。"我看着他，"你要跟她一起出差吗？
""我的工作不需要向你汇报。"爸爸的语气冷了下来。"但是你的私生活需要。
"我站起来，"因为这关系到我要不要跟你住。"爸爸愣住了。"如果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我就不跟你住。"我很冷静地说，"我不想看到破坏我家庭的第三者。""她不是第三者。
"爸爸说，"我跟你妈离婚了，她就不是第三者了。
""她在你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就跟你在一起了。"我说，"她就是第三者。
"爸爸无话可说了。"你选择吧。"我坐回椅子上，"是选择她，还是选择我。""晚夏，
不要逼我做选择。""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己的选择。"我看着他，
"你选择背叛这个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爸爸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还在厨房里的妈妈，最终什么也没说，拿起公文包走了。门关上的声音很轻，
但是在我心里却像雷一样响。他选择了那个女人。厨房里传来妈妈哭泣的声音，很压抑，
很痛苦。我走过去，看到她趴在水池边，肩膀在剧烈颤抖。"妈妈。"我轻轻叫她。
她抬起头看我，眼睛哭得通红，脸上全是泪水。"对不起。"她哽咽着说，
"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些。"我上前抱住她，她的身体很瘦很轻，像个孩子一样在我怀里颤抖。
"不用对不起。"我说，"你已经忍了很久了。""我以为我能坚持到你大学毕业的。
"她在我肩膀上哭泣，"但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拍着她的背，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我一直以为的幸福家庭，其实是妈妈一个人在苦苦支撑。原来我一直以为的好父亲，
其实早就背叛了我们。原来这个世界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妈妈，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我问。妈妈从我怀里抬起头，点了点头。"她叫什么名字？
""王琳。"妈妈擦了擦眼泪，"你爸的秘书。"秘书。这就更俗套了。
老板和秘书的狗血剧情，居然发生在我家。"她漂亮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妈妈苦笑了一下："很漂亮。年轻，身材好，
学历也高。""你见过她？""见过几次。她跟着你爸来过家里谈工作。"妈妈说，
